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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長〕飛花/麥恬

(2021-06-17 14:25:25) 下一個



《軍長》 文:飛花  誦:麥恬

她是一朵飛花,無意間飄落到這個世界。
她本不屬於這裏,她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使者。
這隻是幻想,但是所有人都希望這是現實。
很多人因為她的離去而哭泣。
誰也不知道,在他們哭泣的時候,她已經遊過了苦海,在天上微笑地看著他們。
——致彼岸的飛花

“人人在讀,行行在轉,連大媽和大爺都讀哭了,飛花的《賣米》,有樸素真摯的感情,有歌哭歡笑的生活,還有前方讓人憧憬,怎能不打動人?飛花其人其文告訴我們:來自生活、來自社會的文章才是閃閃發光的好作品,隻有讓文學回歸人學,才能挽回更多的讀者和市場………”

飛花的《賣米》及其背後的故事在網絡上走紅以後,雪花一般的留言在帖子後麵接龍。而在數以千計的留言中,這條留言深深地打動了我。

他講出的其實是一篇十幾年前的舊文在今天像旋風一樣攻略人心的本質:非經苦難,難成雄文…….那些從飛花豐盈充實的生活中流出來的文字,是含淚的笑,是濃濃的愛,帶著呼吸、生命的熱量和氣息,仿佛讓人觸摸到她柔軟的真心。

這個二十四歲的女孩子啊,比蕭紅離開得還早,卻寫出了幾乎是我們在當代看到的最好的白話文。每一個從她筆下流淌的字,仿佛都是從她心裏開出來的花,帶著無所不能的向往,以及用堅韌打破貧窮的力量,讀之如享甘飴,卻在心底隱痛,淚不停流……

很多人都說,希望她的故事,走進中學教材,甚至電影電視銀屏,來感召當下的孩子,平息那些欲求無窮的人心,也慰藉那些困頓中依然奮鬥著的心靈…….

還有人說,對飛花的每一個字都百讀不厭,非常渴望看到飛花的其他文章,不僅想通過文字了解她的內心,更想讓她字行間彌漫的靈動氣息稀釋這人間的煙火味……..

不由得想起一句飛花病重時說過的話:活著也會有這樣那樣的苦痛啊…….那麽,能不能讓我們通過撫摸她寫的文字,稀釋她曾經忍受過的那些苦痛?

今天,推薦一篇她寫的《軍長》。跟《賣米》一樣,這次她寫的也是童年生活中的一部分——

《軍長》 作者:飛花

1

軍長並不是真正的軍長,不過是我們村裏一個瘋子的外號罷了。

說他是瘋子其實有點誇大,因為他隻是有時候發瘋而已,大部分時候神智還是清醒的,準確的說應該是“間歇性精神病”吧。

每次他發瘋的時候,就拿著一把生鏽的砍柴刀亂揮,嘴裏吆三喝四,自稱為軍長,因此落下了這個外號。

論輩份,軍長應該算是我爺爺一輩的了,雖然年紀比我爺爺小很多。

在農村,輩份觀念還是很強的,比如不同輩份的男女之間嚴禁通婚,胡子白了的大人也要按輩份管穿開襠褲的小娃娃叫叔叔。

但對於一個瘋子就不必那麽認真了。

父輩們對他都不怎麽尊重,我們做小孩子也對他半是輕視、半是好奇,常常在他經過的時候圍著他嘻嘻哈哈的怪叫幾聲:“軍長!軍長!報告軍長,我褲子破了!”

