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曾經是同誌加兄弟的國家歸來 ——越南掠影

 

中南半島上的六個國家（其中馬來西亞僅是一部分），除了越南外我均巳去過；雖然未去過，但對於越南倒是比其他五個國家了解得更多一些，小時候就很自豪的知道越南曾是我們中華大帝國的藩屬國；又知道清政府曾幫他們打過法國入侵者，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更是幫他們打過美國人，也正是在這場戰爭中結成了同誌加兄弟的友誼。但後來雙方卻又打了兩仗（即1974年與南越的西沙自衛反擊戰和1979年的對越自衛反擊戰），此後兩國之間摩擦不斷，近年來雙方關係又逐漸有所改善。對於這個國土麵積還不及我國一個雲南省大的國家，與我們泱泱大國之間的恩恩怨怨更撩起我想去一探這個國家的興致，不久前與幾個人結伴而行，遂了這個心願；不過我與我的同伴是跟著旅行團走的，路線隻得聽從旅行社的安排，所以這次越南之行隻能說是浮光掠影，這也是跟著旅行團旅遊的通病。我們的越南之旅從廣西的南寧為起點。

              南寧，憑祥，河內

  因流量控製的原因，從南京飛往南寧的飛機整整晚點了五個多小時（這也是我國航空公司常有的事，而且事後也無賠償，除了我們抱歉的通知一句話外），所以到達南寧吳圩機場巳是晚上八點了，南寧的導遊姓陳，倒是早早的候在機場出口處，這導遊姓鄭，是廣西北海人，黑黑的，瘦瘦的，為人很熱情，也極為善談，很快就博得大家的好感，然而後來大家卻中了他的槍倒下，這是後話，暫且不提。因趕到河內得一天時間，所以第二天我們一早就出發，從南寧到憑祥一路高速，車窗兩邊不時掠過風格各異的山峰，好似一幅山水畫卷，其秀麗堪與桂林的山水媲美，山坳坳裏一塊塊大小不一的耕地，有的種著甘蔗，還沒收割，有的估計應是巳收割完的稻田，時不時見到幾頭大水牛在耕地，這種田園風光後來在去河內的路上也常見，但在我的家鄉卻是早巳絕跡多年了。從南寧到憑祥大約化了三個來小時就到了友誼關，我最早聽說這個關原名鎮南關，1953年為了表示兩國的友好更名為睦南關，1965年又改名為友誼關。此關並不十分雄偉，與以往所見巍峨壯麗的山海關、嘉裕關等不可同日而語，不過它倒是中國通往越南及東盟各國最大的陸路口岸，也是中國九大名關之一；並且是我國惟一與鄰國接壤的邊關和戰略要地，長期處於戰爭的前沿，清代老將馮子材在這兒取得振奮民族精神的鎮南關大捷，孫中山打響反清第一炮的鎮南關起義也發生在這兒。“軍人多，商人少；大炮多，煙囪少；墳墓多，高樓少”為當年的真實寫照；而今見到的卻是車輛多，出入境人數多，大量貨物在此出出進進甚是忙碌，關旁有一黃色法式建築，是當年清政府設在憑祥的“鎮南關對訊分署”，似乎在默默地向遊人傾訴著它輝煌的當年。出關手續很方便，出境後集中在關後的廣場等導遊去辦集體簽證，等了好長時間，才從涼山進關。越南海關的辦事效率可真不咋的，後來從越南出境時再次領略了這種不慌不忙的工作作風。辦好簽證坐上電瓶車轉乘越南來的大巴，憑良心講，這大巴比我們從南寧來憑祥坐的大巴好得多，車子漂亮，座位寬暢，這也稍稍彌補了車速慢（越南公路很不寬暢，而且限速隻有四十公裏）的不足 。越南的導遊也是瘦瘦黑黑的，與南寧來的導遊相比個子矮了許多，他的越式普通話可實在不敢恭維，聽他講話比看他說話還要吃力，所以在以後的幾天行程中，基本上都是南寧那位靈牙利嘴的鄭導越俎代庖，他的桂式普通話總算能聽懂。一路上開始由越南導遊介紹越南風土人情，但這位導遊隻有叔叔阿姨這句話聽得清外，實在聽不出他在說啥，結果還是南寧的鄭導喧賓奪主。在介紹了越南的大致情況及景點外，又介紹了一些風土人情，印象最深的是越南的四個苗條：其一是國土苗條，正個國土狹長，南北2000公裏，中部東西最窄處僅有五十公裏，與它南北相比真是楊柳小蠻腰了；其二是越南人一般都是瘦瘦的，這與他們清淡的飲食習慣有關；其三是越南的民居門麵大多比較小，但很深很高，看上去亭亭玉立，據說是越南政府規定宅基地隻能3.5米寬，而對長度卻沒限製；其四是公路很窄，而且往往中間還無隔離帶，這也是造成車速慢的原因之一。

