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不跑步的人來說,任何距離的賽跑都需要一顆大心髒。對於一個經常長跑的人來說,看了這個題目,也許你會說: 不是開玩笑吧? 如果說馬拉鬆需要一個大心髒還可以理解。五公裏,需要什麽大心髒!這文章一定是個菜鳥跑者寫的。
我的長跑成績不算太好,但是應該不算是菜鳥了,我的跑齡已經有十七年了。跑過幾次全程馬拉鬆,N次半程馬拉鬆,但是卻從來沒有參加過五公裏賽跑,參加過的賽跑最短距離是十公裏。自以為五公裏跑應該是不費太力的。今年年初,我打算報名參加年底的全程馬拉鬆。因為有十多年沒有跑全程馬拉鬆了,所以準備早點開始訓練。2月初看到當地一個五公裏賽跑的廣告。 我所在的德州農工大學工學院為了鼓勵教職員工鍛煉身體,為參加的人提供報名費。我想既然是免費的賽跑,我何不以賽代練,為我的馬拉鬆賽跑做準備。另外也可以看看我五公裏到底能跑出什麽成績來,所以我就報了名。4月29號的比賽,有三個月時間準備,應該足夠了。
剛開始準備的時候,進展還比較順利,每周跑三次,一次四百米間歇跑,一次三英裏中等速度跑,一次長距離慢跑。到二月底,四百米間歇跑增加到每次八個,長距離跑增加到十英裏。當然長距離跑不是為了五公裏跑,完全是為馬拉鬆準備。在室內操場,沒有盡全力的情況下,五公裏跑了24分鍾多點。所以我滿懷信心,在下麵兩個月的時間之內,爭取能把時間再縮短一分多鍾。
三月初,悲劇開始了。 先是感冒。學校裏學生流動性大,每次放假回家,學生從各地把病菌帶回學校,所以感冒非常容易在校園裏流行。雖然 一個多禮拜以後感冒基本上好了,但是咳嗽老是好不了。又等了兩個禮拜以後,咳嗽才好了。這時候我迫不及待地想回到跑步訓練中。 心裏想:還有大概一個多月時間,應該可以把狀態調整到最好,畢竟是短距離賽跑,不需要那麽長時間的準備。沒想到,4月中旬剛恢複訓練十來天,更大的打擊又降臨了。有一天突然腳痛得厲害,大腳趾頭都腫了,走路都有困難。根據以往的經驗,我知道這是痛風病發作了。這富貴病是從老爺子那遺傳下來的。遺傳基因這玩藝兒是好是壞沒有選擇,願意不願意都得接著。雖然從老爺子那繼承了痛風,但同時也接受了黑發基因和爬山基因。老爺子七十多歲頭發才開始花白,八十多頭發才白了一半。我自己五十好幾了,還沒有一根白頭發。老爺子八十歲時還每天爬山四個小時。我五十多歲還能穿越大峽穀。說實在的,說到遺傳基因我沒什麽好抱怨的。
痛風病在過去十年裏隻發過一次,所以我沒有太在意。沒想到這次節骨眼上又發作了。 吃了藥, 但是好得很慢。每一天病情都有好轉,但還是一瘸一拐,走路都有困難,跑步就更不用說了。眼看著比賽日期一天一天逼近,心急如焚。從一開始擔心沒有時間訓練、跑不出好成績,到後來都不知道能不能參加比賽。無奈中向神祈求,讓我盡快從病痛中解脫,好歹能去跑一跑。一兩個月沒有正規訓練,跑出滿意的成績是不可能了。禱告兩次後,好象沒有什麽效果。忽然想起使徒保羅為自己肉裏的刺禱告的故事。找出聖經,翻到哥林多後書 12章7-10節:
“又恐怕我因所得的啟示甚大,就過於自高,所以有一根刺加在我肉體上,就是撒但的差役,要攻擊我,免得我過於自高。為這事,我三次求過主,叫這刺離開我。他對我說,我的恩典夠你用的。因為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軟弱上顯得完全。所以我更喜歡誇自己的軟弱,好叫基督的能力覆庇我。我為基督的緣故,就以軟弱,淩辱,急難,逼迫,困苦,為可喜樂的。因我什麽時候軟弱,什麽時候就剛強了。”
讀過這段聖經,心裏慢慢平靜下來。以後的禱告變成:“神啊,這次五公裏跑,求你帶領。不管什麽結果,我都會接受。” 4月27日,還是一瘸一拐。去看醫生,醫生給我開了止痛片,說含激素。我說我還有一個賽跑要參加。醫生說賽跑你是想都不用想了。比賽前一天又有好轉。我決定先去把號碼領了再說。走路還有困難。所以我想: 如果實在不行就隻好爭取走完五公裏了。我這人有個毛病:不管做什麽事情,最痛恨的就是半途而廢。好在這個比賽是一個很小型的比賽,總共150多人參加。有跑步的,也有走路的。 我想實在不行就跟走路的一起好了。從消極的角度來說,第一次參加五公裏跑,就遇到這樣的情況,實在令人沮喪。從積極的角度上來說,不管怎麽樣,這一次五公裏跑我會創造一個個人記錄(Personal Record) ,而且幾乎可以肯定下一次五公裏跑的時候,這個記錄會被打破。4月28日晚上,疼痛明顯地減輕,走路不是很困難了,但是還是要吃止痛片。早早就睡著了,沒有平常在賽跑以前的興奮。我注意到吃了止痛片以後,大概兩個小時左右作用最明顯。所以我把鬧鍾調到六點,因為跑步是早上八點開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