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媽的閑言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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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峽,幾代人的夢想

(2018-11-12 17:51:58) 下一個

 

位於長江中上遊的三峽工程牽動著億萬人的心,不建,早建,還是晚建?成了舉國上下多年議論的話題。許多專家、學者、政界對建設三峽工程的看法,在媒體上連篇累牘。慶幸我也參與了這個重大曆史事件。

三峽工程上馬前,我參加過多次采訪活動。

我所知道的情況是,早在孫中山時期就提出過改善川江航道,開發三峽水利發電的設想。1918年,在孫中山用英文寫的《國際共同開發中國實業計劃》中,有一段關於三峽工程的文字。

孫中山設想孫中山主張:在三峽建起大壩,巨輪可以從上海直達重慶,產生的電將成為“事業救國的巨大動力”。1924年8月17日,他在廣州國立高等師範學校禮堂作“民生主義”演講時說:“有人考察由宜昌到萬縣的水力,可以發生三千萬匹馬力的電力。”“拿這麽大的電力來替我們做工,那便有很大的生產,中國一定可以變貧為富的。”

國民政府也組織過勘測隊,但由於國內戰爭的原因,停止了三峽工程的設計工作。

解放後,毛澤東、周恩來等老一輩領導對治理長江也有許多批示。,著手開展長江的綜合治理開發工作。此後,幾次研究,定方案,又幾次推遲。參加三峽工程設計、科研、論證、審查的專家和學者有幾千人。他們40年的心血終於換得了《三峽水利樞紐可行性研究報告》。這份報告能不能列入七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議程?繼而能不能得到全國人大代表的通過?七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主席團第二次會議起著決定性的作用。如果是主席團會議通不過,那就不可能在七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上進行表決了。

有關部門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匯編材料很多本。

規模比較大的是1990年7月6日至14日,國務院召開了三峽工程論證會。這次會對各項工作的調查比過去任何一次都精確。

116位專家和湖北、四川、重慶的有關同誌參加了論證會。會上,有76位代表發言,30份書麵材料。

會議體現了認真負責,空氣民主,尊重科學的精神,讚成建和不讚成建的暢所欲言。

會議開得成功。

認為,長江流域是防洪、發電、航運的骨幹力量。但對三峽工程要采取慎重態度。

1958年,黨中央在成都召開了建立三峽水利樞紐的會議,為三峽工程做了準備。

論證的初期工作由水利部、電力部組織,國務院的17個單位部門、28所高等院校參加。

421位專家,代表各行各業,論證的科學技術性很高。寫了14個報告,反映了近3年來的工作成果。這是國家的寶貴成果。他們勤奮工作體現了知識分子熱愛社會主義的精神,體現了科學民主化的進程。肯定了三峽在長江流域的地位和作用。大家認為,這是全國人民關心的大事,關係到國土整治,對國家安全負責。因長江中遊是否抵禦1954年發生的洪水是個問題,更不用說1876年的大水了。每秒11萬立方,按現在的防禦能力,會受到極其嚴重的災害。會上有這樣那樣看法是正常的。總體上認為可行,但也提出疑問,決定提交國務院三峽審查委員會。會議提出:繼續編製設計報告;加強庫區管理的移民試點工作,隻能依靠堤壩防洪。請國家計委、財政部考慮,遇到特大洪水時必須犧牲局部利益確保重點。

上層探討

1985年,我到國務院三峽工程庫區移民對口支援工作會議上采訪。國務院領導同誌強調,各部門、各行各業、各省、市要有錢出錢,有物出物,有人出人,有技術出技術,有主意出主意,八仙過海,各顯其能,形成一個強大輿論聲勢和力量,促使加快三峽庫區移民速度。

參加這次會議的來自全國21個省市區直轄市和有關的計劃單列市以及中央、國務院有關部門的負責人。

會議期間,四川、湖北兩省和三峽庫區各地、市負責同誌介紹了庫區移民任務,當地經濟發展狀況,開展對口支援的情況和要求。國務院有關部門和北京市介紹了對口支援三峽庫區移民工作的情況和今後打算。

李鵬總理說:這次會議是七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通過關於興建長江三峽工程決議以後,國務院召開的貫徹落實決議的一次具體行動的會議。

李鵬說:三峽工程是一項具有綜合效益,對我國“四化”建設具有戰略意義的重大工程。國務院將成立三峽工程建設委員會,現已成立了籌備組,開展了工作。他指出:庫區移民是三峽工程建設中的一個難點,任務重,時間長,需要有一個強有力的移民機構進行組織與協調。同時,要發揮中央與地方的積極性,以及全國的大力支援。李鵬強調,三峽庫區移民要吸取過去移民的經驗教訓,改安置性移民為開發性移民,不留後患。要充分利用庫區的資源,在國家支持和各地的支援下,庫區人民發揮自力更生,艱苦創業的精神,實事求是,因地製宜,多渠道,多方式的開發建設。要在發展第一、二產業的同時,重視第三產業的發展,使經濟得到全麵發展。國家對移民地區可實行一些優惠政策,吸引內外資金,促進這一地區的開發。為施工準備的能源、交通等設施建設要先行為三峽工程建設創造有利條件。