   到河內巳是華燈初上，萬家燈火了，河內的夜色甚美，到處是霓虹燈閃爍，絕不遜於我國的沿海城市，隻是其道路的擁堵以及由摩托車大軍組成的飛車隊著實令人有些兒膽寒。河內是個千年古都，因曾被法國人占領，所以留下的法式建築很多，雖說很多建築的外牆由於風雨的剝蝕留下一道道黑色的印記，有點兒殘破，透著人世的滄桑，但還能從中看出它當年的雍容華貴。高低錯落的城市建築隱現在滿城的綠蔭中，特別是滿街高大的紅木樹，有的巳屹立在那兒幾百年，而今還是枝繁葉茂。這一切使得這個號稱東方小巴黎的它擁有了歐洲城市的古樸浪漫 。

  城市的中心是巴亭廣場，它長320米，寬近100米，1945年胡誌明在這兒宣告獨立，在越南人的心目中，這裏是至高無上的 ，就象天安門廣場之於我們中國人，當然它比天安門廣場小得多了。廣場中央是胡誌明陵墓，對麵是外交部等政府機構，周圍是一片草地，被分隔成一塊塊草坪，據說一塊草坪即代表著與越南建交的國家。早晨我們在這兒觀看了升旗儀式後就排隊去參觀陵墓，陵墓位於地下，有些兒陰森，胡誌明的遺體保存得很完好，進陵墓前須經安檢，很慎重。值得一提的是參觀升旗儀式與陵墓的都是我的愛國同胞，很為以前的同誌加兄弟掌臉。從陵墓出來後去參觀了胡誌明故居，胡生活很儉樸，故居很小，內部陳設也很簡陋，不過周圍環境很好，有個小池塘在其間，池塘周邊樹木鬱鬱蔥蔥，特別是一種名叫普隆的樹最為奇怪，它的根伸向周圍，象一個個觀音象。陵墓附近有條芒果路，兩旁的芒果樹高高大大，據說是胡誌明手植的，當年它是年年開花結果，可是當胡誌明去世後，這一年開始就不再開花結果了，直至現在，也不知是真是假 。胡誌明在越南人民心目中是相當偉大的，除了他的革命事業外，他的個人生活也是越南人民一直稱頌的，因為他的越南妻子阮清玲為革命犧牲後，胡在得信的當晚就在留蘇越南青年同誌會議上當眾宣布，越南不統一解放，今生今世就不成家。前年我看到一篇文章介紹過有關他的婚姻狀況，未經考證，也不知真假，這裏簡略說一下，作為茶餘酒後的談資吧。據說胡在中國開展革命工作時，出於安全考慮，中方曾安排一位林依蘭的女子與他假扮夫妻掩護，兩人在日常生活中漸生情愫，但不久由於叛徒出賣，胡誌明被捕，不久被營救出獄回越南。上世紀五十年代，胡誌明訪問中國，經中方安排見到了林，。1958年，胡在越南河內對來訪的陶鑄說：‘我巳年逾花甲，和依蘭相戀20餘年，想盡快同她團聚，請你回去後詢問一下毛主席和周總理對此事的看法，倘若他們讚成，我想把她接到河內秘密舉行婚禮，以了結多年夙願。’陶鑄回京後，曾向黨中央轉達了胡的意思，據說中方沒有異議，後來卻受到越方的阻攔。越共中央認為胡以前曾說過越南不解放，就終身不娶，此話影響很大，一旦違背諾言，會對解放越南南方的革命事業不利，也有損於他在越南人民心目中的光輝形象。於是此事就不了了之，就此這對戀人天各一方。1968年林去世，胡驚聞戀人去世，痛不欲生，淚如雨下。時隔一年胡亦溘然長逝，此段上世紀中葉令人矚目的戀情，終以悲劇告終。（這段內容因當時看的文章有些忘懷了，謬誤之處敬請讀者諒解。）