他眼睛一橫,做出嚇人的樣子,於是我們半是害怕半是好玩的一哄而散,而他也並不追趕。

不發瘋的時候,他倒是個很老實的人,雖然總是一副潦倒困苦的樣子。

大人們總是擔心我們惡作劇過分會引發他的瘋病,不許我們招惹他。但孩子們總是憑著奇怪的直覺,知道此時的他不會傷害自己,因此成天“軍長軍長”的捉弄他。  

不過,一旦他的瘋病發作了,我們就不敢惹他了。  

他大概每年總要發幾次瘋,但並沒有規律可尋,到底什麽時候發瘋、瘋多久、什麽時候恢複正常,誰也說不準。

但是每當他揮舞著那把生鏽的砍柴刀一路大聲吆喝的時候,人們便知道他的精神病又發作了。

這時候,我們小孩子都被嚴令禁止靠近他。

據說此時他會攻擊人,雖然大家並沒有親見。

發瘋的時候,他的樣子簡直可怕極了,兩隻眼睛直直的瞪著,嘴裏喃喃著什麽,間或大喝一聲:“我是軍長!” 同時威風凜凜揮舞著那把破刀子,頭發倒豎,嘴角流涎。

他發瘋的時候,誰也不敢靠近他,除了我祖母。祖母已經六十多歲了,從二十歲開始守寡,一個人拉扯大了三子一女,平時莊重平和,時常與人為善,在我們村可以說是人人都敬重的。

軍長雖然四十好幾了,仍然打著光棍。也難怪,他這個毛病,誰家的女子願意嫁他?

他隻得自己洗衣做飯,衣服破了也沒人補。祖母可憐他,常常隔三岔五的把他叫到家裏打打牙祭,還給他縫補破衣服。

因此,他對祖母非常感激敬重。發瘋的時候,大家都不敢接近他,隻有祖母敢近身去,給他一碗飯吃,使他不致餓死。 

那年春天,我還不到六歲,還沒到上學的年紀,成天跟著一大堆小孩滿山滿野裏跑。

2

一天傍晚,我和隔壁的海寶跑到村東邊的小橋邊上玩,竟發現那裏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一個女瘋子,大約三十幾歲,坐在路邊的一顆茶樹下,頭發又髒又亂,象個鳥窩,不時嘿嘿笑著。

我和海寶大著膽子和她說話,她也不理,隻一徑傻笑著,看起來是個很溫和的瘋子。

我們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飛快的跑回去通報這個消息。

當時正是農閑時節,大人們都沒事幹,聽說來了個女瘋子,便一窩蜂的來看,圍著她指指點點,又逗她說話,問她叫什麽,從哪裏來,那女瘋子依然什麽也不說,嘿嘿傻笑著。

正鬧著呢,祖母挪著一雙小腳氣喘籲籲的趕到了,人們自動讓出一條路來。

她走過去,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可憐的女人,突然指著那女人的腹部,驚訝的歎息著:“作孽喲!她有了身子了!”

人們這才發現,原來那女人大著肚子,看來已經有四五個月的身孕了。

“作孽喲!穿的這麽單薄,風這麽大!也不知道是誰家的?走丟了病人,還是懷著孩子的,不急死才怪!” 祖母一邊歎息著,一邊走上前去,把那女人從地上扶起來。

那女人身子沉重,又不大合作,祖母個子矮,力氣小,扶她不動,這時一個人走了上來,說:“嫂子,我幫你吧!” 說著,便伸手把那女子攙了起來。

原來這人正是軍長。這時候他沒發病,神智很正常,所以人們也不怕他。不知道哪個促狹鬼說了一句:“軍長這回遇到軍長夫人了!”

人們轟的一聲,都笑了。幾個人也跟著起哄:“軍長想老婆了!”

“莫亂嚼舌頭,積點口德。” 祖母製止道。此時軍長黝黑的臉上已經泛出紅暈了。

祖母收拾了一間空屋,把那女瘋子安置在自己家裏,還給她洗澡洗頭,換了衣服,從頭到腳弄幹淨了。

原來這女人還挺標致的,臉白白的,兩個眼睛又黑又大,可惜有點呆呆的。而且什麽話也不說,成天嘿嘿傻笑著。她的肚子也一天大似一天了。

祖母托人四處打聽,有沒有走失了病人的,卻一點消息也沒聽到,不由有些犯愁,不知道該如何安置這女人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村裏的人就半是認真半是起哄的要撮合她和軍長。