集思廣益  充分討論

1985年12月27日,我為三峽寫的會議見聞受到中央人民廣播電台台長楊正泉的表揚。題目是:為什麽要建設三峽?稿件是這樣的:

聽眾朋友!三峽工程是今天(1985年12月27日)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討論的熱門話題。記者看到,小組會開始以前,許多委員站在走廊上研究幾幅三峽水利樞紐的示意圖。分組討論開始後,分成四個小組的100多位委員們發言踴躍,會場氣氛十分熱烈。

根據成千上萬名專家和技術人員的論證報告,三峽工程是在長江西陵峽的三鬥坪建一座高185米的攔江大壩。這是一座具有防洪、發電、航運、養殖、供水等巨大綜合利用效益的特大型水利工程。

長江是世界上第三大河。在長江上修建這樣大的特大型水利工程,不能不引起人們一些思考,甚至懷疑。比如,投資那麽大,值得嗎?國力能夠承受嗎?怎樣安置這百萬移民?長江上遊築起大壩,下遊會不會被泥沙淤積等等。

今年11月(1985年)11日,全國人大常委會本著對黨,對國家,對人民負責的精神組成由25人參加的考察組,對三峽工程進行了實地考察。委員們今天認真討論了陳慕華副委員長作的考察報告。

大家說:三峽工程該不該上,首先要權衡利弊。李劍白等委員說,今年淮河和長江局部地區發生的洪澇災害,給人們又一次敲起了警鍾,要想控製長江中下遊的洪水,避免毀滅性的災害,必須盡快興建三峽工程。

黃玉昆委員說:考察中,我親眼看到川江人民急需擺脫貧困,而洞庭湖人民又需要擺脫水患。洞庭湖區人民是頭頂長江,腳踏洞庭,腰裏纏著四條河,建設三峽水庫就可以減輕洞庭湖區的水患威脅。

對三峽工程曾經抱著懷疑態度的袁雪芬、何浣芬委員說:經過八千裏路雲和月的考察,我們聽到了庫區的人民心向三峽工程的呼聲。庫區人民說:三十多年了,三峽工程不上不下,我們生產不好開展,經濟無法建設。國務院早作決策可以穩定民心。

許多委員都說,興建三峽工程最直接、最明顯的經濟效益是發電。三峽水電站是目前世界上規模最大的水電站,有利於華東和川東的經濟建設。

第三是航運效益,宜昌到重慶的航道流經丘陵和高山峽穀地區,水流湍急沿江航程有139處險灘阻礙著航運。三峽工程興建以後,可以加深、加寬航道,水流也會變緩。蟻美厚委員還提出,三峽水庫有利於將來興建南水北調工程。

委員們重點討論了三峽工程的投資和移民問題。他們說,三峽工程總投資雖然巨大,但從總體上看,國力還是可以承受的。而且主題工程開工以後,第9年就可以發電。發電以後,就有收入。興建三峽工程所需用的水泥、鋼材、木材,國家也可以承受。王耀倫等委員建議采取多渠道集資的方式,為三峽工程解決資金來源。

關於移民問題,委員們都讚成實行開發性移民的方針,不把水庫移民當賠償對象,而是利用當地資源為安置好移民創造有利條件。

當馬木托夫·庫爾班委員提出怎樣解決泥沙問題的時候,列席會議的專家解釋說:三峽水庫的自然地理條件有利於排沙,大壩設置有足夠的泄洪排沙設施。

委員們對三峽工程技術上的可行性沒提出不同意見,隻是建議要統一思想,廣泛動員,加強領導,縮短工程周期,製定特殊的法律,使這一重大工程民主決策,科學論證。

記者在會上多次聽到這樣的發言:三峽工程可以根治水患,造福當代,惠及子孫,總之,早建比晚建有利。

 

1986年發過通知,決定成立國務院三峽委員會。審查委員會主任是鄒家華,副主任有宋健、王丙乾、陳俊生。委員有各部部長。

1990年7月14日,李鵬在三峽工程論證會上說:要搞一個科學的論證報告,經得起曆史的考驗,將來要提交黨中央、國務院,還要提交給全國人大審議。提交前也要再論證多年。

1990年7月13日,江澤民、李鵬會見了出席三峽工程論證會的代表。

江澤民首先亮了他的思想。他說:1989年6月當總書記。7月到了武漢,參觀了武鋼,當地讓他看長江水利,也看三峽水壩壩址。看前,他提條件說:讓我去看壩址可以,但不能報道。因為對建不建三峽這個事非常敏感,關係到我們國家,關係到子孫後代的大事,搞的好,有影響,假若科學不高,會帶來不可彌補的損失。所以我們要用民主、科學的精神對待三峽問題,暢所欲言,各述己見。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要尊重科學,決定並不是靠權力決定,要靠科學。科學是可行的,就做,不科學就不做。

17:12分時,江澤民又說:

在湖北宜昌建三峽大壩的事,兩種意見爭論不休,一直沒有正式提到議事日程上。

基層幹部的緊迫感

1992年春節前夕,我從重慶坐船,順長江而下,沿途實地考察了長江三峽,觀看了專家選擇的三峽大壩地——三鬥坪,訪問了生活在長江中上遊兩岸的同誌。

53歲的易光曙在水利工地上奮鬥了38個春秋。現在是荊州地區防洪辦公室主任。提起這一帶洪澇威脅,他滔滔不絕,說個沒完。他說:長江在枝城以上兩岸都是山地。出枝城以後則是地勢低窪的湖南、湖北平原。洪水來量大、泄量小。因此,荊江河段洪水災害頻繁。1954年出現的大洪水使這個地區受災的人口387萬。易光曙認為,沒有三峽工程,兩湖平原永無寧日。

長江水利委員會副總工程師洛敘六對我詳細介紹了三峽水利工程的防洪、發電、航運、養殖、供水等巨大的綜合效益。

 

為此,1992年也就是1月13日,我跟隨全國人大新聞局組織的記者團到宜昌采訪有關三峽的報道。為以後的全國人大討論三峽議案做前期準備。

采訪期間,所到之處,上到行政官員、專家、工程師,下到農民、市民都從航運、發電、防洪幾個方麵闡述了早建三峽大壩比晚建有利。這是我過去沒想過的。

 

錄音訪問中,宜昌地區副專員馮遠漢作為地區領導有一種緊迫感。在我提問下,他說:三峽工程遲遲不能上馬,已經使庫區的經濟發展受到了很大製約。不建三峽搞得人心不定,幾上幾下,投資部門沒法來投資,就是因為水庫的水位線沒有定妥,所以就不能投資。投入少,產出多,這個地區的經濟發展就慢。姊歸縣、新山縣、宜昌縣發展速度就受到很大影響。這幾年外地的經驗,經濟開放改革搞得很活。庫區的縣借鑒了外地的經驗,經濟相應也有了點發展。特別是工業增長幅度比較快。1984年後,這三個縣每年有將近一個億的速度,加上集體經濟和農民的建房,基本投資將達兩個億,每年在這個地區投資將近3個億左右。如果說工程遲遲不上的話,每年將向水下投資3個億。這勢必增加國家、移民補償經費和增加群眾的負擔,同時,我們這個地區是長江洪水首當其衝的受害地區之一。我們的三個縣是糧棉集中的產區這裏有三個縣是糧棉集中的產區,如果不修大壩,經常受到洪災的威脅。幾十年到100多年還沒有發生過大的洪水。如果不修三峽大壩,洪水猖獗,將給我們這個地區造成極其沉痛的損失。因此,我們認為三峽工程非常急迫,非常緊要。防洪問題更大。1860年,將近100萬人遭受襲擊。電不足,經常拉閘,一年停1500次電。不少企業停產。能源十分緊張。

馮遠漢說:我們這個地方雖然處於葛洲壩電站所在地,缺電還是非常嚴重。因為華東、華中地區是工業重鎮,電業緊張,我們這個地區就經常出現拉閘。有些工廠,特別是我們的一個化肥廠、水泥廠形成一個禮拜停三四次電,如果三峽工程上馬,電站投產,全國的能源也得到緩和。我們作為大壩三峽的所在地,能源就會進一步緩和,對我們地區的經濟就會進一步的振興。

我問馮副專員:你剛才講的是領導的想法,普通群眾的想法怎樣?

他說:群眾講三峽多年來不上不下,不建設上馬,一定給群眾生活造成一定影響,所以,群眾為什麽心不安了呢?。因為這個地方水位沒有定,工程沒有定,工程一定,群眾就心安。心安就可以搬家,一搬,就可以開發,開發經濟小區可以大力發展工農業。

專業人士心中有數

長江西陵峽山大坡陡,是水力發電的豐富資源。但現在,長江的水卻沒有充分利用起來。

 

中國葛洲壩水力發電廠廠長、高級工程師侯廣忠接受我的錄音采訪。我首先問到他供電事業對於我們國家的經濟發展的作用。他說:我們國家就是缺電,特別是地處華東地區、華中地區缺電的情況更為嚴重。改革開放這10年的電力建設雖然有很大發展,但遠遠趕不上國民經濟發展的需要。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有三個途徑:

一是火力發電,也就是燒煤。

二是核電。

三是發展水電。

我問他:燒煤不是很麻煩嗎?

侯廣忠說:建一個火電站必須有相應的煤和開采。一個是帶來環境的汙染,再就是成本比較高。核電我們國家剛剛起步,在掌握核電的技術上以及建設成本上目前來講都是比較高的,因此,當前解決我們國家水電是個很重要的途徑。在目前全國人民關注的三峽工程廣泛在討論在宣傳,我作為搞了幾十年水電的工程技術人員深深感到三峽工程如果要早上的話,對緩和解決我們國家電力緊張有很多優越。

我說:那就給聽眾講講它的優越性。

侯廣忠說:主要表現在水電成本比較低,當然在建設水電時,工期可能比較長一些,但是這是一次性的,建成以後,成本是非常低的。

拿葛洲壩來講,它的成本一度電隻有一分四厘錢。如果不建三峽,有的同誌一種說法,“長江之水向東流,流的都是煤和油”。實在是太可惜了。三峽建成後每年發電840億千瓦小時,建成以後還可以提高葛洲壩的發電量。這兩個電站加起來,每年可提供1000億千瓦小時的電量。這樣對緩解華中、華東缺電肯定會起很好的作用。

