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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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如風後傳-第五章

(2018-11-23 02:45:41) 下一個

劉風的身高接近6英尺,而他的新獄友樸正傑生得高大粗壯,比他還要足足高出了一個頭,這在韓國人裏屬於比較少見的體型,令人很難和一個猥瑣不堪的戀童癖聯係到一起。劉風並不知道樸正傑的案情,因為樸正傑沒有像其他監房裏的獄友那樣,按照慣例一見麵先互相交流各自的光輝事跡。他似乎根本沒把劉風放在眼裏,不屑於和劉風做任何交流,隻是瞟了劉風一眼,隨後就一屁股坐到了原本屬於劉風的床位上,把劉風的枕頭和被子扔到了對麵床位上。劉風愣住了,看著樸正傑。樸正傑用挑釁的眼神看著他,說道:“(英)你是中國人?”劉風被對方的問話搞得莫名其妙,沒有說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樸正傑換成了蹩腳的普通話說道:“我去過中國,在青島待了五年。”

劉風並未對在加拿大的監獄裏碰到一個去過青島的韓國人感到驚訝,因為韓國和青島相距不遠,在青島那宜人氣候的吸引下,大批的韓國人在青島投資建廠、留學或者定居。韓國人對青島的熟悉程度甚至遠遠超過了對他們自己國家的某些小城市的了解。劉風在家鄉的大街小巷經常會碰到各色韓國人。當年,他曾經和戰東一起混進了韓國人開設的酒吧,試圖泡上幾個韓國女孩。但是很快就被酒保識破身份,毫不留情地趕了出來。然後,酒保指著掛在酒吧門口的一塊告示牌告訴他倆,這是韓國人專用酒吧。為此,劉風和戰東曾經憤慨不已,兩人籌劃著找個夜深人靜的時候,給這酒吧點上一把中國人的火。隻是這企圖被林月和許若君發現了,隨後便像看賊一樣盯緊了兩人,直到他倆出國,導致這一偉大的愛國主義計劃中途夭折。不過,從那以後,在劉風心裏留下了對韓國人的偏見,當然,僅限於男性和從未整過容的女性。

現在,麵對一個認為搶走別人床位是理所應當的事的韓國人,劉風並未感到憤怒,反而覺得有點好笑。他指了指自己的床,說道:“你好像坐錯了地方。”樸正傑非常坦然地說道:“我喜歡這張床,現在它是我的了。”因為剛剛和Cathy見過麵,劉風的心情比以往好了不少,他的鼻腔裏還殘存著Cathy身上的清香,所以他並沒有心思為了一張床位去和樸正傑起爭執。劉風聳了聳肩,轉身躺到了新的床位上。樸正傑看著劉風,心中暗自得意,踹了踹劉風的床墊,說道:“喂,你是為什麽進來的?”劉風撇了他一眼,隨口說道:“殺人。”樸正傑先是一愣,隨後指著劉風,笑著說道:“你?殺人?你當我是傻子?你見過血嗎?”劉風低聲說道:“見過很多。”樸正傑笑得彎下了腰,過了半響才勉強止住笑聲,說道:“你是在電影裏還是在夢裏……”話未說完,他又笑了起來。劉風非常配合地跟著笑了兩聲,說道:“你覺得是在哪裏就是在哪裏吧。”樸正傑終於笑夠了,點了點頭說道:“我開始有點喜歡你了。”劉風微笑著說道:“謝謝!你是為什麽進來的?”樸正傑坐直了腰板,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說道:“我搞了一個小女孩,然後把她……”說著,樸正傑用手掌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一瞬間,劉風的腦海裏閃現出大火吞噬掉華人家庭醫生房子的情景,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樸正傑並沒有注意到劉風神態的變化,依舊陶醉在對自己的獵物的回味中,他舔了舔嘴唇,微微閉上了雙眼,喃喃地說道:“那妞才十歲,真他媽的嫩,我……”

這是樸正傑說的最後半句話,剩下的另外半句被一條緊緊繞過他脖子的毛巾硬生生地勒回到肚子裏。他到死都不明白劉風的動作為什麽那麽快,而且一點聲音都沒有。劉風攥住毛巾的兩頭,拚力拽著,同時用膝蓋頂在樸正傑的後腰上。樸正傑胡亂揮動著雙手,試圖在空中抓住什麽,隨後徒勞地撕扯著勒在他脖子上的毛巾,直到臉色變成醬紫色,慢慢停止了呼吸。劉風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哥們兒,在我的床上躺過的,都是死人。”

當David神色慌張地來到Stanley的辦公室外時,Stanley正在仔細觀看著David之前送來的監控錄像,他的女助理站在辦公桌旁,靜靜地等著他的指令。Stanley指著電腦顯示屏上被定格的Sherry的特寫鏡頭,對女助理說道:“(英)馬上在資料庫裏比對她的頭像,還有,調閱海關的所有入境監控記錄,給我查出她的身份。”女助理說道:“(英)好的,另外一個人呢?”Stanley說道:“(英)不用了,我們是老相識了,我想,你很快就會見到她。”女助理查看著手裏的電子筆記本說道:“(英)你今天還有兩個約會,一個是家朋爵士的,還有一個是哈桑。如果她來了,你要我把她安排到什麽時間見麵?”Stanley想了想說道:“(英)隨時,對我來說,她比任何人都重要。”女助理偷著撇了一下嘴,略帶醋意地問道:“(英)還有什麽事嗎?”Stanley聽出了女助理語氣的輕微變化,轉頭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說道:“(英)今晚不要把我的洗澡水溫度調得那麽高。”女助理無奈地說道:“(英)遵命!”說完,她轉身離去,Stanley在她豐滿的臀部上輕輕拍了一下,女助理嬌呼了一聲,回頭向Stanley拋了個媚眼,隨後快步離去。