在大家想來,啞巴嫁瞎子,瘸子娶駝背,都是天經地義的事,瘋子配瘋子自然也是理所當然了。

祖母見打聽不到女子的家人,也就死了心,對大家的提議認真考慮起來了。問軍長的意思,他忸怩了半天,一張大黑臉紅得像塊抹布,好容易才擠出一個“好”字。

因為問不出這女子的名字,祖母替她取了個名字叫“茶花”,因為那天發現她的時候,旁邊恰恰有一樹茶花開得正好。

3

於是,選了個黃道吉日,大家就鬧哄哄的把茶花裝扮了一番,送進軍長那低矮的土牆房子裏去了。

軍長那天顯得容光煥發,分外精神。有人開玩笑說:“好家夥,買大送小,便宜你做了個現成的爹!”

軍長聽了,也不動氣,眼睛裏帶著笑,回頭看著他那瘋妻子。那女人頭上戴著一朵大紅的山茶花,越發顯得臉色白皙,眼睛烏黑,但依然傻笑著,一句話也不說。

我們小孩子在人堆裏竄來竄去,興奮得叫個不停,又管軍長討喜糖吃。

軍長成了家,有了老婆,還有了一個將要出世的孩子,從此就越發忙碌起來了。

打聽到誰家要蓋房子,或者有紅白喜事要人幫忙,他就去做工,起早摸黑,還要回來給茶花做飯。雖然忙,但他的眉目之間總有一股喜氣,仿佛忙得心滿意足似的。

一天傍晚,他到我家來找祖母,拿出一條包得嚴嚴實實的舊手帕。小心翼翼打開來,原來裏麵放著他做工掙來的錢呢。

“你這是做什麽?” 祖母很詫異。

他囁嚅了半天,好容易才說明了來意。原來他想給茶花買點吃的補補身子,又不知道買什麽好,就算買了也不會做,所以拜托祖母幫忙。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祖母一口答應了,又問:“茶花也快生了吧?小孩子的東西準備好了沒有?”

軍長露出非常窘迫的樣子來。不消說,他一個大男人,對這些事情都不太在行的。

“嫂子,這也要請您費心了。錢我出,您幫我看看,該買什麽就買什麽,不用給我省錢。”

祖母點點頭,又感歎道:“茶花嫁了你,還真是好福氣呢。你放心,等她生了,我來伺候她做月子。”

4

中秋節前一天,茶花生了個白白胖胖的男孩子,母子平安。

軍長笑得合不攏嘴,小心翼翼把新生的嬰兒捧在手裏,一點也不介意他不是自己親生的。

他請祖母給孩子取名,祖母想了想,道:“還是取個賤點的小名,好養活,等讀書了再取學名不遲。就叫他小石頭吧!”

祖母果然天天過去幫忙伺候茶花做月子,順便照顧小石頭。家裏突然添了一張嘴,軍長的負擔更重了,成天在外麵幫工,天都黑透了才回來。

5

小石頭剛滿月不久,有一天,祖母身子不舒服,呆在家裏休息。我們剛剛吃過晚飯,軍長突然闖進來,懷裏抱著哇哇大哭的小石頭,滿頭是汗,語無倫次的說:

“她不見了!她走了!她丟下孩子走啦!”

原來他做完工回來,發現孩子躺在床上餓得直哭,茶花已經不見了。

“嫂子,你幫我喂小石頭吃點東西,我去找茶花。”

說著,他把孩子往祖母懷裏一塞,急急忙忙走了。

“作孽呀!” 祖母望著孩子哭得通紅的小臉蛋,歎息著。

軍長發了瘋似的,找了幾天幾夜,把方圓幾十裏內的村子都找遍了,逢人就問,卻一點結果也沒有。

那女人扔下孩子,自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回來時,軍長滿麵憔悴,神色非常可怕,簡直有點像發瘋的樣子了。

祖母擔心他發病,可他見了小石頭,似乎清醒了一點。他把孩子緊緊抱在懷裏,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一旁的祖母也看得十分心酸,連連說:“作孽喲!作孽喲!這孩子,命真苦啊!”

