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念12

李先念：做新領導班子的啦啦隊

聽過1988年3月24日全國政協七屆一次會議預備會廣播和看過電視的觀眾都不會忘記，其中有一個精彩鏡頭：身穿咖啡色中山裝的國家主席李先念，挽著全國政協主席鄧穎超大姐的胳膊步入會場。

此時此刻，每個聽眾、觀眾和讀者都會有許多不同的想法。

作為時政記者，我首先想到的是李先念會見外賓時的三次談話。1987年9月25日、10月22日和1988年3月18日。我想到，外事活動也是人與人交流的一種場合，並不都是在玩弄外交辭令。國家主席也是人，他也有自己的幽默與情趣。

1987年9月25日，李先念主席會見日本經濟協會訪華團時，向客人介紹了即將召開的黨的十三大的主要議題。

李先念：領導班子年輕化以後，中國的現行政策不會改變，因為改革開放對四個現代化建設有利，對社會主義建設有利，對提高人民生活有利。

李主席對外賓說：有人問，“你既不當中共中央常委，不當政治局委員、中央委員，主席也不當了。國家大事你管不管？講話不講話？”我說：“我活著，我還有個嘴巴，嘴巴有兩個任務：一是吃飯；二是講話。憲法規定農民可以講話，工人可以講話，知識分子也可以講話。我為什麽不可以講話？黨事、國事、天下大事，隻要我看到的我還是要講的。講得對的聽，不對的提出，但有一條要服從政府、國家的法律。”

黨的十三大召開前，1987年9月25日李先念會見日中經濟協會會長河合良齋藤英四郎和岡琦嘉平太。

李先念：十三大，我要退出來，不當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不當政治局委員。中央委員我也不當。有人問我：主席還當不當？我說：我不當！如果說好聽一點，當個知名人士還可以。”

李先念說：長期以來，形成一個習慣，好像隻有兩個辦法才能下台：一是犯錯誤，人家把你趕走；再一個辦法是你死了，開追悼會。開追悼會隻說你的好話，可是他已經死了。現在能不能做到也不犯錯誤，也不死就下台，可不可以？我看可以。這個辦法很好。啊！何必一定要我犯錯誤，何必讓我死呢？將來新的領導機構成立。我們在旁邊當拉拉隊吧。

李先念對岡琦嘉平太說：過去在馬列學院學習，經濟學教授找我談話，說我考得不太好，隻給12分。你連12分也取消算了。我根本不想學。你在上邊講課，我在下邊看小說，你知道不知道？1949年新中國成立後，毛澤東主席讓我搞經濟工作。我是拉著椅子當馬騎。

岡琦嘉平太見過李先念12次。李主席說：“你將來再想見我，可以提出來。隻要我在北京，隻要我可以動，我都要見你。”

岡琦嘉平太說：每次都從李先念那裏得到啟示。

李主席說：你們也給我不少啟示。你比我大10歲。我在你麵前不能倚老賣老。

1988年10月22日，李先念會見埃及國務部長布特羅斯·加利時說：“有人問我，你不當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不當國家主席，你當什麽？我當黨員，這個我堅決不退。我活著，有嘴巴，有嘴巴就要講話。”

1981年7月20日，中共中央副主席李先念會見歐洲女議長西蒙娜·韋伊夫人。

當時，波蘭共產黨剛剛選出第一書記卡尼亞。李先念對韋伊說：自從中蘇關係破壞後，我對東歐的情況不清楚。我看卡尼亞當選，波蘭的問題不少。希望波蘭自己解決問題。蘇聯人不能幹涉，究竟怎樣，還要看看。從蘇聯的報道看對波蘭開的會不是很熱情。對東德開會用了兩版多，而卡尼亞隻用了一版，看動向。蒙古也開黨代會，匈牙利也開過，比起來，對波蘭不是那麽熱情。我們一貫主張由波蘭自己解決，別國無權幹涉。我們應該充分估計到蘇聯幹涉波蘭的內部事務，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性。蘇聯的霸權主義在歐洲，我們希望與歐洲很好地團結。與美國關係要發展。我們與美國鬧了很長一段，從1949年到1972年。開始把中美關係打開，真正關係正常化是1979年。完全是戰略關係，因為有個台灣問題。與歐洲沒有利害關係，可以發展得很好。