David一邊看著女助理性感的背影,一邊在門口警衛的示意下匆忙走進了辦公室。Stanley點著一根雪茄,嘬了幾口,輕輕噴出一股煙霧後,問道:“(英)什麽事這麽急?”David說道:“(英)劉……劉風的同監舍友死了,像是上吊自殺,但我懷疑是劉風幹的。”Stanley的眉頭皺了起來,說道:“(英)我不是告訴過你要把劉風單獨關押嗎?”David局促不安地說道:“(英)那個家夥是個戀童癖,其他監房的人早就知道他的底細,都放出風來要弄死他,我隻能把他和劉風關在一起。”說著,David偷偷看了一眼Stanley,又補充道:“(英)另外,我還想在劉風身邊安插一個眼線,也許這樣能更好地監控他,沒想到……”Stanley按滅了雪茄,惱火地說道:“(英)蠢貨!人一定是劉風殺的。”David問道:“(英)那……那我應該怎麽辦?”Stanley說道:“(英)但是你找不出任何證據,對吧?”David點了點頭,說道:“(英)現場被做得天衣無縫,劉風自己也一口咬定他在睡覺,醒過來就發現那小子自己用毛巾吊死在柵欄門上了。要不然,我給劉風來點硬的?”Stanley輕輕搖頭,說道:“(英)按照我對他的了解,刑訊逼供不太可能起作用,不過你倒是可以試試。”David說道:“(英)好的,我明白了。”Stanley揮了揮手,說道:“(英)走吧,別再幹蠢事了!”David尷尬地笑了笑,走出了辦公室。Stanley點擊了一下顯示屏,監控錄像繼續播放,劉風的影像出現在屏幕上。Stanley盯著劉風的影像,喃喃自語道:“(英)我早就知道,你還是劉風。我該拿你怎麽辦呢?”

女助理很快就把針對Sherry的調查報告交給了Stanley。令他失望的是,報告的內容非常簡單,隻有一句話“此人並非加國居民,在資料庫裏沒有任何檔案記錄。”而更加令Stanley震驚不已的是,在海關的入境監控記錄裏,也沒有找到Sherry的任何影像。Stanley絲毫沒有懷疑現在的人臉識別係統的精準度,那是他親自從國外引進的最新高科技監控係統,就算是整容換臉的人也能被輕易地識別出來。那麽唯一能解釋得通的就是這個Sherry是偷渡進加拿大的。想到這一點時,Stanley的心沉了下來。如果Sherry隻是一個普通的偷渡客,她怎麽會和劉風這樣一個非同尋常的人發生交集?很明顯,她是抱著某種目的來探視劉風的,而這個目的一定是要利用劉風做些什麽。想到這裏,Stanley感到了一絲不寒而栗。

Danny也無數次想過同樣的問題,Sherry的目的是什麽?對他來說,這個神秘的女人就像一個永遠都破解不了的迷。除了Sherry的美貌以外,她的心智和財力都深不可測。無論Danny怎麽試探,他都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Sherry和Danny的相識源於一個很少露麵的槍會會員的介紹,隨後,她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直到Danny和劉風決裂後,為了躲避通緝,逃到了溫哥華,Sherry才又一次出現在Danny的身邊。當時,Danny過著朝不保夕的逃亡生活,為了生存,他幹起了黑吃黑的行當,經常持槍搶劫他能找到的所有地下賭場。這種肆無忌憚地破壞地下秩序的行為,惹惱了溫哥華本地最大的黑幫,他們精心設了一個局,輕而易舉地抓住了Danny。就在黑幫打手把Danny帶到野外,準備處死他的時候,Sherry出現了,她用一個迷人的微笑和一個裝滿現鈔的旅行箱換下了Danny的命。從那以後,Danny身不由己地成了Sherry的跟班。因為沒人能拒絕美人和鈔票的吸引,尤其是一個已經一無所有的通緝犯。

Danny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憑什麽值得Sherry這麽做,直到那天Sherry要他陪著去探視劉風,他才隱約猜到了Sherry的意圖,發現自己隻是Sherry棋盤上一個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劉風對Sherry而言似乎比他更有價值。從監獄回來後,在Sherry的辦公室裏,Danny試圖從Sherry那裏確認自己的猜測時,得到的卻是她不置可否的微笑。Sherry輕輕拍了拍Danny的臉頰,說道:“小朋友,你想的東西太多了,這不是你該考慮的事情。”Danny不滿地說道:“我要提醒你,我不是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打手。”Sherry像是猜出了Danny的心思一樣,一邊端詳著她那塗著淡粉色指甲油的手指甲一邊輕描淡寫地說道:“我知道,你和劉風一樣,都是鎖不住的野狼。你們兩個最大的區別就是,他比你知道更多對我有用的東西。”Danny憤慨地說道:“你終於承認了,想要救他出來根本就不是因為他在華人裏麵有什麽影響力。我早就知道,就算是他以前有過影響力,那幫牆頭草現在也根本不會鳥他,不對他落井下石就算是好人了。”Sherry笑了笑,說道:“確切地說,是不全是因為這個。不過,你讓我對你和劉風之間的關係產生了興趣,給我講講你們的故事吧,除了和Judy有關的那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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