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緣果》第十四回：雅卉懷春情脈脈，高山流水韻依依

第十四回：雅卉懷春情脈脈，高山流水韻依依

 

 

別墅的四樓是艾偉軍夫婦和艾米莉的專用樓層，四房兩衛，大廳寬敞，近一百平方米；寬舒整潔的大廳中，醒目地立著一架暗紅鋥亮的鋼琴。這在百來戶海濱村中，絕無僅有。

 

艾米莉問：“英男哥哥，你喜歡聽鋼琴曲嗎？”

林英男點點頭。

艾米莉說：”我彈一曲肖邦第六交響曲的鋼琴曲部分給你聽。“

 

艾米莉端坐鋼琴前，打開琴蓋，抬頭給林英男一個微笑，示意開始了。然後十隻潔白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奔騰跳躍左移右挪，身心完全進入到純淨優美的音樂世界，一串串精靈般的音符從她的指間流出，不斷敲擊著林英男的心扉，闖進他的心房。隨著優美的旋律，林英男的心飛躍到音樂世界中的崇山峻嶺、連綿林海；飛躍到波濤洶湧的大海，細流淙淙的小溪，飛躍到姹紫嫣紅春光明媚的江南、紅葉青山秋韻盎然的名山大川；他的腦海裏現出緋紅的雲彩般的櫻花和徜徉在花下的自己和林英。。。。。。很多景象在他的心中閃過，他閉著眼睛，琴音讓他安靜下來，進入忘我的境界。

 

悠長的鋼琴曲終了。艾米莉抬起頭，看到林英男還沉浸在音樂的享受中尚未回過神來。這琴音真是太神奇美妙了，竟讓林英男沉醉其中忘記一切。

 

當他回過神來時，艾米莉已經泡了一杯熱咖啡，放在林英男前麵的紅木茶幾上。

 

“我彈得還可以嗎？”見林英男睜開眼睛，艾米莉問道。

“棒極了！把我整顆心都吸引了。真沒想到音樂有這麽大的力量。” 林英男感慨道。

“是嗎？那太好了！謝謝你成了我的知音。”

 

“知道‘知音’是什麽意思嗎？”

 

“知音就是理解、懂得對方的音聲所表達的意境。”

 

“沒錯！但‘知音’這個詞匯是怎麽來的？它的典故你知道嗎？”

 

“不知道，‘知音’這個詞的由來有它的故事嗎？快講給我聽。”對中國文化感興趣的艾米莉顯得迫不及待。

 

林英男呷了口咖啡，看著眼光裏充滿渴望的艾米莉，娓娓道來：“據典籍記載，春秋戰國時期，晉國的上大夫俞伯牙善彈琴。一次回老家楚國郢都----就是現在的湖北荊州省親，途徑漢水，值夕陽西下，百鳥歸巢之際，泊舟九真山下漢水江邊。漫長旅途，寂寞無慰，彈琴高手的俞伯牙便起琴來，寄情山水，抒發自己滿腔情懷。一曲未了，琴弦突然嘣斷，古人雲，有識音者偷聽彈琴，琴弦必斷。俞伯牙心想，在這山野水邊，有誰能聽懂我的琴音？遂棄琴走到船頭，看到一個樵夫肩挑一擔柴薪，正朝他望著。便施禮道：‘在下郢都俞瑞，字伯牙，回鄉省親，羈旅此處，撫琴自遣，不意驚擾高士。先哲雲：‘弦逢知音必斷，’敢問先生趣於音律否？’

樵夫回禮道：‘鄙人鍾子期，山野樵夫，家在此九真山下，因聽到琴音駐足。聽琴音知先生旅途寂寂，心懷親友，愁腸鬱結，無計消愁。如不嫌棄山野村夫之粗俗，可陪先生喝杯土釀濁酒，聊遣寂寞之懷？’ 俞伯牙聞之大喜，遂邀鍾子期上船，推杯換盞，推心置腹。俞伯牙道：‘操琴一生，未遇識音解意之人，今幸遇先生，甚慰平生之誌；’於是，接好弦，使出畢生琴技，酣暢淋漓地彈奏一曲自撰的音律高亢、催雲撥霧、天風勁拂，居高臨下、氣勢恢弘的樂章。一曲終了，待悠揚的琴音漸漸消失，鍾子期讚道：‘這琴彈得太好了！有如登臨巍巍泰山，（原典籍：善哉鼓琴，巍巍若泰山。。。。。。）一覽眾山皆於腳下。大夫之意在高山也！’俞伯牙聞之，既驚且喜，又彈奏了一曲風格迥異的曲子，鍾子期凝神靜聽，待俞伯牙彈奏完畢，悠悠餘音消失後，鍾子期道：‘大夫此曲時如九天瀑布，飛流直下三千尺；時如黃河之水天上來，滔滔不絕向東流；時如涓涓細流春欲暮，落花流水月中天；有道是，百川有水皆到海，逝者如斯不複回。大夫此曲意在流水矣！’ 俞伯牙道：‘餘平生作曲累牘，操琴無數次，聞者千萬，隻知有讚譽者，未有知音者，先生是我此生唯一的知音人！’”一個高官權貴，一個山野樵夫，遂成莫逆之交。相約來年此時再會此處。

