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太陽風

在人際穿梭如同在星際遊走,仰望星空,太陽風狂飆掠過,顯示的就是不假他人的原創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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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雲坊手記——走進非洲(下)

(2018-09-04 18:59:26) 下一個

先行抱歉,(上)篇說的塞倫蓋蒂國家公園鳥瞰弄錯了,可惜我居然不會如何網上刪節,發個同樣的照片,還信息有誤,不好意思。這才是我們在乘14人小飛機離開時的空拍。

 

 

塞倫蓋蒂國家公園鳥瞰。

 

 

在非洲旅行真是令人想入非非,多好啊,你的遐想完全可以與眼前的動物相吻合:飛翔如兀鷲,迅跑如獵豹,盤旋如叼魚郎,溫情如情人鸚鵡,糾結如泥淖河馬,沉思如非洲樹,豁然高視如長頸鹿……,動物世界一如人的心域。

 

 

坦桑尼亞的非洲行旅都是盡人皆知的路線,沒有什麽特別值得推薦和提起的。我們從阿魯夏開始出發,在戈巒戈羅國家公園住了第一晚,然後在火山坑頂上住了第二晚,其餘的三個晚上都住在塞倫蓋蒂國家公園。

 

 

我們的行程是由一個戶外公司REI安排路線。

 

 

從來沒有住過帳篷,就連最簡易的帳篷也沒有體驗。但經常在REI買東東的人都知道那種簡易帳篷的樣子。在坦桑設置在國家公園裏的帳篷可以說是最heavy duty 的帳篷,防雨防風防寒大概對猛獸的利爪也可以抵擋,都是超厚的帆布,恐怕還塗有塗料的。個子高大的經理約翰對我說,如果有獅子爪來,不要出聲就是,沒事的。

 

 

哈,你還不心驚膽寒?的確,在第一晚我就聽到(當然,所有的同隊12人,都聽到),獅子近距離的低吼,後麵又領教了海億那另外一種叫聲。每天晚上都是如此,隻是距離的遠近不同引發的心率不一樣罷了。枕濤而眠與枕戈待旦有什麽不一樣嗎?何以魯提轄聽到濤聲會以為是敵手的攻城呢?

 

 

跟旅行隊出行我們是第一次,感受是既古老又新鮮。說它古老,因為王勃在《滕王閣序》裏麵提到了那個四美聚,二難並的傳統旅行審美雅意。四美者,良辰美景賞心樂事也;二者,主客也。不錯,旅行的質量缺一不可。新鮮的地方單表此一項。我們的隊友都是老美,分別來自紐約加州和德州。組織者在設定規則的時候就有經驗的把隊友的座位換車輪座製,這樣隊友們都有機會彼此相處,張三李四王五曾六彼此蘿卜白菜各有不同各有所好,還真能綁在一個其樂融融的氛圍裏。

 

 

導遊拉曼與馬丁是全隊的觀鳥辭典,一旦有什麽新鮮的發現就立刻能得到答案,他們是隨時可以把手邊的非洲鳥典做藍本的。我從小打彈弓長大,觀鳥絕對是當仁不讓,自以為看鳥不含糊,真正用鳥典對照,才看出物種竟有如此細微的變化。

 

 

我在前麵的博文裏提到過紐約中央公園,最近我在一個視頻裏得知,斯大林恰恰是歐洲人最早於18世紀末帶到美洲來的,而STARLING(斯大林)最先的放出地就在中央公園裏。而starling的種類就不知道有多少,德州最常見的是麻衣斯大林,這次在坦桑尼亞看見了彩色斯大林,而這個彩色斯大林裏麵還有紅眼珠與綠眼珠的不同。不過在愛鳥族的眼中,這個starling 與那個斯大林都不是什麽好鳥。

 

 

羅伯先生大概是最年長的隊友,身軀龐大,行動不便,他成了全隊的例外,駕駛旁邊的位置從來都給他老人家留著,是全隊的熊貓級寶貝。馬丁的太太凱瑟琳居然年輕的時候在非洲肯尼亞呆過幾年,能識得他們的文字還可以講些斯瓦希裏語,多麽有趣。

 

 

這讓我想起了文革期間第一次相聲的複出——馬季唐傑忠的相聲《友誼頌》,那是197551號的北京北海公園遊園,萌呼呼的馬老先生指點著如何穿馬六甲海峽到印度洋,然後再往前走1808——這就到了坦桑尼亞。我也是打那時起就記住了苦法泥亞卡塞阿上忒撒那這兩句斯瓦希裏語。剛到乞力馬紮羅機場見到拉曼的時候,我就和他印證苦法泥亞卡塞的意思,結果拉曼與我一見如故,哈哈,真是有趣得緊。(ps:塞,應該發音為sei去聲,可惜我們沒有這個字)。

 

 

其實我覺得,在非洲的國家公園裏,自然界動物的觀察可分為走獸與飛禽兩類。走獸有食肉類五大和食草類五大及其它。飛禽類也極其繁複,能見度也相當高。如果僅僅是在國家公園裏看走獸,還真正是日月雙璧隱其月輝。非洲五大的提出,如果成為了僅僅矚目於獅子大象犀牛豹子獵豹豈不是太乏味太單調了嗎太無趣了吧。但在整個坦桑尼亞行旅的9天中,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尋找傳統非洲五大裏度過的。

 

 

 

說來也真的有意思,傳統非洲五大中,我們這一次,最難看見的是犀牛,其次是獵豹和豹子,然後是獅子,最後是大象。犀牛,我借著

拉曼的望遠鏡?iphone的技術拍著了,最少距離500米。豹子則大概有100米左右,可就是不會用拉曼的法子,老是對不上焦,所以隻是拍下了那棵豹子隱遁的樹,算是一個交代。獅子則是最有主人風範的王,不管你道路有多堵,它們可是在車群裏人堆中大搖大擺獅步獅視旁若無人,與獵豹的謹慎小心全然兩樣。學了濂溪先生的傲慢我會說,大象之愛,宜乎眾矣。