小石頭剛剛滿月了就沒了媽,喝不到奶,瘦得像隻小貓,大家都說肯定養不活了。

軍長沒日沒夜抱著他,想盡一切辦法給他喂東西吃,奇跡般的,孩子竟活下來了。

祖母很欣慰的說:“這孩子還真的跟他的名字一樣,像塊石頭,命硬!”

6

軍長現在又要當爹,又要當媽,簡直忙得失魂落魄了。

他要掙錢養家,隻好每天清早把孩子送到我家來,求祖母照看,晚上做完工回來再接回去。

祖母身體不好,老是叫我看著小石頭。我成天逗他玩,跟他在地上爬來爬去,真仿佛他是我弟弟似的。

可祖母說,按輩份,我得叫他叔叔呢!這麽小的叔叔,我才不認呢。一等他開始學說話了,我就教他叫我姐姐,祖母知道了,很生氣,說了我一通。

我忘不了小石頭學會叫爹爹那天的情形。

那天,軍長跟平常一樣,一大早就出去幹活了,天黑透了才回來接兒子。

小石頭搖搖晃晃迎上去,一個勁笑著,到了軍長跟前,突然開口叫了聲:“爹爹!” 聲音很清脆。

起初,軍長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愣了半天,然後好像突然清醒過來了一樣,猛的一把把他摟進懷裏。他摟得那麽緊,小石頭給他摟痛了,大聲哭了起來。

他趕緊哄著:“小石頭乖,乖兒子,別哭了,爹爹給你買好吃的……” 說著說著,他的嗓子也哽咽了。

祖母在旁邊看著,撩起衣襟擦眼角,嘴裏依然念著她的口頭禪:“唉,作孽喲!真是作孽喲!”

7

漸漸的,小石頭一天一天長大了,會說話了,會爬了,會走了。

小石頭兩歲那年,我也開始上小學了。祖母的身體也大不如前,不能幫忙照看孩子了。

軍長不能出門做工了。他種了兩畝西瓜,天天帶著兒子到地裏幹活。每天我放學回來,總會路過他家的西瓜地。

老遠就看見軍長彎著腰在地裏忙著,小石頭在旁邊跌跌撞撞跑來跑去,一會捉個螞蚱,一會摘朵菜花,每次都得意地大喊一聲:“爹爹!看我弄到什麽好玩的?” 軍長也不嫌他麻煩,每次他一喊就直起腰來,擦擦汗,誇一聲:“嘿,我家小石頭真厲害!” 於是父子兩個都笑起來了。

小石頭那清脆的童聲隔著老遠都聽得見。我聽見了,就抬高聲音叫他名字:“小石頭!姐姐放學了!你今天又淘氣了吧?”

小石頭跟我最要好,聽見我的聲音就趕緊跑過來,軍長在後麵一邊看著他笑,一邊說:“慢點!慢點!看摔倒了!”

“叫姐姐!” 我一把把他抱起來。

“哪個叫你姐姐?你該叫我叔叔哩!” 也不知道誰告訴他的,這小子聰明著哪。

軍長看著我尷尬的樣子,嗬嗬笑得很開心。

8

這兩年,軍長的瘋病幾乎沒有發作過。

隻有一次,眼看他又眼睛發直了,拿著那把破砍柴刀從外麵一路揮舞著往回走,嘴裏亂吆喝著。

大家都非常擔心,想趕在他前麵去他家把小石頭抱走,可他走得飛快,誰也追不上他。眼見他跑到家門口了,小石頭蹣跚著迎了出來,笑著叫了一聲爹。

大家都緊張得不得了,祖母辛苦的挪著小腳遠遠跟在後麵,隻見軍長拿著刀的右手一揮,不由大叫一聲,哪知道他把刀扔了,一把抱起兒子,大家才鬆了一口氣。

打那以後,他就再沒犯過病了。祖母跟我說:“說不定,他這瘋病從此就好了!” 我聽了很高興,說:“好啊!這樣一來,小石頭就不會有個瘋子爹爹了!”