  離巴亭廣場不遠處有一座很小的寺廟，卻是越南最古老的，其獨特之處是整個寺廟是建在 一根石柱上的，到這兒來求子很靈驗，所以香火很旺。

  河內最有曆史的地方是還劍湖，它是河內眾多湖泊中最有名的一個，位於市中心區，湖水清澈，幽雅嫻靜。湖岸四周樹木青翠，濃蔭如蓋。關於還劍湖的傳說有多個版本，但每種傳說都不脫李太祖獲得神劍的經過及他使用這把神劍抵抗明朝的統治後，便駕著小舟來到還劍湖的湖心，將劍還給了神龜，這隻神龜接回神劍後就馬上潛入湖中，從此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還劍湖之名即由此而來。湖中還建有玉山寺，裏麵供奉著關帝、興道王和文昌帝君三聖，玉山寺門外還有一座石塔，大門由四根石柱構成，有漢字對聯：“臨水登山一路漸入佳境，尋源訪古此中無限風光”。寓意金榜題名，這種中國式的文化習俗在這兒影響越南人很讓我為我們的偉大民族感到驕傲。

  河內古城區還有三十六行街，古街一直是文化遺產保護的重要地區，它匯聚了當地的風俗習慣，傳統文化，這裏有古城的民居，庭院，寺廟，集市，以及各個曆史時期的建築。它們交錯相連，狹窄的街道，小小的店鋪，每條街都經營同樣類別的商品。當然現在的三十六行街巳經有很大的演變，在這兒很容易感受到東西方文化、古老與現代文明的交流碰撞，可惜我們是夜間去的，隻能匆匆一瞥，未能完全領略它的風采與魅力。

                   下龍灣

   來越南前就知道有個號稱海上桂林的下龍灣，所以它也就成了我們這次越南之行的一個靚點。下龍灣是廣寧省的一個海灣，2011年被評為世界新七大自然景觀之一。其麵積為1500平方公裏，海上漂浮著大小島嶼不下3000多個，有些島嶼下麵還有洞穴。高低參差、千恣百態的喀斯特地貌的山石、碧綠的海水使它以其海美、山幽、洞奇譽滿天下。我們乘坐紅木船在海上漂了一天工夫。遊船在緩緩駛出碼頭後，下龍灣就向我們展示了其迷人的風采，形態迥異的島嶼在海上靜靜地矗立著，碧綠的海麵上倒映著它們的倩影，相比桂林，是遊船在水中遊，山景迤邐在河的兩岸；這兒是船在一座座島嶼中穿行，好似置身於海上森林，其氣勢之磅礴，景色之秀麗，與桂林山水相比雖各有千秋，但確有過之而無不及。 隨著遊船在海上航行，一座座獨立的山岩如鬥雞山、蛤蟆山、香爐山、人頭山等看上去都是惟妙惟肖，當然得運用你豐富的想象力。下龍灣最神秘的景點是月亮湖，先是坐摩托艇到達洞口，然後換乘小木船進入洞內。月亮湖是一個360度皆為垂直絕壁的封閉海灣，湖麵水平如鏡 ，若從高處俯瞰，圓如滿月，故名之月亮湖。湖周圍的懸崖峭壁上有獼猴在攀爬嬉嬉，甚是活潑可愛。

