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的要四處走走才能增長見識。要是我不到密克羅尼西亞,根本就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叫做麵包果的樹。
2002年聖誕節前,我飛越太平洋,到大洋深處的密克羅尼西亞聯邦的首都龐貝。龐貝在德國占領時叫做波拉佩,二戰時被日軍占領。太平洋戰爭時被美軍統帥艾森豪威爾用蛙跳戰術奪回。 改名龐貝。龐貝位於太平洋中間偏西的大洋深處,交通極為不便,如果得不到美國關島的過境簽證,隻能從香港飛斐濟轉機,然後飛基裏巴斯再轉到密克羅尼西亞聯邦的首都龐貝。全程要飛五天時間。還有兩個走法,先飛菲律賓轉機到密克羅尼西亞的雅普島,然後乘船或包機(包密克羅尼西亞總統坐的小飛機)到首都龐貝。乘船橫渡太平洋到龐貝需要十五天的時間。包總統的座機飛越太平洋到龐貝要十三個小時。在這樣一個非常難達的大洋深處,生長這這樣一種名叫麵包果的樹,讓我的好奇心再也忍不住了!當第一次聽到麵包果樹時,心想什麽樹會長出麵包呢?馬上又為自己的智商感到好笑,什麽樹會長出麵包呢?除非寓言裏的魔樹。又想可能是長出來的水果樣子像麵包吧?!不管怎麽說,應該先睹為快,開拓眼界。
沒料到我下榻的地方門前的空地上就長著一棵高大的麵包果樹。那是一棵什麽樣的樹啊!簡直讓我歎為觀止。灰褐色厚厚的樹皮裹著直徑將近一米的樹幹,試著雙手抱她,竟然隻達到樹幹的一半多點。這粗大的樹幹到兩米半的高度便長出眾多的分枝,像福建的龍眼樹荔枝樹一般枝丫錯雜,像一座山一樣聳立天空。葉子闊大無比,小的兩個巴掌左右大小,大的呢竟有臉盆那麽大。葉麵厚的像鋪在地上的人造革。葉色碧綠。就在闊大的葉子間,掛著一顆顆碩大的表皮長滿肉刺的綠色異果。跟菠蘿一般大小。發出一陣陣甜香。
啊!這就是麵包果。滿足了眼欲,我的食欲又湧上來了!想想也覺得好笑,一個人真是欲壑難填啊!
房子的主人是當地的土人。當她費勁地聽懂我破爛的英語後說:不能吃!“不能吃?!” 我反問了一句,臉上立現驚訝與失望的神色。主人趕緊解釋:哦!對不起!我的意思不是說著水果不能吃。我的意思是這水果跟其他水果不一樣不能生著吃。
為什麽呢?聞起來這麽甜香啊!我緊接著問。
因為這麵包果內充滿大量的白色的濃汁,極有粘性,黏在手上刀上不容易洗掉。黏在嘴裏,苦澀難咽。隻有煮熟了才好吃。
接下來可想而知,不弄清楚怎麽煮法,不把它吃到肚裏我是睡不著覺的。房東在我的甜嘴巴和敢說不臉紅的破爛英語以及厚顏無恥麵前。同意讓我隨便摘隨便吃。 這下好了。借來房東的長柄彎刀(長長的木棍上綁著鋒利的彎刀),對著果柄輕輕一勾,麵包果便撲通撲通掉在地上,摔裂了便流出牛奶一樣的濃汁,熟透的麵包果便摔爛在地上,散發出非常好聞的甜香。
我把所有的烹調知識和手法都使將出來:煎,煮,炸,炒,蒸,。。。。。。飽腹之後,總結如下:切條焯水後油炸,吃起來像薯條。但比薯條香脆。切塊白煮吃起來像地瓜。切絲與五花肉同炒風味優於土豆絲炒五花肉。爛熟的麵包果果肉與雞蛋麵粉攪拌後煎粿,味道香甜可口。切塊與排骨同燉,不愧一道名湯。
土人的做法簡單極了,放在火堆一烤,香氣四溢。像烤紅薯一樣。熟了就剝開吃。連果核----也就是種子一起吃。這果核像極落花生的味道。也有的與雞肉同煮。也有的與魚肉,龜肉同煮,方法都很簡單。吃起來當然別具風味。
飽腹後又生感慨,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有道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中國的地瓜長在土裏。這海島的麵包果長在樹上。都可以做為主糧食,都可以養育一方人。中國的地瓜也叫番薯,是早年華僑從印度尼西亞 引入國內的,如果把麵包果樹葉引種國內,國人又將多一種可口的食物了!這樣胡思亂想,知道自己的心地貪得無厭,這不是一件易事,非我輩所能踐行。
在太平洋深處吃了兩年的麵包果,竟然沒有吃膩。幾年了沒有再吃到 麵包果,心裏頭就有了絲絲的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