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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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如風前傳-第十二章

(2017-11-03 11:39:21) 下一個

第二天一早,劉風就用最快的速度訂好了回國的機票,並向寺田昌夫請了一個月的假。在他請假時,寺田昌夫極不情願的點頭說了句:“OK”隨後轉身進了辦公室,又拿著一張支票走了出來遞給了劉風,劉風接過支票疑惑的問道:“What is this for?”寺田昌夫沉聲說道:“This is your salary for the month you leave.”劉風忙把支票遞回給他,說道:“No ,I can not accept it.I am not working for the month so I should not be paid.” 寺田昌夫並不接回支票,隻是說道:“It is ok.Just take it.It is for your father.You need the money.”劉風的眼眶濕了,他看著寺田昌夫輕聲說道:“Thank you.”寺田昌夫沒有說話,隻是像往常一樣用力拍了拍劉風的肩頭。

在劉風收拾行李的時候,趙雨荷一邊幫他整理著換洗的衣服,一邊悄悄抹著眼淚。劉風不經意間瞥見了她濕潤的雙眼,停下了動作,拉過她的雙手輕聲安慰道:“你別這樣,我又不是不回來了。”聽了這話,趙雨荷的情緒反而更控製不住了,她撲進了劉風的懷裏,雙手環抱住劉風,更大聲的哭了起來,劉風不知所措的抱住了她。過了許久,趙雨荷才慢慢止住了哭聲,她仰起頭來看著劉風,抽泣著說道:“你知道嗎?從我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和你之間一定會有故事發生。我的感覺是很準的,這次我的感覺很不好,我怕你走了之後,我會失去你。”劉風笑了,他從來不能理解女人的第六感,在他看來,那隻是一種自我心理暗示,很多事情的發生往往就是在這種暗示的驅動下,當事人自己一步一步推動出來的結果。看到他滿不在乎的樣子,趙雨荷惱怒的用拳頭輕輕捶打著他的前胸道:“你個沒心沒肺的家夥,事兒沒攤在你身上對嗎?”劉風抱緊了她道:“你說啥呢?我也舍不得離開你啊,但是我不是也沒辦法嗎?”趙雨荷幽幽的說道:“你走了,還會回來嗎?你見到你女朋友,還會記得我嗎?”聽她提到林月,劉風輕輕歎了口氣道:“唉,要是加拿大可以一夫多妻就好了。”趙雨荷使勁掐了一下他的胳膊,恨恨的說道:“去你的!你想什麽呢?我可不要做小老婆。”

劉風在溫哥華機場等候轉機時,接到了國內的電話,這次是他母親打來的。在電話裏,劉母哭泣著說道:“風兒,你還有多久能到啊?醫生說你爸的時間不多了。”劉風的心頭一緊,他說道:“媽,我正在溫哥華轉機,明天晚上就能到青島。我爸咋樣了?”劉母說道:“他現在已經開始斷斷續續的昏迷了,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塗。你等一下,你爸醒過來了,你趕緊和他說句話吧。”短暫的靜音後,電話裏傳來了劉父微弱的語音,劉風隻能聽出是父親熟悉的聲音,但是卻無法分辨他在說些什麽,他急切的喊道:“爸,爸,我是劉風,你等我啊,我馬上就到家了。”劉父的聲音依舊模糊不清,劉風不再說話,隻是靜靜的聽著,隨後劉母又在電話裏說道:“你爸聽到了...”劉風握著手機,雙眼茫然的看著跑道上正在起落的一架架飛機,臉頰上流下了兩行熱淚。