 出了月亮湖，就來到了據說是越南最浪漫、最漂亮的島嶼——天堂島。一上島就看見前蘇聯宇航員的雕象，登上島上山頂眺望，環顧四周，金黃色的沙灘伸展在蔚藍色的海麵上，不時有一兩艘遊艇在海麵上奔馳，船尾劃出一道道白色的波浪，令人仿佛置身於蓬萊仙景一樣，名之為天堂島確是名副其實的。 午餐是在船上用的，除了原來提供的飯菜外，從遊船外追逐的小漁船上可以買到據說是十分新鮮可口的海鮮，很多人都買了，我們也不甘落後，買了一些蝦蟹魚，交給了船家，船家收了百分之15的加工費，還煞有介事的把一張撲克牌一撕為兩，等加工好後以此為憑。我們既相信漁民，也相信船家，可最後令人大跌眼鏡，買時看上去活的海鮮不知怎麽吃上去似死的一樣，與我們在家鄉吃的死海鮮並無二致，才懷疑不是船家調了包，就是漁民弄了手腳，不過受騙範圍也不大，與以後上的大當直是小巫見大巫了。

          下龍，芒街，東興，北海

   因為從芒街出關的人很多，所以導遊要求我們六點就出發，區區180公裏的路程用越南的車速在塵土飛揚的公路上一路顛簸，居然用了將近五個小時，到了芒街後越南導遊去為我們辦理離境手續，咱們的同胞導遊把我們帶到和平商場。在來芒街的一路上，咱們這位妙舌生花的鄭導一直不仃地給我們洗腦，說是越南從不賣假貨，因為越南政府對賣假貨判刑很重，所以叫我們大家放心購買，而且告訴我們越南商家不二價。經不起他這樣信誓旦旦的保證，於是我的旅伴們開始該出手時就出手了，估計大家收入頗豐，國為鄭導的臉上笑容可掬。後來又把我們帶到芒街口岸的免稅商店，據咱們這位鄭導說，免稅店是越南的國營商店，大家更可放心，於是我的團友們很放心的又狠狠消費了一番，鄭導的臉上更加掛滿了燦爛的笑容。出越南關口倒是很快的，可到入我們偉大祖國的東興海關卻排了整整兩個小時的隊，因為到越南去的中國貴賓實在太多了，在東興口岸但見人頭攢動，用人山人海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進關後換乘上我們南寧的大巴，在此之前，我們與那位隻會說叔叔阿姨的越南導遊和司機告別，感謝他們一路為我們的良好服務。

  從東興到北海一路高速，到北海時間還早，導遊按排我們在北海銀灘遊覽了一下。廣西以‘北有桂林山水，南有北海銀灘’而自豪，銀灘長24公裏，有中國第一灘之美譽，灘平，沙細白，水溫靜，浪柔軟，無鯊魚，確是海灘中之佼佼者。

   第二天一早，在導遊的催促下坐大巴從北海趕往南寧機場，一路上我們的鄭導還不忘一定要我們幫他最後一個忙，就是去賣絲綢被的商家和珍珠市場‘參觀’一下，當然這次我們大家也沒辜負了他的盛情，把我們大家口袋裏最後一點錢為廣西的經濟發展作了貢獻。此後總算一路直行直至南寧機場，鄭導很熱情的為我們辦好了登機手續，在稱讚我們是他所帶的團中最有紀律、最有素質的一批客人後，依依不舍地與我們每個人握手告別，並且聲稱期待著與我們再相遇。

   這次越南之行，不過是走了越南北方一個很小的區域，總的感覺，越南的今天就象我們改革開放的初期。本來以為因了兩國之間兩次戰爭的關係，越南人民會不會對我們洶洶相待，實踐下來倒受到他們的真誠歡迎。非常遺憾的倒是包括熱情得有點過頭的鄭導在內的越南商場裏的我的可愛的同胞，在他們的蠱惑下，把我們的錢袋掏了個空空如也；回來後方知又是買了一批假貨。那天在免稅店，我對鄭導開玩笑說，假若買到了假貨，希望他能轉告店家，特別是咱們可愛的漢奸同胞們，不要再幫著外人來欺騙自己的同胞了，他很真誠的答複我，“越南商店不賣假貨，因為政府管得很嚴” 。可惜後來事實證明我們又是買了一個教訓，因為鑒定下來，越南買的寶石琥珀等等價格昂貴的東西都是貨假價不假的道地假貨。我隻能感歎“饒你精明小心，還是不免吃了他老娘的洗腳水” 。我想借此文再次勸說我的容易輕信導遊忽悠的同胞們，不要聽導遊的花言巧語，天下烏鴉一般黑，天下導遊一樣騙，不要再在他們的甜言蜜語下中槍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