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太陽風

在人際穿梭如同在星際遊走,仰望星空,太陽風狂飆掠過,顯示的就是不假他人的原創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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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雲坊手記:最爽的羈旅——奧地利小鎮哈斯達特

(2018-11-04 10:53:34) 下一個

最爽的羈旅——奧地利小鎮哈斯達特

 

 

天剛快擦黑的時候,我們開著汽車來到了哈斯達特。雖說是四月早春,漸黑的天色加上旅途的困乏還有些許米雪的飄落,縱然是眼前的小鎮被派上了全世界最美的名頭,我仿佛失去了美的聚焦,抬頭看看迫在眼眶上的山嶺,濃重的雲霧正在集結,朝著山穀的湖麵壓下來。

 

 

哈斯達特——全世界最美的小鎮,你要以一個怎樣的麵目來為我們揭開明天的麵紗呢?

 

 

上圖白屋頂下邊的那棟樓是我們的住處,房東在二樓。

 

 已經過去了好些時日了,回想比較起來,我覺得我可以毫不誇張地吹噓,我們在哈斯達特所住的地方是迄今為止我的所有旅途中最美的所在,同時我也可以毫不謙遜地說,它是這個最美小鎮上最美的所在。

 

 

你一定不會相信,因為這正是驚喜之所以成為驚喜的所在。

 

 

別嫌我扯得太遠,我的確這麽想來著。不知道諸位可記得王禹偁在他的《黃岡竹樓記》裏說的,待其酒力醒,茶煙歇,送夕陽,迎素月”——多美的感覺。再去感受他的竹樓夏宜急雨,有瀑布聲;冬宜密雪,有碎玉聲;宜鼓琴,琴調虛暢;宜詠詩,詩意清絕;宜圍棋,子聲丁丁然;宜投壺,矢聲錚錚然,竹樓所助,何其妙哉。

 

 

我是不能以美文來取悅各位,不過手機在手,不妨選勝擷取以證言之不虛。

 

 

 

出門旅行行色匆匆。正是古人說的,道行辛苦,羈旅愁思,但畢竟昔非今比,館驛不說,車馬之陋,道路之難,以化天塹險途為平地,除了故意找著去犯難挑戰,今天的旅行當然要快活多了,美意多了,雖是如此,人的逆旅鄉愁不能改變,古時候有現在有將來也不會沒有。

 

 

從前趁放暑假窮遊,那光景確非今日馬蜂窩窮遊可比。首先窮遊可不是跨國能窮得起的,窮出國門以是天方夜譚。說一則我在1978年夏天的羈旅——從青島到上海座五等艙不算,打十六鋪碼頭登陸後,等候十點後的澡堂打烊,然後入住那個沒有收拾過的躺塌還得付六毛錢的房費呢。那個時候,旅途旅遊,單單這幾個字就是奢侈的意思。

 

 

就是有錢,也還是要掰成幾瓣花的老中,旅行的基本概念是:一、看得多比看得少值。二、寧肯將就住所。舟馬勞頓,旅途折騰,走馬觀花,風馳電掣……

 

 

旅行旅行,旅行中最是不要把自己變成一個目的論者——我到過。我到過巴黎,我到過紐約,我到過尼亞加拉大瀑布,我到過維也納,付heyy,,我到過西班牙……。三百六十五裏路,中國的月亮與美國的月亮,法國大餐和滿漢全席,波爾多的酒商與那帕的葡萄,阿爾卑斯山的融雪與南極冰水的刺激……,從少年到白頭,從故鄉到異鄉,多麽動聽的歌曲。

 

 

讀萬卷書 行萬裏路,此一境界也,但感覺起來累得慌,心理上的壓力不是一件輕鬆的事,人過中年之後,對所謂勵誌的東西,名人名言、故事電影通通不感興趣,寓教於樂,不是夫子所言嗎?闖蕩江湖的俠客,尋求的是快意恩仇,人生旅途的目的尋找幸福追求完美,攀爬喜馬拉雅感受的美與徒步印加古道看見的美,乘熱氣球在俯瞰馬塞馬拉與輕舟一葉在亞馬遜上飄飛,這些美的感受是你一生攢集的快樂時光,人生的美好雖不盡在旅途之中,而旅途的快樂總在你的人生裏格外閃爍光耀。

 

 

哈斯達特,人稱天下第一美麗的小鎮,我不想去附會比攀,毫無疑問,天下的旅行者為她傾倒為她蜂擁而至,我們開著車悄悄的停靠在碼好的柴垛旁,一行人拖著行李走入小院打量之下喜出望外。

 

 

一路從德國的帕紹來,中途特意經過希特勒的出生地,這一造訪卻令我產生了不至此地無生此感的聯想。希特勒發動了第二次世界大戰,時至今日,希魔備受詬病的似乎戰爭的殺戮塗炭已經淡褪,而殘害六百萬手無寸鐵猶太人的種族屠殺成為希魔罪惡昭彰鐵證。東方的毛魔卻成為配享冷豬肉的廟堂神聖,出生地竟然粉絲景仰絡繹不絕。中國政府以人民的名義一再譴責日本政府官員參拜靖國神社,而眾所周知,毛魔在日本首相大平正芳訪華時當麵對大平表示感謝,因為沒有日本侵華中共就沒機會奪取政權。這是多麽難理通的推理和思維啊。我們用《地道戰》《地雷戰》就把打敗日本鬼子的勳章掛到了脖子上多麽輕而易舉,可是黨魁卻開門揖盜,那麽參拜戰犯有什麽可指責的呢?

