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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與海〕海明威/陳紅

(2023-04-18 13:15:19) 下一個



《老人與海(片斷)》 文:(美)歐內斯特·海明威  誦:陳紅

那老人再一次扛起他的槳,朝海邊走去。

已經八十五天了,一條魚也沒有打到。

“我好像已經老了,開始背運了,可我的胳膊倒還是有著勁的。”

他慢慢地升起那張補過的舊帆,那帆看上去就像一麵永不失敗的旗幟。

“太陽升起來了,耀眼的陽光已經把我的眼睛刺痛了一輩子。我感到我有點力不從心了,可年輕的時候我曾經是個好的水手啊。”

船劃得久了,汗珠從脊背上一滴滴流淌下來,

老人想:“我可以任船漂流,打一個盹,或者係個繩扣把魚繩栓在腳趾上。”

他沒有那樣做。他相信那條大魚就藏在附近的什麽地方。不知過了多久,老人發現那綠色浮杆急速地往水底沉去。他拉了拉魚繩,感到了沉重的分量。

“我鉤住的是一條什麽樣的魚啊,我還從來沒見過魚有這麽大的勁兒呢――他隻要一跳,或者往前一躥,也許會要了我的命。”

老人全身心的等待著他和那條那大魚的最後搏鬥。他想他這輩子不會再遇到這麽大的魚了,他要最後再贏一次。太陽落下去了,夜晚來臨,那魚拖著他的小船在海上遊了一夜。他沒想到等待一場搏鬥需要那麽長的時間。

“我已經感到了你的力量,讓我們麵對麵的鬥一鬥吧。我和你誰也沒有幫手,這很公平。來吧,我早已做好了準備,我不會後悔死在一條金槍魚的手裏。”

夜幕再次降臨,老人筋疲力盡。

“他不會有那麽大,不會的。”

它就是那麽大,大的出乎老人的意料。老人看見了它的尾巴從水裏露出來,滿身紫色條紋。它伸展著巨大的胸鰭圍著小船打轉轉。老人甚至看見了它的眼睛。

“我隻有一次機會,這是生死決鬥,不是我叉死它,就是它撕碎我。”

老人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了,他用綿軟的雙手努力握緊他的魚叉,將魚叉舉過頭頂,他把漁叉舉到了不可能再高的高度。

“來吧,衝著這兒來吧。讓我們做一次臨死前的最後的決鬥吧,我老了,沒什麽力氣了,我跟你磨了三天,我等了你一輩子了。老兄,我還從沒見過比你更大更美更沉著的魚呢。來吧,讓我們看看究竟誰殺死誰。”

那條魚掙紮著向老人的小船衝過來,它遊得那麽快那麽有力。尖硬的長吻就象一把利劍。“哎!!!”

老人拚盡他最後的生命,將魚叉紮進了大魚胸鰭後麵的魚腰裏。那鰭挺在空中、高過老人的胸膛,老人紮中了大魚的心髒。大魚生氣勃勃地作了最後一次掙紮。它跳出水麵躍向空中,把它的長它的寬它的威力和它全部的美都展現出來,爾後轟隆一聲落入水中。

“哈……哈”

老人贏了,他戰勝了自己,戰勝了那條魚,那條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美麗的大魚。那條魚比老人的小船長出許多。老人撐起癱瘓般的軀體,費了很長時間才把小船栓在大魚的身上。他不知道應該讓魚帶著他走,還是他帶著魚走。

這時候一群無所畏懼的鯊魚正嗅著血跡朝這裏湧來。

“你們這群厚顏無恥的家夥,真會選擇時機,但我不怕你們,不怕你們。人並不是生來就要給你們打敗的,你可以消滅他,可就是打不敗他。你們打不敗他!”

……成群集隊的鯊魚向老人的戰利品——那條係在船邊的大魚發起了猛攻。那撕咬魚肉的聲音使老人再一次站立起來。他重新舉起魚叉,悲壯地站在船頭。他決心捍衛他的戰利品,就象捍衛他的榮譽……

當老人終於回到他出發時的那個港口,天空第三次黑暗下來。它的船邊隻剩下大魚粗長的白色脊骨,夜晚的潮水搖晃著那條美麗碩大的尾巴,老人無力上岸回到他的小屋。就在船上睡著了,頭枕著那張補過幾次的舊帆。

“人並不是生來就要給你們打敗的,你可以消滅他,可就是打不敗他,打不敗他。”

老人在船上睡著了,他夢見年輕時的非洲,他夢見了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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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楊和柳' 的評論 :
“你可以消滅他,可就是打不敗他。”這句話是全篇的精辟所在。是老人不屈不饒在大海上奮鬥了幾天幾夜的戰鬥檄言。這種不服輸的“硬漢子”精神,是貫穿全篇的主旨,這裏隻是一小段片斷,也可感染到作者的與命運搏鬥的氣概。
楊和柳 回複 悄悄話 “一個人可以被打倒,但是不能被打敗。”這話第一次聽說是高中曆史老師,一個極瘦的、時髦的、長發憤青說的。我們最關心考什麽,他最關心“考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要了解曆史”。後來他考研究生走了,估計他不走學校就要請他走了,畢竟升學率重要。

現在想來,我們這些苟且的學生不配那樣的好老師。

我們這代人是有硬漢情結。海明威和傑克倫敦是我們這代人的硬漢文學代表。
51t 回複 悄悄話 海明威的小說老人與海,就算沒有讀過,也會知道文章的名字,應該是中學語文的課外讀本吧。原來收集了一篇某話劇演員的朗誦,文字整理好了,帖子做好了,貼上來後,聽了幾遍,好像缺點什麽,...

又去找了一篇很短的片段,對比聽了一下,知道是缺什麽了,缺的是“氣場”,是那份老水手和凶惡的鯊魚搏鬥的那個氣勢,鋼叉沒了,刀沒了,桅杆上拽下來的木棍也打折了,可老人沒有退縮,“我不怕你們,不怕你們。人並不是生來就要給你們打敗的,你可以消滅他,可就是打不敗他。你們打不敗他!”—這是老人悲壯地站在船頭對著蒼茫的海,對著冷寂的夜,對著瘋狂的鯊魚,發出的戰鬥的呐喊。篇幅雖短,氣場尤強,於是就換了這一篇。

精疲力盡的老人睡著了,他夢見了獅子。我們呢?夢見了啥?又能夢見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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