他說:電對國民經濟有很大作用。山西、內蒙古、河南有煤炭。這總是有限度的,有運輸問題,采煤也是艱難的。水電一次投資大些,但建成後,水源不成問題。水電成本比較低。水庫達到興利除害的目的。分期蓄水,16年後水位達到156米,庫容393。枯水水位155米,防洪221.1立方米。水位低可以排沙。10月份可蓄到175立方米。長江右岸是生活區。施工分一期和二期。三年準備時間。公路40多公裏。從宜昌需運物資三千萬噸。人員4到5萬。還要修一條長江大橋,把左右岸溝通起來,90萬平方米。這是三年的準備工作,

第3年到6年做臨時船閘。第6年10月修土石圍堰,把大江割斷。第7年開挖廠房基礎。第12年5月導流封口,上麵開始修圍堰。兩台機組開始發電。第12年用永久性船閘。大壩水利樞紐。在技術上不存在不能克服的問題。資料充分。地質、水文、測量組的充分。地址條件在世界上很難找到相同的。

侯廣忠說:大型機組立足於國內。西陵長江大橋距壩3公裏。過一次船兩個小時,基本上是花崗岩,有20裏又是石灰石,也不行。

壩址設在沒有發生過地震的地方。勘探做了很多工作。地質是世界上少有的。過去發生地震,到這裏後衰減到6度。我們按7度設計。

中堡島1000公尺,200到300米寬,下麵是風化花崗岩,不能用,需要挖到10幾米以下。

中國三峽開發總公司辦公室主任劉洪泰給我介紹了三峽對防洪的作用。他說:三峽早建還是晚建有什麽影響呢?長江中下遊的防洪特別是荊江河段防止發生毀滅性的危險來考慮的話,三峽工程早建了早主動。

長江中下遊有平原地區,是人口非常密集的,經濟發展在全國處於領先的地位。防洪問題有一個非常突出的問題,長江的來水量與荊江下泄安全量不相適應。按現在的荊江防洪標準能預防10年一遇的洪水。這個防洪標準是非常低的。如果不修三峽工程,荊江河段的防洪標準很難有大的提高。現在荊江大堤外低於水麵在10米左右。沙市低於洪水位14-12米左右。

我說:我也聽老百姓講過,這叫“船在天上行,人在水中走”。

劉洪泰接著說:是這樣。像沙市現在的水麵高於沙市14-15米。如果是現在情況下不修三峽,按現有的防洪設施,遇到百年不遇的洪水,特別是1870年的洪水。洪水的災害將是非常嚴重的。1870年的洪水勢必引起南岸北岸的堤防決堤,造成南岸北岸人民損失,分洪區的人民將是慘重的。這種損失可能要超過1954年曆史上發生的洪水損失。這種損失一般是大麵積的,影響我們整個的國民經濟的戰略部署。近100年來我們長江中下遊沒有發生像1860年、1870年那樣大的洪水。這樣並不等於說百年之內不發生。越是前麵沒有發生,按照洪水運動的規律,以後發生這種洪水的可能性就逐步增大了,發生毀滅性災害的危險也在增加。我們推遲一年建三峽,我們就多冒一年的風險,特別是今年太湖流域的情況,增加了我們的水患意識,加強了我們必須研究解決了解除長江中小流,幹流上洪水的嚴重威脅。

他說:生產力發展的今天,我們在技術上也好,在施工水平上也好,我們有能力建設三峽工程。我們沒有理由尋找後人來諒解我們。我們共產黨人應該承擔起這個責任。剛才說到從三峽的工程來說,早建才主動。

劉洪泰說:還有一條理由從長江的電力供應和一次能源平衡的情況看,早建了早有利。

三峽電站年發電量是840億度,相當於7所200千瓦的電廠和年產4000到5000萬噸的煤廠生產的煤所創造的總和,是一個超越世界水平的電站。從能源供應上來講,長江一方麵存在著長江滾滾向東流,流的都是煤和油。華東地區煤炭緊張,如果不開發三峽。這兩個地區的能源是很難開發的,所以建造三峽對開發改變我們國的能源結構,緩解華東、華中電力緊張局麵是非常主要的。從這一方麵來說,三峽工程也是早建早有利的。

我問劉總對航運有什麽影響?他說:那也是有影響的,也是早建早有利的了。長江雖有黃金水道的稱號。但是川江河道是航運的薄弱環節,要想使川江河道成為名副其實的黃金水道,也要靠修三峽工程。修三峽工程以後,增加通航的能力,降低通航的成本,改善通航的條件。

我說:“灘塗多,水位低,不好淹沒。”“從移民安置上來說,三峽早建晚建影響會更大些。”

