方毅8

武則天的墓我們不敢開

好心的朋友勸我：搞時政外事記者有啥意思，寫不出個什麽花來？

這個問題也確實困擾饒過我。但隻要自己留心，也能從中受到教益。參加方毅副總理的活動就是一例。

1981年6月3日上午，在人民大會堂南門接待廳，方毅會見美國佛吉亞理工學院教授馬夏克一家，雙方交談了一個多小時，而我的稿件隻能寫100多字。我被方毅副總理通古曉今的求知好學精神所感動。

馬夏克教授是國際知名物理學家，係美國費米實驗室培養出來的第一代粒子物理學者。他曾在天體物理、介子物理和弱相互作用方麵作出過重要貢獻，後來逐漸轉向科學組織工作，成為美國傑出的科學組織者之一。

他們交談的主要內容是中美兩國的物理學領域的交流與合作。

馬夏克是國際知名物理學家，她來中國商談了物理領域的合作與交流。

方毅說：史書上記載秦始皇建了一座阿房宮，後來項羽進攻鹹陽。現在我們找到了遺址。還有一個昭陵，一個武則天的墓。唐太宗是第一代皇帝，武則天是第一個皇後。現在我們不敢開，因為一開，裏麵的東西一見空氣就壞了。我們曾在湖南開了馬王堆，開出時很好，現在絲織品都壞了，碎了。日本首相田中看了非常感慨。

馬夏克說：每個陶傭上有青銅器。

馬夏克夫人說：兵馬俑上蓋房屋，保護文物是很好的。我們參觀了故宮，看了珍寶館和皇帝的衣服。這個皇帝是很肥壯的。

方毅說：那是朝服。一天到晚穿那種衣服也受不了。冠有幾斤重。那裏的每件東西就夠宮女做一輩子。

馬夏克夫人對中國的古鍾很感興趣。

方毅問說：治療癌症有什麽好辦法？

馬夏克說：我的女婿是研究癌症的。

方毅讚揚兩國物理界的合作很好。

馬夏克說：美國物理界從楊振寧、李政道那裏學到不少好處。中美兩國物理學家關係密切，希望繼續合作。我做過紐約學院的校長，有很多中國學者。

方毅說：海城地震那天，我們預報了。天冷，人們都不願出來。出來的人都沒死，沒出來的人都死了。不出來的都是老年人。電影快演完時地震了。

馬夏克夫人說：學學火山爆發的預告就好了。

方毅說：我最近看到你們有一個火山爆發了。

馬夏克夫人說：通過衛星觀察到的，情景極為嚇人。

方毅說：有一個科學家為了研究火山，就犧牲在那裏。

李政道先生去年（1980年）在中國招了一百多名學生。

馬夏克說：楊振寧、李政道是出色的物理教授。

方毅說：中國有句古話“殊途同歸”，不同的方法為一個目的。馬夏克對我們很友好，很熱心，受到我們科學家的尊重。聽說你們去了長城。

方毅指著人民大會堂南門接待廳的牆上油畫說：這是有名的地方，從嘉峪關到另一頭，有一萬公裏。

馬夏克夫人說：中國幅員遼闊。我們參觀了工藝美術。

方毅指著會客廳的東西說：這擺了很多，都是無價之寶。有懂行的如瑞典國王。英國駐中國大使有一天使我很驚奇。他說這個瓷器值150萬英鎊。我原來不懂，當時很驚訝。我問他，你為什麽這樣估計？他說：英國有一件同一樣的東西值一百萬英鎊，但我們的那個沒蓋，這個有蓋，所以我判斷值150萬英鎊。所以我說他很懂行。

馬夏克說：我參觀過很多地方，英國博物館有中國的文物。

方毅說：瑞典國王說中國的文物古董值一億美元。老國王已死了，現在的國王是他的兒子。老國王90歲時還想到中國來，但由於身體不好，沒來，他一直很遺憾。特別是古代的東西，不能確定是哪朝哪代的。有時從地下挖的東西看不清。

馬夏克夫人說：你們對竹簡怎麽保護？

方毅說：我們還沒解決，隻能搞複製品。真的東西放在玻璃器裏，抽真空。

方毅對馬夏克的女婿說：中國的中藥有許多特殊的東西。

馬夏克的女婿說：中藥治癌症的兩種藥美國沒有。

方毅說：特別是針刺麻醉。肚子破了，人還清醒，還可吃橘子。我當時陪一個外國婦女代表團。一個外賓一看這個情景暈過去了，血淋淋的。

馬夏克說：當時還要搶救參觀者。中國一個地震儀。希望美國能寫一部書。

方毅說：英國有一部書《中國科學技術史》。作者李約瑟，已寫了五大厚本。他說他要寫20卷。李約瑟70多歲了，是中英了解協會會長、皇家學會會員。我很相信他能完成。他說草稿都有了。他讀了那麽多書，很奇怪。漢語也很好。我們有三個人幫他。現在還有一個女的叫魯桂珍幫他。

馬夏克說：他的巨著我聽說過。有人提出這本書應得諾貝爾獎。

方毅說：我看應該，已翻譯了四本。

馬夏克說：遺憾的是諾貝爾獎的範圍規定的太少。

方毅說：李約瑟為此著作已花了50年功夫。他雖沒得諾貝爾獎金，但他是世界上第一流的科學家。

馬夏克說：瑞士還有一種獎金。我們想個其他辦法讓他獲得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