 

 

 

看走獸不像看飛禽,走獸看畢的心情——行了,不過如此。飛禽可不一樣,就說蛇鷲吧,英文名字叫秘書鳥或者叫書記鳥,書記鳥使人,秘書鳥使於人,譯歪了,可不得了。我覺得蛇鷲應該從此鳥的形態命名,稱之為酋長鳥就沒了歧義的份,印第安酋長的帽飾就與這鳥的腦袋一樣一樣的。酋長鳥走起路來矯健爽利,飛翔起來羽翼與姿態萬分優雅,鳳凰沒有人見過,可是我就覺得它像鳳凰的模樣。感謝我的iphone7?,它有一個現場拍的錄像模式,酋長鳥從我們頭上飛過,我拿起手機一頓亂拍,回頭在錄像的組圖裏尋找我最喜歡的,感謝上蒼,還是生活在手機時代的好啊。

 

 

我喜歡動物,尤其喜歡鳥類,在我們12個隊友中間,我和馬丁拉曼最喜歡觀鳥,所以我們彼此暗地裏互通互通每天觀鳥的樂趣。對了,彼得先生有一個看家本領無人能及,他可以在行進的車上用望遠鏡觀察,這一本領千萬別小看了,諸位不妨在有機會的時候試試,我隻不過是一個原始意義上的觀鳥者——單憑我的兩眼掃描,最開始用望遠鏡的時候,看不上幾分鍾就會有頭暈想吐的反應,整個旅行過程都沒法學會彼得先生的絕技。記住,雙腳要像騎在馬上的架勢。彼得告訴我。

 

 

據說大草原為動物提供了生存的空間。據說恐龍統治了地球三百萬年,恐龍時代的動物生存環境還沒有非洲這樣的大草原,那個時代可能空氣裏的含氧量高,動物也碩大植物也廣袤,像生態環保主義者說的,新大陸被發現前,從卡州的夏洛特到紐約長島,小鬆鼠可以叫不著地跑過去,他們的意思明確的說,殖民者對原住民是有原罪的。那麽恐龍的滅絕,地球上出現了大草原,今天我們才能看見非洲大草原上的動物遷徙生存,誰對恐龍有原罪呢?而人類生活在恐龍時代會是一個怎樣的光景呢?今天的非洲,人的生存同樣給這些可愛的動物的生存鋪擺著“to be or not to be”的哈姆雷特問句。

 

 

電影電視上麵經常看見的非洲傘樹,由於樹的經典範兒,我將它直接稱之為非洲樹。日落時分,旅行隊的越野車行走在煙塵的大草原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美意,我感到了一份滄海桑田的高遠與一種難以名狀惆悵。

 

 

孔夫子說過一份他老人家的出行感慨,他說,爬到東山上,我覺得魯國的渺小;再去泰山登峰,我又感到了天下的渺小。子言天下之小,天下何指呢?以孔子當年的認知,天下出不了春秋五霸所縱橫的中原黃河流域而已。及至今日,豈止非洲,就是整個地球,又何嚐不是浩瀚宇宙中的滄海一粟?

 

 

從阿姆斯特丹飛達累斯薩拉姆的時候我便一直留意飛機的窗外,新型飛機服務功能添加了一項我特別喜歡的,就是GPS天上與天下同步,這樣我在朝外麵觀望的時候,你可以很明白地知道這河是尼羅河,為什麽要稱她們為青尼羅河與白尼羅河呢?大陸的地理從南向北隻有紅河長河黃河黑河,非洲卻來了個青河白河,有趣。我在飛機上最想看到的是乞力馬紮羅的雪,我沒能如願。

 

 

下了飛機,天色已晚,無可奈何。從塞倫蓋蒂國家公園飛回阿魯夏,還是沒有緣分,我們的司機說,乞力馬紮羅山雪峰常年雲霧環繞不易看見,好吧,隻要能看見,請立刻告訴我

 

 

沒錯,在我們最後從阿魯夏驅車前往乞力馬紮羅機場的路上,我終於能如願以償,我看見了乞力馬紮羅的雪

 

 

你或許以為我可能是海明威的大粉絲,其實我不是,因為我覺得海明威的著作沒有給我很深的感情衝擊,盡管我讀過他的老人與海西線無戰事永別了武器,我知道我沒有那份閱讀的癲狂,像茨維格的人類群星閃爍時裏的一夜天才棋王,可是我特別被海明威吸引的就是這七個字——乞力馬紮羅的雪。

 

 

乞力馬紮羅,多麽好聽多麽上口的音節!坦桑尼亞的人這麽說,翻譯成英文也這麽說,變成了中文,還是這麽說。我不知道冥冥之中我與乞力馬紮羅的雪峰會不會有些許緣分呢?看見朋友們在西藏拍出的珠穆朗瑪峰的照片,我有一種同樣的感覺,我在飛機上飛越安第斯山脈的雪峰時,飛越落基山脈的雪峰時,我的心裏都俱懷著同樣的悵惘與敬畏交織的感覺,在擺著隊通關的時候,我身邊的那些剛剛從乞力馬紮羅下來的登頂勇士,看看他們的神情,品品他們的語調,那飄渺莊嚴的地球高端能給這些從她們那裏下來的人喂食過什麽靈丹妙藥嗎?

 

 

乞力馬紮羅雪山!

 

 

乞力馬紮羅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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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rry_8 回複 悄悄話 這大片兒太好看了,夠刺激,謝謝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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