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如風-第九章

劉風從皮卡裏找出了急救包，簡單的包紮了一下手臂上的傷口。但是因為傷口太深，鮮血很快就滲出了白色的紗布。他開著皮卡，以最快的速度行駛在高速路上。大量的失血讓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眼前似乎出現了幻覺卻又像是真實的回憶。

 

一個夏天的深夜，劉風獨自在家剛剛衝完涼。門鈴響了。他拉開大門，看到一身白裙穿著高跟鞋的Cathy拎著一瓶紅酒站在門口，微笑著對他說：我又失眠了，介不介意陪我聊聊天？

劉風側身把Cathy讓進了屋裏。兩人坐在後陽台上，看著夜空的星座，山南海北的聊著，很快就喝光了一瓶紅酒。劉風掏出了一根煙，

Cathy問道：抽煙的感覺好嗎？

劉風想了想道：不錯，可以讓我忘記壓力和煩惱。

Cathy道：那讓我試試。

劉風把手裏的煙遞向Cathy.

Cathy並沒有接過去，她看著劉風道：你給我點上。

劉風把煙叼到嘴上，用火機點著，重又遞給了Cathy。 Cathy接過煙輕輕吸了一口，被嗆的一陣咳嗽，忙又還給了他，皺著眉說道：感覺一點都不好。

劉風笑了笑，自己抽了起來。

Cathy輕聲說道：你知道嗎？我先生是我一生中遇到的最值得尊敬的男人。他溫文爾雅，慷慨大方，出身高貴但是卻平易近人……我非常崇拜他，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學會了很多東西。但是，我卻並不快樂。

劉風聳了一下肩道：當然，崇拜和愛是兩回事。夫妻之間應該是一種平視的關係，無論對方地位如何。你現在是在仰視他，那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夫妻關係。

Cathy道：我是基督徒。我不能違背結婚時的誓言。而且我也心甘情願的陪伴他照顧他一生一世，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

劉風深吸了一口煙，沒有說話。

Cathy站到了陽台欄杆前望著黑夜的深處，轉頭看著劉風一笑道：告訴你一個秘密。我身上沒有癢癢肉。

劉風哼了一聲道：我才不信呢。是人就有癢癢肉。

Cathy認真的說道：真的沒有。我很多朋友都試過，無論撓哪裏我都沒感覺。

劉風看著她道：好，那我來試試。你可不準動哈。

Cathy轉回身麵對劉風，平舉起雙臂笑道：你試好了。

劉風起身走到她麵前，猶豫了一下，輕輕撓向她的腋下，Cathy果真沒有任何反應。劉風還不死心，又把手挪向了她的腰間，還是沒有反應。劉風想了想，臉上露出一絲壞笑，把手伸向了Cathy的胸部。Cathy向後躲去，驚笑道：你幹嘛？

劉風笑道：哎，說好了不許動的哦。讓我試試這裏。

Cathy忙收起手臂護住了自己的胸部嗔道：你少來啊，我喊人了。

劉風一把抱住了她道：你喊吧。

說完用自己的嘴堵住了Cathy的雙唇。Cathy嘴裏嗚嗚著試圖推開劉風，但是很快她就放棄了抵抗。雙手摟住了劉風的脖子和他吻在了一起。劉風就勢把她橫抱了起來回到了房間裏。

 

皮卡的顛簸讓劉風的頭腦清醒了一些。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把車開回了城南的Costco前。停下車後，一種極度的疲憊感讓他不想再挪動半步，癱坐在座位上又陷入混沌之中。

在Costco裏麵聚集的華人從最初的幾家人在一天之內陸續增加到了50多家人。很多得到消息的華人攜家帶口的跑到這裏來避難。原本碩大而又清靜的賣場變得擁擠熱鬧起來。Danny帶著幾個槍會的兄弟試圖維持秩序。大多數說普通話的大陸移民還算配合，但是另外一些講粵語的似乎並沒有把他們的指令當作一回事。他們自顧自的聚在一起討論了一番後，一個微胖的中年男子來到Danny麵前，麵帶微笑，用生硬的普通話說道：請問，你怎莫稱呼？

Danny打量了他一下道：Danny。有啥事兒嗎？

中年男子道：呃，我係John.是介樣滴，你剛剛講我們需要安排人手輪流守護介裏，不知道是怎麽樣個安排法？

Danny抬手指了一下Costco的大門道：看到沒，那些射擊孔。每個射擊孔一個人，一條槍。每8個小時輪一次班。

John笑了笑道：辣麽請問你。在神莫情況下我們需要用到槍呢？我們有介個權力嗎？

Danny反問道：你覺得啥時候我們需要用到槍呢？

John道：加拿大係一個法治滴社會。我來介裏三係多年了，我相信我們滴政府可以解決善在我們碰到滴問題。我們都係休法公民，沒有權力係用介種暴力。

這時站在Danny旁邊的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插嘴說道：我覺得我們應該想辦法聯絡警方，由他們來保護我們。如果我們用槍自衛的話，可能會承擔比較嚴重的法律後果。

Danny斜眼看了看他，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沒有理他。提高了聲音對John道：現在這裏我說了算。如果你不願意聽我的安排，可以離開。

說話的同時，他冷冷的掃視著John身後的人群。聽到他的話，人群裏的幾個中老年婦女一邊交頭接耳一邊發出一陣竊笑。

John的臉上依舊保持著微笑道：你介樣講話係沒有道理滴。我們為神莫要聽你滴安排？

Danny額頭的青筋暴了起來，他轉身指了指擺放在角落裏蓋著床單的兩具屍體道：為什麽？就因為躺在那裏的我們槍會的兩個兄弟。這個地方是他們拿命換來的。

John不緊不慢的說道：槍會？神莫槍會？沒有聽說過。我唔幾啊。

Danny終於控製不住怒火，一把抓住John的衣領道：你不知道？老子今天就讓你丫的知道知道。

說完，他掄起了拳頭，John身後的人群裏爆出一陣驚呼。站在Danny身後的Judy抱住了他的胳膊勸道：Danny，別這樣。算了，不要理他們啦。

然後掰開他抓住John衣領的手，把他拉到一旁。John忙轉身離開，一邊走一邊搖頭，輕蔑的對人群道：唓，後生仔。

人群裏的幾個老年婦女也同聲附和著他。同時對著Danny等人指指點點。

這時站在大門負責守衛的一個槍會會員大聲喊道：Danny，有輛皮卡過來了，後麵還跟著三輛V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