劉洪泰主任說:移民安置是修三峽工程非常製約的一項因素。三峽工程越拖,難度越大。現在庫區人民的數字天天在增長,工農業生產年年在發展,物價年年也在增長,人民生活水平年年也在增長。每推遲一年,移民費用都要增加。每年增加移民費6-7%,10年費用翻一番,國家投資比現在大一倍。從另一方麵講,現在國家因水淺淹沒下不投資了,也不允許老百姓在淹沒線以下搞建設,這樣庫區經濟發展受到影響。所以三峽工程如果再久拖不決,對庫區經濟發展來說,也不能再等了。

他說:我們對三峽工程研究好多年了。我們對這個有切身的感受,希望中央盡快決策。

庫區災民的心聲

姊歸縣水田鄉鄉長胡開明說:我們這個鄉現在是3929人,假若三峽要上,搬遷人數是2933人。受點損失,從長遠看,我們當地農民也是願意的。我希望中央建不建三峽早打報告,早拍案定案。群眾目前有三怕:一怕遠遷,二怕遲遲不上影響庫區建設,三怕安置遲了不好解決。早開發使庫區的人民早吃定心丸,早富裕,早開發也可使庫區的人民更好地發展效益。從這幾年移民試點看,開發還是可以的。開發的420多畝地,現在大部分都有了效益。收糧食800多萬斤,收柑橘60多萬斤,人均從1985年以來增加80多元錢。

我問小胡同誌,將來移民的生活水平會不會下降?

他說:根據實際情況,將來移民的生活水平隻會上升,不會下降。從這幾年擴大麵積,增加品種,提高單產,增加收入來看,還有11000畝地種糧。

全國人大代表、長江葛洲壩工程局副總工程師楊浩忠說:升船機、船閘是世界第一流的。

1954年還是學生的羅興邦說:我們以地為生,靠水度日。過去四次洪水對湖區淹沒33天。結果每年花錢防洪,水天壩村2000人,有可耕地2300畝,1000種上柑橘。現在三峽要上不上,要下又不下,庫區很難辦。庫區人口增加,生活貧困,不希望過目前這種生活,想早日富裕。

湖北省有15個分洪區,荊江占兩個。分洪區占公安縣的4%。他們建了躲水樓。每棟造價27萬元。1992年1月17日,公安縣荊江分洪建設工程管理局局長楊本成對我說:公安縣的人口密度相當於上海南京路2.9平方公裏有7萬人。一旦分洪,48小時內轉移46萬群眾難,安置難。1954年分洪隻有17萬人,當時基本上沒財產。1954年沒有什麽溝渠,現在是一片平原,水來的快。1980年有人造謠說要分洪,一天走了5公裏,人太擠了。分洪區存在問題是:缺乏論證,缺乏法規。別的東西不買,每家都有收音機,聽水位。荊江分洪區每到汛期都是驚弓之鳥。群眾說:“一到汛期做夢都在怕分洪。”分洪保安全,不分洪保豐收。經濟負擔,精神負擔重。小三峽之前,我們也一定不分洪。群眾說:“日夜盼修三峽。”

70多歲的農民張征祥住在金雞廟村,一生經曆過幾次洪水。過去100多戶四五百人,現在400多戶1800人。

金雞廟村黨支部書記楊家祿說:每到7月份,有多少勞力都去分洪修壩。人怕分洪都想搬家,不顧生產。冬天分段麵加高堤。1991年院裏全是水。1990年,人均收入570元。1991年人均收入500元。每天晚上九十點來電。臘月24至初十保證用電。曆史上鹽橋多次潰口。荊江大堤以北沼澤地,樹多墳多,洞蟻、黃鼠狼洞,汛期反沙鼓水。100多公裏存在這個問題。1788年乾隆53年潰口。

湖北荊州地區防洪辦公室主任易光曙說:我們這裏左邊是江漢平原,右邊是洞庭湖平原,沃土之地,天府之喉。與洪水鬥爭了2000多年。講荊江發展史是一部與洪水鬥爭的曆史。荊州以南以東兩湖平原,人口增長太快。現在有1100萬。來自外部的洪水災害,因為荊江有長江、漢江,為了防洪有5000公裏的提防。最重要的堤有2600公裏。1100萬人被洪水包圍中。長江中遊的心腹之患是荊州。1807年不僅淹了荊州還淹了江西、安徽。

萬裏長江險在荊州為什麽?

1、從荊州河段來講洪水發生的範圍之大,次數之多,損失之大隻有荊州河段。2、處在長江有丘陵山區今年如過度地帶,如果水衝出平原沒有約束。3390平方公裏都是衝積平原,古時是雲夢澤,河床不穩定,左右搖動很大,九曲回腸,流速快,衝沙,河床不穩,擺動很大,經常守不住。3、荊江兩岸不論江北還是江南都保護,一旦決口。損失相當嚴重,找不到好的基礎。

荊江兩岸有洪水就必然有澇災,下雨無法排出,全靠電力排澇。古人說:“荊江不怕幹戈動,隻怕南柯一夢中。”“大水打破壩城壩,荊江便是養魚洲。”平均6年決次口。1788年到1954年嚴重的6 次,特大洪水,城牆也被淹了。決了22處口,那次從民辦到官辦。1860年潰口受災是洞庭湖。1870年潰開鬆滋口淹了幾個省。1931年武漢市的街上行船,死人很多。鍾祥縣一次死4萬。湖南石門縣一次死3萬。兩湖兩省死13萬人。1935年張學良將軍把武漢市炸平,長江的水到了新洲、黃陂。1954年兩湖潰口,水淹到荊州的後街。長江幹流決了4個口,1964年、1980年、1991年局部發生災害。