人生就像一場大戲,所有的人都是在按照冥冥之中的那隻手寫出的劇本扮演著自己的角色,而這場大戲的每個情節卻絲毫由不得劇中人來決定。無論是喜是悲,都像命中注定一樣來來去去,大概這就是所謂的造化弄人。劉風剛剛飛抵北京,就得到了父親去世的噩耗,從北京到青島的一個半小時的飛機行程,卻變成了他和父親永世相隔再也無法走完的一段人生道路。當劉風最後見到父親時,那已經是躺在棺材裏的一具冰冷的屍體。劉風跪在了地上,哭的撕心裂肺,他的胸口像是被人刺了一刀般的痛,急促的哭泣差一點令他閉過氣去。林月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扶起劉風到棺材前,讓他再最後看父親一眼。透過淚眼,劉風在恍惚間看到父親的臉上原本總是威嚴下垂的嘴角翹了起來,像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從殯儀館出來後,劉風點著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又長長的把煙霧吐到了半空中。他的腦子裏一片空白,仿佛心已經飛到了虛無之處。直到兩個穿警服的人站到他麵前,他都沒有回過神來。其中一個警察正是和劉父相熟的王警長,他站到劉風的身旁,輕輕拍了拍劉風的後背,歎了口氣說道:“小風,你要節哀順變啊。”劉風微微點了點頭。這時,那個年輕一點的警察站到了劉風的另外一側,和王警長一起把劉風夾在了中間,王警長從褲兜裏掏出了一疊錢,抓起劉風的手塞到了他的手心裏說道:“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收下。”不等劉風推讓,王警長接著說道:“我和老劉大哥是多年的朋友了,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不用跟我客氣了。”劉風輕聲道:“謝謝您。”王警長的臉色沉了下來說道:“私事辦完了,我要辦公事了。”沒等劉風反應過來,王警長一隻手攥緊了劉風的右手,另外一隻手迅速伸到了背後掏出了一副不鏽鋼手銬,熟練的銬到了劉風的手腕上,於此同時,站在劉風另外一側的年輕警察用力抓住了劉風的左手扭到了他的身後,和王警長一起把劉風反銬了起來。劉風詫異的問道:“王叔叔,您這是啥意思?”王警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對不住了小風。你今年年初犯下的事兒發了,被你打傷的朱教授現在成了植物人,這個法律責任你逃不掉了。”這時,劉母和林月剛剛走出殯儀館,她倆看到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倆人小跑了幾步來到劉風跟前,劉母一把抓住了王警長的胳膊說道:“老王,這是怎麽回事啊?”王警長說道:“嫂子,局裏已經盯了小風快一年了,我也是沒辦法,隻能趁他回來這個節骨眼辦事啊。您多擔待吧。”情急之下,劉母感到一陣眩暈,閉上了雙眼,軟軟的靠在了林月的身上,林月忙扶住了劉母喊道:“阿姨,阿姨...”王警長借機和年輕警察一起架起了劉風把他塞進了停在一旁的警車裏。隨後王警長返回到暈倒的劉母身旁,掏出一張名片塞給了林月說道:“這是我的電話,有事和我聯係吧。”他看了看劉母道:“嫂子應該是急火攻心,緩一緩就好了。過5分鍾還不行的話,趕緊打112叫救護車。叔叔有公事要辦,先走了。”說完,王警長快步返回到警車旁,上了副駕駛座,轉頭看了看後座上的劉風,劉風狠狠的瞪著他一言不發,王警長說道:“小風,別恨叔兒啊。我這是公事公辦。”劉風哼了一聲道:“我明白,你就是吃這碗飯的,我自己犯的事我自己扛,不會怪你。”王警長又歎了口氣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麽這麽衝動啊,下手太狠了。人家一個教授和你有多大的冤仇啊,你把人打成那樣?”聽到這話,劉風瞪圓了眼睛,雙眸中露出一絲凶光說道:“教授?狗屁。我打的就是這個教授。長的人模狗樣的為人師表,他媽的背後給人捅刀子,無中生有告我黑狀,我就是要修理修理這種混賬東西。”王警長惱怒道:“你還有理了,這還有王法嗎?”劉風的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了說道:“王法?王法能管得了他胡說八道的嘴嗎?管不了的話,老子來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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