 

越明年，俞伯牙守信按約準期而來，卻聞鍾子期已經病逝；俞伯牙大慟，在鍾子期墓前，彈盡畢生得意之作，意盡琴毀，道：‘知音不在，彈而無趣矣！’。從次不再彈琴。。。。。。“

 

林英男講完了‘知音’的故事，看到艾米莉的眼睛閃爍著淚光。

 

艾米莉道：“太感人了！原來簡單的知音兩個字，卻有如此美好而哀傷的故事。中國的文化真是太迷人了！謝謝你！英男哥哥，讓我知道了這麽感人的故事。”

“是很感人的，我一直認為，人世間情為第一，無論母子之情，男女愛情，朋友之情，都是最寶貴的。金代的元好問曾填過一闕《摸魚兒、雁丘詞》，裏有一名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音律逢知音不易，人生逢知己更難！”

 

“是啊！”艾米莉陷入沉思。

 

“你能為詩詞朗誦配音樂伴奏嗎？”林英男打破沉寂。

 

“可以吧！你要什麽基調的音樂旋律呢？”

 

“李白的《夢遊天姥吟留別》，吟離別的詩文，夢遊山見神仙，悟人生苦短須及時行樂，瀟灑不羈，勸朋友看透人生，表達豪邁情懷。”

 

“哦！我明白了。我彈奏，你可以在任意時候開始朗誦。”艾米莉說完，輕靈而緩緩的琴音從她修長的指間優美地流淌出來。

 

林英男稍稍醞釀情感，性感的雙唇一張，渾厚而磁性的聲音響起來了：“海客談瀛洲，焑濤微茫信難求；越人語天姥，雲霞明滅或可睹。天姥連天向天橫，勢拔五嶽掩赤城。天台一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我欲因之夢吳越，一夜飛渡鏡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謝公宿處今尚在，綠水蕩漾青猿啼，腳著謝公屐，身登青雲梯，半壁見海日，空中聞天雞。。。。。。世間行樂亦如此，古來萬事東流水，別君去兮何時還，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林英男渾厚好聽的嗓音和著艾米莉舒緩悅耳的琴音在大廳裏回蕩。一曲終了，大廳裏靜得出奇，兩人還沉浸在鋼琴與詩朗誦的完美意境中。

 

良久，艾米莉道：“英男哥哥，這藝術效果太好了！我要珍藏這個視頻！”

 

“你錄了視頻了嗎？我看看。”

 

兩人頭挨著頭看了視頻。心裏都高興又激動。沒想到，普通的詩朗誦，加上動聽的鋼琴，效果竟是如此美妙，兩人的心裏都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林英男擅長詩歌朗誦，曾在小學、中學、大學期間，每有文藝活動，他的保留節目就是詩歌朗誦。他的嗓音渾厚磁性，每每讓聽者隨著他抑揚頓挫的音調，進入到詩詞的美好境界。

 

他很意外，他的朗誦，有了艾米莉的鋼琴伴奏，效果會如此完美：不僅朗誦者自己沉醉其中，聽者也是如癡如醉。

艾米莉琴技嫻熟，音樂造詣深厚。無論是‘大風起兮雲飛揚，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的壯美，還是’小橋流水人家，江南煙雨群花濕‘的靜美，都能讓適當的旋律襯托出自然合韻美妙和諧的效果。

 

她的琴音控製得恰到好處，既不喧賓奪主，也不微弱無音。襯托得十分美妙。

 

林英男興起，又朗誦了李白的《將進酒》和白居易的《琵琶行》。

 

艾米莉也十分興奮，她學的音樂，能夠為林英男的朗誦增色添彩，相得益彰。這也是她獲得意外驚喜的事。

 

朗誦甫畢，琴音剛停。艾米莉率先鼓起掌來，林英男也跟著拍起掌來。

艾米莉拿起桌上的鮮花，送到林英男的手裏。道：“朗誦得太好了！應該獲得滿懷的鮮花和十萬個掌聲。你又多了一個粉絲-----那就是我，加拿大的艾米莉。”

 

林英男笑道：“這鮮花更應該給你！你的鋼琴伴奏實在棒極了！我也成了你的琴粉了！我聽過不少鋼琴演奏，但像今天這樣陶醉其中還是第一次。謝謝你帶給我這麽美好的音樂享受！”