為什麽荊州水災這麽多?1、長江洪水泄量小,沙市隻通過5萬。2、洞庭湖麵積減少。做壩速度趕不上淤積速度。滋口分洪少。3、荊江防洪標準低。人造衛星都上天了。我們防洪還是老祖宗的辦法,沒有先進手段,要的是現代化的效益,但手段是落後的。如果出現1860年和1870年洪水,荊江北南岸將遭滅頂之災。向南潰口比向北潰口的可能性更大。如果分洪,每人需要補助3000元,兩個省需65個億。要解決這個問題,沒有三峽解決不了。

荊州地區行政公署副專員喻倫源擔心三峽上不了。他說:如果發生1870年那樣的水災,荊州損失400億。

湖北荊州地區防洪辦公室主任易光曙說:要政策。無法控製人口。分洪區的規劃早點定下來。分洪區的立法早點定下來。分洪區減免稅收。我一年裏一半時間在搞水利。農民諷刺說:“農民翻了身,半夜點電燈。”“睜著眼睛出錢,閉著眼睛用電。”

最高機構的決策

由於我采訪過有關三峽的問題,所以對此問題很關心,也熟悉。1992年3月31日,七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主席團審議是否把《關於興建三峽工程決議》提交全體代表審議時,我發了一篇小特寫,獲得全國人大好新聞一等獎。這次會議陳慕華代表全國人大財經委做了關於興建三峽工程的審查報告後,討論時有兩種意見:大哲學家任繼愈從現代戰爭考慮,怕大壩被炸,要求暫緩通過。他還提出國家財力困難,不同意三峽上馬。郝炬提出在《決議》中加水土保持問題。孫鴻烈還提出國家財力困難,不同意三峽上馬。郝炬提出在《決議》中加泥沙和人防問題,把水位降到145米。陳遂衡解釋了關於泥沙和人防的問題。他說:我國處理泥沙是第一流的。全麵進行核戰爭不僅是三峽一個工程。我們經過多年的民主化、科學化論證,有可靠的數據。我們這一代人能幹的不需要留給下一代人幹。膽子大一點,至於20年後會發生這樣那樣的問題,誰也說不好。讚成通過這個決議。趙梓森說:泥沙、地震應該相信專家的論證。14個專家組論證了那麽長時間了。這麽大個水利資源白白流到海洋中去了,太可惜!最後,萬裏委員長說:三峽工程爭論了10多年。本著對人民、對國家負責提出不同意見這是很好的。這個工程很大,牽扯麵廣。40多年各方麵的專家論證,長期不決,不合適,修三峽利顯著。特別是這5年,有很大洪災。長江人口多。這次審議後“九五計劃”看情況,長期議而不決,對後代負不起這個責任。今天如果多數代表通過,把《決議》列入大會議程可以,如果通不過,提請代表團還可議。當天,出席主席團會議的114人,按表決器的結果是:讚成94票,反對2票,棄權15票,未按表決器的3票。

幾年過去了,回頭看三峽水利樞紐工程的建設。是世界上最大的水利樞紐工程,是治理和開發長江的關鍵性骨幹工程。它可以發揮防洪、發電、航運等綜合效益。

一期工程5年(1993年-1997年)主要是圍堰,導流明渠的開挖。二期工程(1997年-2003年)左岸大壩電站設施和機組安裝。三期工程(2003年-2009年)右岸大壩和電站的設施。建成後,三峽水庫600公裏,寬2000米,防洪可有效控製長江上遊洪水,可使荊江河段防洪標準從預防10年一遇的提高到100年一遇的。發電總裝機容量1820萬千瓦,年平均發電量846.8億千瓦時,對華東、華中、華南地區的經濟發展減少汙染起到很大作用。航運改善宜昌至重慶660公裏的長江航道,萬噸級船可直到重慶,單向年通過能力可由現在的1000萬噸提高到5000萬噸。運輸成本降低25-37%。

興建三峽關鍵性的表決

隨著我國社會主義民主與法製的不斷完善,主席團也活躍了。

1992年3月30日上午,七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主席團成員在人民大會堂召開第二次會議。

陳慕華副委員長代表財經委員會作了關於興建長江三峽工程議案的審查報告。

陳慕華作審查報告最為合適,因為她於5個月前,率團就地考察了三峽工程。

主席團開會的這一天。陳慕華在報告中再次談到三峽工程的防洪、發電、航運、供水等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全國人大財經委建議把興建三峽列入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十年規劃。

主席團常務主席萬裏問:“大家對報告有什麽意見?請發表!”

