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在周總理身邊的幸福時刻

 

因為工作上的關係，我曾經有五年多的時間，能夠經常見到偉大領袖毛主席和敬愛的周總理。在周總理誕辰八十周年的日子裏，那些幸福的時刻，又在腦際連連浮現出來，激動的心情，總是平靜不下來。

（一）

在國內外享有崇高威望的周總理，思想、作風卻是極其純樸近人的。對我們這些經常在他身邊進行采訪活動的人，體貼入微，關懷備至。無論是接見外賓，還是參加重要集會，總理見到早已等在那裏的記者，總是抬起右手，向大家打著招呼，微笑著說：“你們來得早啊！”分別時，總理又逐個和大家握手，親切地說：“你們辛苦了！”在一次接見外賓之後，總理右手握著我的手，左手伸出食指，指著我說：“你是廣播電台的！”當時，隻覺得一股幸福的暖流湧遍全身，感到有很多崇敬周總理的話要對他老人家說，但激動的心兒蹦蹦跳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們新聞戰士熱愛總理，總理也最了解我們新聞戰士的心。在接見外國新聞代表團合影時，總理總是不忘把參加采訪的記者叫過來一起合影。1965年9月25日，周總理和陳毅副總理陪同西哈努克乘船從重慶到武漢訪問。船到三峽的時候，長江兩岸陡峭的山峰，蒼蒼茫茫，聳入雲霄，湍急的江水沿著曲折的峽穀，奔流東去。我們隨同采訪的幾個同誌商量了一下，想請總理在這山勢險要、景色壯麗的大好河山前與我們合影留念。周總理愉快地滿足了我們的要求。吃過午飯以後，周總理和陳毅副總理來到江輪的後甲板的右側。我們緊緊地圍在他們的身旁。這下可難為了攝影記者，要給大家照像，他自己就照不進去了。陳毅夫人張茜同誌看出了攝影記者的心思，急忙接過相機說：“我來照，我來照！”於是，拍下了我們滿麵笑容地簇擁著周總理、陳毅副總理的那張珍貴照片。

（二）

周總理對林彪、“四人幫”那套說假話、說空話的腐朽文風深惡痛絕。為了正確處理體育比賽中政治和技術、競賽和友誼的關係，總理對體育比賽的實況轉播，曾經做過十多次指示。告誡我們“不要吹噓，不要搞形式主義”，並曾親自審閱批改了一次重要的國際比賽轉播解說詞。指示我們要把那些空話、大話和不著邊際的廢話統統刪去，教育我們“不要那麽多的形容詞，不要講那麽多，怎麽打就怎麽說”。周總理以他切實的行動，教育我們新聞工作者要尊重唯物論，在新聞報道中要實事求是，嚴謹細致，一絲不苟。久而久之，我們形成了這樣一種習慣：凡是采訪有總理參加的活動，我們到達現場的時間都要早一些，因為總理嚴守時間，從來都是提前一點時間到達；凡是要經總理審閱的稿件，字跡要特別清楚，用詞要非常準確，因為你錯了一個標點，總理要給你改過來。“的”、“地”、“得”用錯了，總理也要給你講清楚；對於采訪的內容要了解得多一些，因為總理有時會向你提出問題，要你回答一些事情。他的一言一語，一舉一動，都給你以深刻的啟示，使你受到教益，得到提高。

新聞廣播是傳達黨中央聲音非常迅速、有效的一種方式。周總理在安排一些重要活動的時候，非常注意時間的因素，以便把國內外人民迫切需要了解的大事，盡快地廣播出去。每年9月30日晚上舉行的國慶招待會，是全國人民十分關心的一件大事。周總理總是把宴會的時間定在晚上《聯播》節目之前一小時開始，以便在當晚的《聯播》節目裏就把國慶招待會的消息廣播出去。而且周總理的每次講話速度適中，聲音清晰宏亮，不須經過錄音複製，就可以直接播出。我們的總理想得多麽周到啊！

一次，總理在外地和一個國家元首舉行會談，結束得很晚。我們寫出新聞稿已是午夜了，送審稿交出後我們就在另外一間屋裏等著。快到淩晨一點的時候，我對外交部的同誌說：“稿子總理今晚不會看了吧？”那位同誌說：“你放心吧，肯定可以審下來的！”總理的警衛成元功看著我朦朧欲睡的樣子說：“怎麽，熬不住啦！在總理身邊工作，不能熬夜可不成啊！”果然，兩點鍾的時候，周總理審定了新聞稿。我們連夜向北京發稿。第二天清晨，中央人民廣播電台六點半的《新聞和報紙摘要》節目裏，播出了這條新聞，首都和全國各地的報紙也都刊登了這條新聞。

（三）

在總理身邊工作是幸福的，你有了困難，他幫助你解決；你提出了建議，他仔細傾聽，認真對待。使你心情舒暢，渾身是勁。

1967年10月的一天，偉大領袖毛主席接見了幾個外國藝術團體。當時的氣氛非常熱烈，掌聲、口號聲此起彼伏，響徹大廳。許多演員都為能夠見到久已崇敬的毛主席而流下了激動的眼淚。此情此景，深深地教育了我，便用錄音機錄下了這個動人的場麵。但是，毛主席接見外賓的消息，過去從來沒有用過錄音報道。這次的報道是否可以破例？這時，我想起了周總理。當時，總理正在另一個接見廳裏有事情。於是，我連忙把自己的想法寫在一張紙條上，連同新聞稿一起呈送給周總理。這期間，我的心裏十分忐忑不安。不一會兒，秘書笑嗬嗬地把那張紙條還給了我，新聞稿也審定了。總理在那張紙條上寫了“同意”二字。我高興極了，連忙趕回電台，當天晚上的新聞節目裏就播送了這條錄音報道，為廣播史創造了一個廣播之最。

懷念周總理，更恨“四人幫”。有一次，在一個招待外賓的宴會上，周總理就反修鬥爭和當前的國際形勢，代表我黨發表了重要講話。當時我們感到事關大局，應該在當晚的《聯播》節目裏廣播出去。稿子寫好以後，已經快到七點半了。我去找姚文元定稿，他頭也不抬，陰陽怪氣地說：“搶時間幹什麽！今天發不了就明天再發！”拒不審稿。然而，我們沒有聽他那一套，直接請示了總理。周總理當即表示：可以，應該發。這樣，這條闡明我黨立場和政策的重要新聞，在宴會開始以後的《聯播》節目裏，向國內外公布了，姚文元的搗亂失敗了。

今天，回想起周總理對中國革命事業立下的曆史功勳，重溫他對新聞工作者的重要指示和親切關懷，我的心中不由得立下了堅定的誓言：學習周總理的光輝榜樣，為了黨的新聞事業，無私地貢獻出自己的一切！

（刊登於1978年3月15日《空軍報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