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說出名字的愛(11)禍起馬棚
匯口鎮地處安徽省,湖北省和江西省的三省交界處。鄰近的三個省的山貨,皮貨和水產等匯集此處。往下遊至安慶,南京和上海。逆江而上,去武漢和重慶等地。隔江便是中國第一大淡水湖一一潘陽湖。
小鎮平時人貨塞滿了街頭巷尾,市井繁華。如今,鎮上的店鋪大多關門,街上冷冷清清地。
香玉病倒了。山娃急得跳腳一一哎呀呀!小姐好端端的,怎麽就突然病了呢?要生病也該等到宜昌才是,那邊有小姐的父母親在等著她呢。
慌慌張張的山娃,又是四處打聽醫生,又是八方亂竄地抓藥。好在香玉身體底子好,吃了退燒藥,山娃又是好茶好飯、好言好語地服侍,謝天地,香玉的身體慢慢地好起來。幾天後,就起床了,能夠在房間裏走動。
隻因客桟來往的客人,吵嚷著日本鬼子在占領區的暴行,說得極其恐怖。還有從上遊下來的客人,說日本鬼子的飛機,也在轟炸南昌和九江等地。讓身在異鄉的香玉,聽後心情煩燥不安。
禍不單行,睡在小客桟的馬棚裏,照看馬兒的山娃,因連曰來照顧小姐,上下奔波勞累,晚上睡過頭。牽在手裏的瘦馬,半夜被人偷走了。
山娃早上醒來後,發覺手上隻捏著半截馬韁繩。氣得火冒三丈,賊他媽的!!賊他娘的!!在馬棚裏,望著大街指罵了半天。
兵荒馬亂的年頭,逃難的人,恨老娘不曾在背上生出雙翅膀來的。或者在不起眼的山頭上,去結交個把神仙,學一招腳下騰雲駕霧的本事。
瘦馬沒了,小姐的腳還沒好全,身體又虛弱,走不了了。山娃一時想不開,又不知怎麽跟香玉說,蹲在馬棚邊,悶悶不樂地抽旱煙。
想到宜昌那邊的吳小姐,還等著他回去招親呢。山娃坐不住,心煩地出了小客棧。
口袋裏有香玉給的幾個零錢,山娃是土家族人,喝酒是他們家鄉的習俗。於是拐進街角的小酒鋪裏,心中有多少愁悶,就灌多少酒下肚。喝多了。
滿身酒氣的山娃,回到小客棧,被剛起來的香玉撞見,心下慚愧,低頭晃進馬棚,倒下就睡。香玉隻有幹瞪眼。
第二天晌午時分,山娃才醒來。香玉過來催他趕路,山娃不得己才說出瘦馬被人偷了。香玉聽了,心一下子掉進冷水盆裏 :從前還嫌馬瘦,嫌瘦馬背上的骨頭硬。如今再上哪去找硬骨頭的馬?因見夥計愁眉苦臉樣,嘴上不好埋怨,心下暗暗叫苦,一言不發地轉身回客房。
山娃心裏過意不去,跟在香玉後,囉囉嗦嗦道:"沿著江堤走,說不定在去九江碼頭的半路上,搭上貨船。再不然,到九江碼頭買票上船,那個地方小,人又少一一"
香玉不敢去九江碼頭,日本鬼子的飛機,己經在那邊的天上,往下扔炸彈!她不敢再半夜去橫渡長江,再經曆死裏逃生的苦難。
其實香玉己從店小二口中打聽到,離匯口鎮不遠的北邊,有個叫色湖的大湖,過了色湖西邊,便是大別山山脈。順著山道,一直向西走,就到上遊武漢,也就離宜昌不遠了。雖繞道,但遠離江邊,山路上又安全。還跟山娃說,鎮上大多數人都跑到色湖北邊的,山旯旮裏逃難去了 ,她本來在前一天就想跟他講。
山娃不願意繞道,嫌多走很多冤枉路。還是山路,上山下坡什麽的。然後又在山腳下繞來繞去的,哪要繞到猴年馬月才走到武漢?其實他心裏念念不忘的是,未婚妻的一家安危,急著趕回去。
瞥見大病初愈的小姐,臉色很難看。山娃失了馬,心虛,嘴頭上就笨,說不動小姐的心,又不敢不聽香玉的,就故意拖著不走。
趁香玉不在眼前,山娃轉彎抹角地又溜到小酒鋪,繼續喝酒澆愁。傍晚時,手裏捏著半壺酒,脫下來的上衣,把兩隻袖子纏在腰間,露出黝黑結實的上身,扇著兩個膀子,趁著晚風頭重腳輕,踉踉蹌蹌地撞進小客棧。
真是冤家路窄,山娃又被香玉堵在客棧門口。
(未完待續)
(下集)不敢說出名字的愛(12)明爭暗鬥
(上集)不敢說出名字的愛(10)佳人染恙
謝謝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