9

我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小石頭已經三歲了,長的結結實實的,成天跟著他爹在地裏跑來跑去。軍長又老了一點,臉色很憔悴,可眼睛裏總是有一種喜悅的神情。這種父子相依為命的生活,他好像非常滿足呢。

有一天,我放學回來,突然發現軍長口吐白沫,揮舞著一把鐮刀,在村子裏狂奔。他的樣子非常可怕,比往常發瘋還要可怕好幾倍,簡直象個受傷的野獸了。

鄉親們都躲在一旁,沉默的看著。祖母站在那裏,眼睛紅紅的,嘴裏連連說著:“作孽呀!作孽呀!”

“怎麽了?軍長怎麽又發瘋了?小石頭呢?” 我焦急的問她。

祖母抹著眼淚,開始敘說事情的原委。

原來,今天上午,突然有三個陌生人來找軍長,其中一個聲稱是茶花的丈夫——茶花也不叫茶花,她本名叫李麗華,是縣城裏中學的一個教師,不知為什麽突然發瘋了,懷著孕就跑丟了,一年前她家裏人才找到她,把她送到醫院治療。

前不久,她突然恢複了神智,回憶起把孩子丟在這裏了,所以他們特地來把孩子領回去。軍長自然不肯,他們就動手搶人。他們人多,還開著車來的,竟把小石頭搶進車子裏開走了,軍長就發了瘋。

我也哭了:“你們為什麽不幫忙?就這麽由著他們把小石頭搶走了?”

祖母歎息著:“人家確實是小石頭的親爹呀,我們也不好出麵說什麽的……作孽呀,作孽呀……”

從此,軍長就一直瘋著,再也沒有清醒過。直到我離開村子,上縣城去念中學了,他還是不知疲倦的成天揮舞著鐮刀跑來跑去,仿佛在找尋什麽似的。

(飛花,2002/12/6 於北大燕園廢話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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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秋水天長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51t' 的評論 :
聽了《賣米》,莊稼人太不容易了,粒粒皆辛苦。為了多賣三快錢,等到散場一粒米也沒有賣出去。在她們挑擔回家的路上,我以為會遇見貴人相助,一塊二賣出去了呢。唉,,,第二天還得挑擔十幾裏,那麽漫長的山路,辛酸。樸實,感人,謝謝51兄!
51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秋水天長' 的評論 :
人類生活的本質是悲傷的。呱呱墜地的第一聲啼哭就是向世界報到:這個世界啊,我來受苦了!

有了兒子的陪伴,再苦再累的軍長也是笑著的,瘋病也從此遠離... 可惜的是,這種幸福也遠去了...

賣米的朗誦這裏有,去聽聽目錄下查找可找到。

秋水天長 回複 悄悄話 真是悲涼,小石頭是軍長生活最大的心理支撐吧,沒有了支撐讓他怎麽活啊,心痛。。。

孤陋寡聞,我都不知道飛花。去搜索了一下,這麽有才華的女孩兒,太不幸了。。。51兄有賣米的悅聽嗎?沒有我去找來讀:)謝謝51兄分享!
51t 回複 悄悄話 來聽聽這個貧苦人的悲涼的故事。天下的父親,並不都是快樂的。

朱國勇說,日久他鄉成故鄉,那些朝朝暮暮、點點滴滴的日日夜夜累積起來,他鄉也便成了故鄉。人也一樣,朝朝暮暮的相處,也就有了親情,割舍不掉的,割了,就要瘋了。

看電視劇,常有這樣的情節:某人丟下親人出外忽悠,忽忽悠悠的又回來了,要認他的兒子,連麵都沒見過的人,哪來什麽親情呢?可禁不住天天說,月月說,說得多了,這不是父子的也就成了父子。我總是懷疑這種編造的。有人說是血濃於水,可據我有限的醫學常識,這濃了,就會造成啥梗阻堵塞之類的,要是血清如水,每天半夜周身清洗一遍,清早起來,一個嗬欠,就是滿蕩蕩的新鮮血液,那些個變種病毒,還進得來嗎?

飛花的賣米,是感人的,這篇軍長,也是童年時的記憶,鮮活感人。人是很奇怪的,對於久遠的童年,總能記得鮮活,而對於最近的事,往往就模糊不清了。所以,人是不應該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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