 

艾米莉道：“詩和音樂都有聲韻和意境的美，是絕美的配合。英男哥哥，我好高興遇上你！”

 

兩人惺惺相惜之際，艾米莉的兩個侄女美美和麗麗來叫兩人下樓入座，說宴會馬上就開始了。

 

一樓大廳擺了十桌酒席。正中央擺了一張特大的圓桌，有十八個座位。壽星宋玉一家及林建俊一一家合坐在這張十八羅漢桌。

 

宋玉見艾米莉和林英男下來，招呼道：“到奶奶這邊來！”

艾米莉和林英男依次在壽星旁坐下。艾偉軍向圍著圓桌就坐的家族們介紹：“這位就是義弟林建俊的公子林英男。”

林英男連忙站起，向大家笑笑，算是見過麵了。

 

菜還沒上桌。大家磕著瓜子，聊各種話題。

見宴會還沒真正開始。艾米莉道：“英男哥哥，我帶你去後院看我的老黃牛。”說完拉起英男，跟奶奶說了聲去看了黃牛再來。

 

老壽星宋玉愛憐地對眾人說：“莉莉這孩子，心地就是軟，前天剛踏進院子，看見屠夫正要宰殺黃牛，硬是不讓殺。說也奇怪，那老黃牛先前都不聲不吭，見到莉莉就衝她哞哞大叫，還流眼淚，似乎知道莉莉會救它。這孩子拉走老黃牛，還責問屠夫幹嘛殺我的‘爺老靠’！”

 

“奶奶，‘爺老靠'就是英語黃色的牛的意思。’”侄孫女美美解釋說。

 

宋玉又道：“還好豬羊雞鴨前一天就殺好了，要是莉莉早回來一天，大家都吃不到新鮮的肉了。”

 

艾偉軍道：“我們在加拿大從來不買活雞鴨，莉莉哪裏肯讓我們殺雞鴨？！平時都是買冰凍的。就冰凍的肉她也不愛吃！”

 

艾米莉拉著林英男到後院，看見一隻黃色的老牛在吃草，尾巴左右搖擺，神態悠閑。

 

老牛見到艾米莉，昂頭哞哞叫個不停，似乎很高興的樣子。

 

艾米莉近前摸著老黃牛：“cattle（黃牛），你好嗎？！”

 

轉頭對林英男說：“這隻黃牛差點被宰，正好被我遇見，我把它救了下來。殺動物是殘忍的！家人都信佛，佛教不是不讓殺生嗎？奶奶辦一次酒竟然殺了一百隻雞，一百隻鴨，十隻羊，五頭豬，真是濫殺動物，於心何忍啊？”

 

“你不是信上帝基督嗎?基督教也戒葷嗎？”

 

“基督教倒沒有反對吃肉，但我反對殺生。我覺得它們也有生命也有靈魂，殺害它們真是太殘忍了！”

 

“看來你比得上虔誠的佛教徒。不像基督信徒啊！”林英男調侃道。

 

“國外的人從小被灌輸基督教，就連課本都有聖經的內容。但我爸我媽都信佛，多多少少也影響了我。”

 

看了一會兒牛，兩人又回到宴席上。隨著震天響的鞭炮燃放過後，宴會吉時開始。

 

負責放焰火的便在院門外將一隻隻五顏六色璀璨奪目的焰火燃放在薄暮初垂的夜空。

 

村民們就在火樹銀花和亮如白晝的燈光中大快朵頤，猜拳行令，酒風粗獷，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席間，艾米莉為奶奶不停地夾菜；而林英男則為艾米莉夾菜。艾米莉不喜歡肉類。林英男就夾些鮑魚，海參，龍蝦之類和蔬菜水果。老壽星宋玉看在眼裏喜在心裏。

 

 

壽宴次日，林英男依約陪艾米莉去了位於福清市內的基督教堂。聽牧師講了一節聖經的內容，又聽了幾首教徒編的歌曲。然後，一起去登瑞雲塔。

 

瑞雲塔是明朝宰相葉向高掌權時所建，塔高七層，寓意七級浮屠。據說，隻有帝王將相或功德圓滿者才有資格建造七層高塔。

 

塔身八角柱體，每層翹角飛簷，護欄也是用精雕細刻的青石打磨銜接，堅固安全；每個翹角上都雕刻有一隻獅子，形態各異。柱形塔身的八麵牆體各雕刻有一尊古代聖賢。每層八個聖賢，七層塔身共雕刻了從三皇五帝到明代的五十六個世間聖賢。塔頂正中央豎著一個太白金星的寶葫蘆。一般人登上七層，都不敢爬到最高點的寶葫蘆頂。雖然有一個門洞足夠一個人進出到寶葫蘆頂，但是無人敢鑽出去，因為出口處是斜麵而且沒有欄杆。