 

 

是我們東方民族不分善惡不分是非嗎?

是我們中國人認賊作父顛倒黑白嗎?

 

 

記得我的現代文學課老師講過一則聞一多的故事。聞先生在美留學時曾經對他研究生物的室友說,如果你的研究發現我們的民族是劣等民族,我就要用槍打死你!一多先生被冠以愛國主義詩人的名義政治利用為唬弄和綁架紅旗下的蛋的子孫們,今天誰要是附會天朝寡人談愛國主義,那就務必再重溫《紅燭》和《死水》吧。

 

 

哈斯達特是天堂嗎?我知道,曾經我們有一個天堂來著,那就是蘇杭。我隻能說,我們也有過天堂。作為天堂的蘇杭好到什麽模樣我不知道,但威尼斯旅行者馬可波羅看到過,其實,說得遠久一點,公元五世紀五代詩人鮑照,他曾經寫過一篇《蕪城賦》,極言長江重鎮揚州的繁榮,而鮑照描寫的揚州,其繁榮景象非親眼所見,但衰頹破敗景象正是作者的親曆,天堂到地獄,出入三代,五百餘載,竟至瓜破而豆分。在歐洲的大地上遊蕩,城市原樣幾百年可謂稀鬆平常,就是被炸毀再重建,還是秉承傳統。天堂哈斯達特有極悠久的曆史文化,可以追溯到史前時期,想感受一下這一份遠久很容易,乘纜車上山參觀一下哈斯達特的鹽礦一切都明了了。我們是在第二天的雪後來到山頂的。

 

 

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吃飯。

 

 

行李放下住地感受過後,晚餐的重要討論議題就是:無論如何要在我們的住地來一頓燭光晚餐。我們一行四人兩家,都是萬水千山走遍的人,遊輪住家旅店大巴公寓該住過的可謂都住過了,在哈斯達特,將所有住過的地方與之相比,無一能出其右。重要的是價格,三個晚上六百多元,平均算下來可謂物超所值。

 

 

我在小城市長大,特別能理解小的好處,油鹽醬醋、湖光山色均在舉手投足之間可得,哈斯達特正是這種玲瓏袖珍的經典,而從我們的住地環視,足不出戶,美景良辰,賞心樂事,盡在眼底心底,逆旅之愁苦,羈旅之焦慮都不在當下的腦子裏。

 

 

我們似乎有點像走進了當地居民的生活。搭乘纜車登高賞雪,肩背背包徒步踏青,早晨坐觀這個美麗的小鎮在雲霧繚繞中迎來山頂的旭日,晚上驅車去對岸的餐館尋一道美餐。早春時節孩兒臉麵,,三天之中忽而豔陽高照,忽而大雪漫天,哈斯達特就像一個儀態萬方的美女,從此令我難以忘懷。

 

 

晚唐詩人溫庭筠寫過一首詩叫《商山早行》,其中有兩句最為後人熟悉:雞深茅店月,人跡板橋霜。古代的旅行一字以畢之:苦。古人旅行感受的美是片刻的愁苦卻是實在和恒永的,我們今天的旅行正相反以感受片刻的為永恒,還要把永恒的衝淡在片刻之中,旅行成為時髦的賞心樂事,在這一點上,有那麽點薄古愛今的意思。

 

 

經過一個晝夜的搜腸刮肚,在這個離開前的早餐之際,我已經完成了我的新作,伴隨著門德爾鬆的E小調小提琴協奏曲,還有大家夥切菜敲勺的喧鬧,我開始朗誦我的新詩,情形接近歌吹沸舍的巔峰狀態。我自己則領略了一份歐陽修的得意: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山水之樂,得之心而忘之形也,宴能同其樂,興能賦其詩,餘之樂也。行囊鋪備之際,取紙筆將所賦新詩書於東主留言簿上:

 

 

                 

                   題哈斯達特小墅

 

                   疏燈數盞映窗前

                   夜寒微雨醉湖煙

                   山有純情呈白雪

                   浪無虛意湧黑瀾

                   梨花落是滿天舞

                   大雁來如一字飛

                   還乞今宵入夢美

                   人間天上了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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