中國哲學史大師任繼愈代表馬上對著話筒發言。他認為,在國家財力、物資困難的情況下,三峽工程議案應該暫緩通過。

四川省人大常委會主任土壤地理與土地資源學家何郝炬代表提出,為了加強水土保持,應該對三峽議案再加以修改。

孫鴻烈代表也對泥沙問題提出疑問。他希望把人們關心的問題,更明確地點出來。

民主建國會中央副主席陳遂衡代表不僅親自到三峽進行過考察,而且還和專家長談過。他說:“我國處理泥沙的水平在世界上還是第一流的。我們這一代人能幹的,為什麽還要留給下一代?”

這時,主持會議的萬裏又問大家有什麽意見。

來自湖北的總工程師趙梓森代表談到了興建三峽的利與弊。他認為應該相信專家的論證。他說:“我們是不是寧肯不去移民,而讓群眾等洪水來了被淹死?”“我們是不是寧要那稀有的漁類資源,而不要可以通航萬噸輪?我們是不是寧肯要那僅有的幾處古跡,而不要家庭電氣化?”他說:“不能讓這麽好的水利資源白白流入大海!”

萬裏委員長的一席發言表達了人大代表對重大事件決策的科學化、民主化。他說:“對三峽工程提出不同意見很好,都是對人民、對國家負責。因為,這項工程巨大、涉及麵廣。國務院對此一直十分慎重,組織了各方麵的專家進行了40多年的論證。”

萬裏說:“論證的結論是興建三峽工程效益顯著,利大於弊。既然如此,就不應再議而不決了。去年(1991)發生的特大洪澇災害再次提醒了我們,要有水患意識,如果不上三峽工程,一旦出了問題,我們將無法向曆史交代。當然,同意興建三峽工程也並不是要馬上就上馬。這是批準國務院將它列入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十年規劃,不管在批準以前或批準後,都歡迎代表繼續提出意見。”

主席團會議對興建長江三峽工程決議草案進行表決:114人中,94票通,兩票反對,15票棄權,有3個人未按表決器。

1992年4月3日下午,七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在人民大會堂萬人禮堂閉幕。

會上通過了十項決議、決定和法律。

3點15分,主持會議的萬裏委員長宣布:下麵開始對關於興建三峽工程議案進行表決。

坐在台下右上角的地方,隱隱約約傳出點聲音。2630名代表都注視著右上角的地方。

仔細辨別,才聽出來是台灣省人大代表黃順興站起來要發言。

黃順興,1923年3月出生,是道道地地的台灣人。他早年留學日本,在台灣立法院任立法委員8年。1985年從美國回到大陸,1988年當選為七屆全國人大代表。

在萬人禮堂的台下,沒有擴音設備,主席台上的人是很難聽到他說的什麽,再加上萬裏委員長本來就耳背,表決程序照常進行。

與此同時,場內的港台記者都擠到場內的右上角,把黃順興圍了起來。西北角的秩序稍稍有點亂。但其他省的代表秩序井然。代表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15點21分,大型電子屏幕上標出了幾項綠色的大字。大會工作人員宣布興建長江三峽工程議案表決結果:讚成1767票,反對的177票,棄權664票,還有25個人沒有按表決器。

頓時,台上台下響起了長時間的掌聲。

萬裏委員長激動地宣布:議案通過!

這個議案中說:“把興建長江三峽工程列入國民經濟發展和社會發展十年規劃,由國務院根據國民經濟發展的實際情況和國家財力、物力的可能,選擇適當時機組織實施。”

會議進行下一個議程。當代表們準備對全國人大和地方各級人大代表法進行表決時,黃順興代表已被記者們前呼後擁地退出了會場。

他對記者說:“我非常不滿意!這樣對嗎?”

有記者問:“你準備發言的內容是什麽?”

黃順興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並說:“我念一下,就算在這裏發言了。”

他說:“主席,各位代表!我此刻的發言不是讚成或反對興建三峽工程發表意見,而是就這項重要議案的表決方式提出動議,請大會采納。按慣例,因為興建三峽工程不僅在中國,而且在世界上都是史無前例的,無論從科學技術、涉及麵之廣、之深與複雜性,無論對長江流域生態環境的影響嚴重,無論從移民數量以及工程之巨,施工周期之長都堪稱世界之最,舉世矚目。”

黃順興擦了擦頭上的汗接著念道:“雖然代表們認真地審議提案,但由於涉及領域寬廣,未知因素太多,疑問不少,審議時間太短,反麵資料與意見的發表不充分,對工程建設的利弊尚難有深入、正確的、統一的認識。因此,我們認為表決這樣一個重大的議案,應該特別慎重,應做重大議案處理,應有三分之二以上代表讚成,才可以通過。各位代表!這是我任期最後一次代表大會,對一個重大提案作出重要決定的時刻,本著對全國人民負責,對曆史負責的精神,我要求將三峽工程提案作為重大提案表決。我們對重大提案的處理才是對祖孫交代的一種方式。現在連這個都不讓我說,而且他不是依據法律來不讓我說。如果是依法不讓說,我甘願,可是用非法的方式,暴力啊!”

據我了解,黃順興先生已經在其他場合多次發表過此觀點。

有記者問:“你還要當人大代表嗎?”

黃順興說:“當這種代表幹什麽?”