 

艾米莉剛到瑞雲塔下，昂頭望著筆直的高聳入雲的青石塔，歎為觀止。說，全加拿大，還沒有看到一座能媲美這瑞雲塔的塔體建築，不要說五百年前，就是現在，也是NOTING(沒有）

 

兩人買了門票，先繞塔一周，轉到塔門口。塔門左邊站立一位身材高大魁梧、青石雕刻的武士，全身披甲，手握寶劍，一雙大眼注視著進入的人。

 

林英男說本來塔門右邊也有一尊守門的武士，日本侵華時被盜，坊間傳言是被侵入福清的日本兵盜取運回日本。

 

塔內台階寬六十公分，高五十公分，登臨費勁。

 

艾米莉手腳並用，大多處都是林英男伸出援手，半拉半提，把她拽上來。爬到三層已經全身冒汗了。每登臨一層，都繞塔一周，除看塔身雕刻的人物形象外，也環顧四周景色街貌。

 

遊到第七層，兩人都已熱汗涔涔。初冬的寒風吹來，卻像送爽的春風一樣使人感到愜意。

艾米莉掏出紙巾給林英男幾張，自己也擦幹了臉上的汗。

 

縱目遠眺，東極鬆譚山，一條蜿蜒的江水通向海口；西窮石竹山，山頂雲霧繚繞，一條寬闊大道筆直通到石竹山下；南眺五馬山麓盡收眼底，群山連綿逶迤騰細浪；北觀高樓鱗次櫛比競相爭天。

 

艾米莉感歎：“福清真美啊！”

 

林英男問：“加拿大怎麽樣？美嗎？”

 

“加拿大也很美，但不一樣，加拿大現代氣息太濃。相比之下，我更喜歡有很多古跡的福清。”

 

“喜歡就常常回來，現在交通方便，地球就像一個村莊。你從加拿大來隻十三個小時；以前，從福清的鄉下到福清的城裏都要花一天的時間。福清人說：‘去縣一日工’。就是說，上縣城得花一天的功夫呢！”

 

“是嗎？以前的福清鄉下人到城裏要一天的時間嗎？”

“是啊！以前交通不便，大多從鄉下來城裏都是用兩條腿走路，來時走兩三個小時，在街上售貨或購物兩三個小時，回家再走兩三個小時，到家真的已經夜幕降臨了。”

 

“我會常來福清的，有你當我的導遊，我會玩的很開心。”說完，對林英男嫣然一笑。

 

“我樂意隨時奉陪。我會是一位最合格的個人導遊，專陪加拿大來的艾米莉小姐。”林英男詼諧道。

 

“可是，這次，時間這麽快！今晚我就得回加拿大了。”艾米莉的口吻有一絲絲淡淡的憂傷。

 

“是啊！時間總是讓人遺憾，它真的太快了，快的讓人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英男哥哥，在一起玩的這麽開心，我真不想回加拿大了......我回加拿大，你會想我嗎？會給我的QQ發信息嗎？"

 

“我想會的，我們有很多共同的話題，在一起真的很開心”

 

“英男哥哥，我送給你一件紀念品，想起我的時候就看看。”

 

林英男接過一看，是遊南少林寺時兩人的合影。艾米莉把合影縮成兩厘米左右微型相片，鑲嵌在一個心形的微型鏡子裏。鏡片有放大功能，能清晰地看到兩人笑得很幸福的合影。

 

 

 

艾米莉與李麗回程時間是星期天晚上十點，從福州轉日本再飛加拿大溫哥華。艾偉軍和林建俊延後一個星期

 

當晚，林英男跟林建俊林芳一起去送機。

在機場，林英男拿出一本自己的詩集送給艾米莉。說機上十幾個小時，悶的話拿出來讀，或許能解無聊。艾米莉很高興地把詩集放入隨身攜帶的背包。向送機的親友揮手道拜拜。

 

大家一起揮手，互道珍重。

 

艾米莉辦好了登機手續，正跟著媽媽李麗往邊防口岸進去，走到邊防口，卻突然轉身，快速跑過來，大家以為她什麽東西忘記了。卻沒想到，她跑到林英男跟前，猛地抱住林英男，在林英男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頭也不回跑進去了。

 

速度之快，讓人反應不過來。林英男也一時怔住，不知所措，待他回過神來。艾米莉已通過安檢，消失在視線之外了。

 

細心的李麗發現，一向快樂，不知傷感為何物的女兒，眼眶掛著晶瑩的淚珠。李麗知道，短短的幾天接觸，女兒已經愛上林英男了。她在心裏祝願，祝願女兒幸福！

 

這邊一起來送機的林建俊林芳夫婦和艾偉軍心裏都感到十分的高興，艾米莉喜歡上林英男，這是兩家期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