韋伊談了對國際問題的看法後，李先念說：對阿富汗問題不要放鬆，始終讓蘇聯處於不利地位。要給他壓力。他侵略了第三世界國家。我們的態度是很明朗的。東盟會議上，所有國家反對越南侵略柬埔寨，一致要求越南從柬埔寨撤軍。但有兩個問題有爭論：一是越南撤軍了，各派要解除武裝；二是撤軍後要建立機構，抵製民柬的力量。這兩點有不同意見。民柬打了勝仗還要解除武裝力量，說不通。國際上承認的民柬政府。喬森潘已經發出綱領性文件，他們讓出總理職務，讓宋雙當。聯合國會議是積極的，很成功。一是柬埔寨將來的製度由柬埔寨自己決定；二是使柬埔寨成為真正獨立民主中立的國家。我們都讚成。

關於台灣和平統一問題，李先念說：台灣人尾巴翹得很高。怎樣把青天白日旗去掉，在那種情況下，隻好用武力解放台灣。美國總是講老感情，如果是兩個中國政府，我們這些人統統下台。一中一台中國人通不過，將來怎樣？美國少幫助台灣，蔣經國老實點。如果幫助多，蔣經國的尾巴翹得高，逼得我們打一仗。

1992年6月21日，全國政協主席李先念去世，享年83歲。

1992年7月4日，原新四軍第五師在北京的同誌舉行緬懷李先念座談會。會上我了解到李先念的骨灰一部分撒在八寶山，其餘撒在他曾經戰鬥過的祁連山、大巴山等地。

1992年7月6日，在緬懷李先念的座談會上，錢正英說：1962年先念協助周總理工作，30年來，他對水利工作一直很關心。水利工作有三個困難時期。第一個困難時期是大躍進以後的蓄水和排水問題。過去片麵強調灌溉，不注意排水，造成橫渠，層層堵水，形成嚴重的內澇。以後對海河開支流流入海，直接入海河道。子牙、清河等等。每年定期搞水利，先念保證財力物力支持我們。水利戰線的建設者深切緬懷李先念對水利的貢獻。文獻《周恩來治水》，在書中提到的水利事都是由李先念實踐的。李先念實事求是，不講空話，求實，非常注意深入現場，聽取群眾意見。十分重視水利，熱愛水利事業，重視對水利各種問題的反映，克服各種缺點。20點批示是他對我們恨鐵不成鋼。工作中有不同意見。你可以與他爭。天津用水，他主張用大清河、漳河水庫。1972年大旱時，認為漳河水庫不足以解決北京、天津的需求，主張灤河水入天津，結果改變了部署，停建了漳河水庫，改變了潘家水庫。三峽，李先念主張上，讓我們搞高壩。他多次讓我們研究。他尊重知識，尊重人才。文化大革命初期，湖南刮風，說什麽修水庫是反動的，是定時炸彈，一概反對修水庫，說我們是資產階級權威。為了解決中、南部幹旱問題，當時，張平化、毛致用無法。後來我們找到先念。先念說了一些硬話，把我們頭上的敵人、特務帽子去掉了。先念在文革中，小平主持工作時，傳達毛主席的“老九不能走”。那一次，水電部聽報告，聽了平心靜氣。聽後反映強烈，印象深刻。在實際工作中，非常重視知識分子，接見專題研究小組的同誌，能團結幹部，在他主持金融財政工作時，都很順利。我想不通的問題敢直言不諱提出。他對我們嚴格，講原則、紀律。在關鍵時保護幹部，支持幹部。他能最廣泛的領導幹部從勝利走向勝利。他的高尚品德永遠值得我們學習，

全國政協副主席穀牧說：1954年先念調到北京，我也調到北京。在周總理、李富春、先念領導下工作是深受影響。文化大革命中被批鬥，他也曾支持、鼓勵、保護我。

國家旅遊局局長韓克華講了先念在人民外交方麵的功績。

解放軍將領盧南樵說：先念愛護戰士。粉碎“四人幫”他起了作用。王震傳達說，具體布置是老帥們定的，起了決定性的作用。他是堅定的馬克思主義者。

曾任石油工業部副部長的李人俊談了李先念在石油、化工方麵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