看來,港台記者還有問題要問;看來,黃順興代表越說越激動;看來,我該進入會場去繼續采訪其他議程的表決情況。

當時我在想,一個三峽工程的方案,經過上萬科技工作者半個世紀的研究,再研究;論證,再論證;審查,再審查,直到1992年4月3日還有少數人提出異議。

難怪加拿大地質專家——得知我國地質勘測取樣,僅鑽孔就打了70萬米,開玩笑地說:“別再鑽了,再鑽就鑽到美國去了!”

40年的爭論,1992年4月3日終於拍板定案。

庫區移民去何方

1992年8月14日,李鵬在三峽工程庫區移民對口支援工作會議上說:這是一次具體的貫徹落實三峽工作的會,是起步的行動。我們擬訂對口支援的項目,總結一些經驗。僅僅是開頭,至少是一個鼓舞,不僅是四川、湖北的事,是全國人民的事情。三峽工程是舉世矚目的,決議又三分之二多數的人大代表通過以後,仍然議論紛紛。有的懷疑,有的支持。國內也是這樣,雖然代表大多數人的意願,長江效益防洪不可替代。我認為,這表現了大家對三峽工程的關心。現在不是辦不辦的問題,難中之難在移民本身工程。三峽巨大工程,比伊泰普還大,裝機容量大。我們有了葛洲壩的經驗,技術可以解決,還可以吸收國外的先進經驗,工期很長,難點在於庫區。現在是90多萬人,根據人口增長規律。可以大100萬,在世界上也是大事。沒有交接製度辦不成。移民以後能在新的地方生活上自立,不僅不降低他們的生活水平,而且要穩定下來,有新的提高。移民任務艱巨,是係統的工程。湖北有責任,四川有責任,全國各省都有責任,也是幫助我們自己。第一個意思,三峽決議通過以後,國務院采取經濟行動了。國務院三峽建設委員會,經過政治局討論決定。一個部領導會有困難,不直接領導工程,是高級決策機構。並已成立了第一步籌備小組,為建設委員會職能設計精幹的有效率的機構。一個由三峽開發公司對於移民有一個健全的移民組織,開發庫區資源。這次移民是開發性的,不是安置性的。移民方式多渠道,多種方式,因地製宜,實事求是。我們都是搞經濟的,辦工業占地。辦工業有條件,交通、水電資源條件,不能搞幾個大工業於一切都不顧。我相信,大家不會有這種思想,搭車,致富。1990年570億。生產資料漲了50%,該做的要做,自力更生。先用葛洲壩的電。大量勞務可吸收。三峽建築材料沙石料,運輸也大量發展。有技術的幫助,不是原車原件把項目搬來,可以吸收外資,給優惠政策,建一些有效益,有市場的。要搞第三產業,三峽旅遊,交通運輸旅遊局規劃一下,吸引更多的外國人來參觀,而且還有一個小三峽。隻是第一產業,柑橘,可以發一些股票。第一步要花的錢是庫區,早一點到位。明年不管怎樣移民要動工。首先動壩址移民係統工程。路子很廣,不搞遠遷。但也不一定,如有適合地方也可。縣城建設也不一定像原來那樣的縣。門路很多,綜合性的,廣開移民的門路,成為綜合性的要靠兩手,靠縣,共同支持。壩區基礎設施建設。宜昌建設要考慮,交通不方便,到武漢睡一夜才到宜昌。從宜昌到庫區交通沒定案。為施工創造條件。

鄒家華說:經濟發展很快,改革開放在加快,建設形勢也在加快,但有各種擔心,現在固定資金投資速度非常快,原來上半年比前同期超過34.02%,到7月時變成了40%。重點工程不是太快,而各地建設工程發展快,是好事,還是不是好事。快?基本建設快了帶動經濟發展,建築材料發展了,工廠有活幹,工人收入增加,市場推動了,推動許多領域發展。對能源、交通也就需求多,經濟輪子轉起來了。但超過國力的可能是基本建設快需錢,辦起來也不能不辦。地方錢貸來了。銀行也不敢不貸款。假如超過能力,銀行票子哪來呢?隻有一個辦法印票子,因為儲蓄有限,票子發到社會中間超過社會容量就會出現通貨膨脹。建設半拉子又不能停下來。現在不是已經出現了這種現象,假如大家不注意有可能不得不發票子,工資發票子,工資發票子建設項目不到位也不行。票子發的太多,開始不會,一定時期會出現問題,到底什麽程度是合適的,不要說“我這裏是合適的,他那裏不合適”。借外債多了也是不得了。還不起也是問題。一方麵推動經濟發展,另一方麵分析經濟發展,尋找更快更有效的路。

1993年4月2日,在中南海,宣布成立了三峽工程建設委員會。李鵬總理參加了第一次會議。郭樹言匯報了有關三峽的建設情況。

李鵬說:明確經濟責任製。有三個城市是沿江開放區,有搬遷任務的19個縣享受沿海開放政策。根據全國人大去年決定,七屆五次會議的決議,國務院履行了職責。目前處在施工階段,沒有正式進入施工階段。許多人為此奮鬥了終生。

三峽這麽大的水利工程我采訪了,參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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