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太陽風

在人際穿梭如同在星際遊走,仰望星空,太陽風狂飆掠過,顯示的就是不假他人的原創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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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雲坊手記——旅行·選擇·煙

(2018-07-04 07:32:07) 下一個

 

尋找美麗還是尋找破敗

知曉富貴還是知曉貧窮

 

旅行到底為了什麽?沒錯,到底為了什麽?

 

在沒出發之前,我問我自己;等回來之後,我還問我自己。我真的不明白,我真的弄不懂,心裏隻是一種渴望,非常平靜的渴望。任何時候,隻要你說出發,那我就即刻動身。

 

 

對我來說,去哪裏似乎並不重要,心靈隨時能應和啟程的召喚。我們有許許多多的旅行夢想,可能你要去巴黎,那裏特別繁華;可能你要去維也納,那裏的空氣都是音符聚會;可能你要去亞馬遜雨林,那裏到處都是生命。尋找美麗,美麗是賞心悅目的。可是我也安靜的看待破敗,無論它們來自自然還是人類。

 

我不知道旅行會給我的身心帶來什麽,我的確知道我在旅行中得到的補益。在南美的西班牙語區行走,我覺得我應該多多少少學習一下西班牙文,因為我知道,僅僅是一兩句西班牙語會給我的行旅帶來很多額外的快樂。在大自然的懷抱中哪怕是一兩個問詢,帕拉格斯群島的魚鷹為什麽不會飛翔?歐雁台的太陽神殿是誰來排列?思想的咀嚼不會令你老去,隻會使你越發年少。

 

 

人生要我們去知曉什麽呢?

 

為什麽智慧的聖人推崇小國寡民,謳歌老死不相往來呢?我不知道。可是我卻天真地認為人人都喜歡旅行,盡管有可能程度深淺有著萬千差別。無論你是跟團還是自駕,無論你是環球旅行還是近郊的遠足,遠的近的國內的國外的獨自的大夥的奢侈的拮據的掠影的深度的,總而言之統而言之總統而言之一言以蔽之,我不明白老死不相往來有什麽樂趣可言?

 

有一度我一直被行萬裏路 讀萬卷書的勵誌情懷所困擾,甚至自嘲雖沒讀萬卷書也要行萬裏路,今天想起來的確我顯得偏狹無趣,有那麽點兒像旅行中的井蛙。

 

 

寫情詩的詩人說:兩情若是久長時 又豈在朝朝暮暮?此說一也。我想說:兩情若是久長時 又豈能誤朝朝暮暮?那天我在我的窗前看見一對斑鳩情侶交頸梳羽,忽然想起《詩經·周南》那句有名的關關雎鳩,在河之洲,關關,是鳥鳴;雎鳩,據說是一種水鳥。我在刹那間體會到關關兩字應該不僅僅是鳥鳴的釋義,而是雌雄雎鳩尋偶求偶的和鳴,關關鳥鳴或許更確切的是雄鳥與雌鳥的邀答,彼此的聲調是不一樣的是有區別的:綠草葦洲,生命與自然總是在一種感知、呼喚、唱和與默契的配合之中嗎?自然的昭示直達本能的根基。從自然轉成人為,再從人為轉成自然,旅行難道不就是這些起承轉合的中寰嗎?

 

文字的生動與自然的生動可以比美嗎?

 

不寒楊柳風吹麵,都羨人間四月天。自然時時在呈現,心靈時時在感知,尋找美麗還是尋找破敗,知曉富貴還是知曉貧窮?答案是不重要的。

 

 

 

尋求簡單平淡自然,路邊的野草,園中的玫瑰,居廟堂之高,處江湖之遠,無知與高知,東土與西域,黑道與白道,南人與北人,我覺得,人們堂皇的勉勵自己提升生活的品質與心靈的境界,走獸能不能化作飛禽,實在是命運的機緣。人的世界如果健全,它呈現的色彩一如自然,美麗的有花,渺小的有草,不變的有山嶽,宛轉的有江河,我們在這裏選擇取舍,甜酸苦辣青黃赤白,就像旅行,你喜歡茅店板橋,我喜歡懷古登臨,你愛大漠孤煙,我愛晨鍾暮鼓,你欣賞西方,我欣賞東方,無論你怎麽選擇,選擇即是旅行,偏愛成型的時候,心智開始成熟,我們在人的世界中找到了自己的定位,環顧你的四圍上下,你不會妒忌玫瑰,不會歧視草木蟲魚,不會為廟堂之高與江湖之遠白發催生,不會為鳥飛不到而心生羽翼………

 

朱自清先生寫過許多的美文,今天想起來,最駭人聽聞,也最具個性的,我以為,莫過於《談抽煙》,我是一個老煙客,曾經是,我體會過抽煙的選擇和無擇,抽煙小趣,粒米大千,屎中覓道,喔,不擇煙而抽的固然是大方之家,不薄今人愛古人難道不也是選擇中的寬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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