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老、戈地在場。
薑老:“疤狼是個極其殘忍暴虐的家夥。他被嘎嘎重傷,一旦醒過來就會立即下令大開殺戒。官兵正在撤退,會很危險。必須馬上解決掉這隻狼。”
戈地:“殺了他還是捉住他?”
薑老:“捉住更好,可是有難度。”
薑老指著屏幕說:“你看,有多少兵在保護著他。”
屏幕顯示:上百匪兵團團圍在疤狼擔架周圍,在地下層走廊行進。
戈地:“我有辦法。”
戈地打扮與假警同樣。他躺在盤桓走廊頂部的大型管道上麵,當疤狼的擔架來到他的正下方時,戈地橫著摔下來,砸在疤狼的擔架上。擔架翻扣在地。轉眼間戈地把疤狼背在背上捆好,這個動作親密,匪兵不知所措。戈地慢慢站起的瞬間爆出濃煙。同時一股刺鼻的氣味讓所有人都咳嗆起來。戈地伸手攀住由大管道懸掛下的繩梯,背著疤狼登上了大管道。煙霧過後,匪兵們聚在下麵亂作一團。
戈地把疤狼平放在管道上,給昏迷的疤狼灌某種蘇醒藥物。疤狼咳了一聲醒來。
匪徒們大聲咒罵,企圖搭人梯攀上管道,被戈地一腳踹下。不久,一大團黑色絲綢從管道上方攀繩梯徐徐降下,裏麵明顯裹著兩個人。黑絲綢裏的兩個人無法分辯,匪徒們蜂擁四周吵嚷。忽然裏麵發出一聲大吼,是疤狼聲嘶力竭的叫喊:“後退!滾開!”匪兵們後退。
情景滑稽——簇擁的匪兵圍繞著一團黑絲綢緩慢在走廊行進,局麵緊張,眾人卻安靜異常,像一群走向墓地的殯葬隊伍那樣肅穆。
不遠處出現一小隊同樣裝束的兵穿插到匪兵群中。他們在喊:“快救八爺!”。這些兵雙手持雙刀,刀形怪異——彎月狀半臂長。他們纏身舞刀,做快速圓弧狀運動,幅度不大,斬殺效果驚人。凡阻擋前進的匪兵都被這刀刃劃過,無一不鮮血迸流。
匪兵對他們形成包圍圈。一聲哨音響起,小隊變為小方陣(類似中世紀羅馬軍團方陣)可以四麵迎敵。廝殺繼續,方陣陣形不因廝殺而改變,保持驚人穩定。他們移動迅速,方向直指那團黑紗。
(鏡頭顯示,方陣小隊領兵人是薑老)
再一聲呼哨,薑老方陣兵齊刷刷地投擲出小匕首,像數道銀光射向匪兵。匪兵倒下多人。飛刀秀再重演,包圍的匪兵潰退。方陣形成狂飆之勢。轉眼間黑紗團已經在方陣保護之下。疤狼被擒獲。
匪兵沒弄明白,疤狼落到了什麼人手裏。
匪兵全麵潰散,戰況趨於平靜。FBI增援部隊開進亨特堡。他們在各個角落搜索匪軍散兵遊勇。傷患搶救迅速展開。
剛到來的FBI一律嶄新裝束,看上去更威武,生氣勃勃。
薑老突然推門而進。
薑老:“金,你知道亨特在哪裏嗎?”
薑老沒有平日那麼冷靜,匆忙發問。
金搖搖頭:“不知道。”
傑克森立即接通擴音係統,打算用廣播通知亨特。但是薑老捂住麥克風,又關掉了播音。
薑老:“不能廣播。儘快找到他們。”
金、傑克森陡然心驚。金用耳麥傳輸係統呼叫亨特。
不久安妮闖進。長髮蓬亂,麵色冷峻。亨特跟在後麵出現,同樣一幅嚴肅表情。沒等他們交談,就傳來幾聲巨響。猶如地震般的震顫傳遍亨特堡。
傑克森搜索到,大爆炸來自亨特堡地下。
屏幕顯示,地下通道煙塵滾滾,看不清真實情況。傑克森迅速找出爆炸之前幾分鐘那個地點的錄影記錄,放到大螢幕上。
那裏擁擠著倉皇出逃的匪兵,他們正爭先恐後地湧向三個地下出口。此時三個出口竟同時發生大爆炸,集群匪兵血肉橫飛。緊接著又響起連續爆破聲,是從東南西北更多的地下部位傳來。
金:“這是誰幹的?”
屏幕上可以看到,爆破煙塵後麵出現了幢幢人影,數目眾多。漸漸清晰,出現的竟然是FBI新兵團。
亨特:”新來的FBI怎麼會從地下進入?”
薑老:“那是新來的FBI,但不是真的。這在我預料中,不過來的快了些。”
薑老聲音不大,語氣肯定。
金:“這怎麼可能?新FBI裝束全新,匪徒們這麽快就能同樣打扮出現?太不可思議了。”
薑老:“不奇怪。說明X手腕高明,朝中有人。他讓匪徒同步換裝,就是想讓我們見識一下他的能力。”
薑老穩坐下來,閉著眼說話。
亨特:“當務之急是避免真假官兵殺戳重演。”
在場人沉默,充滿憂心疑惑。亨特為每位斟上一杯咖啡。
勃蘭克推門而入,不打招呼,直接了當說:“羅伯遜離開了,我現在是付總指揮。FBI現場總指揮布登少將剛到任,他派我來聯絡你們---。”
勃蘭克說話急促,似乎又有些猶豫:“少將布登已經瞭解到目前的情況——假官兵再度入侵。他希望諸位伸援手,解燃眉之急。”
薑老鄭重告誡:“請轉告布登將軍,你們必須盡快撤出亨特堡,否則會麵臨羅賓遜造成的局麵,會有重大傷亡。”
勃蘭克有些困窘地坐了下來,摸出煙鬥叼到嘴上又拿下來攥在手裏。
勃蘭克:“這是個難題。布登和羅伯遜不同。他不墨守成規,但是有難處。簡單地講,他不能撤。因為H國首相被劫持在亨特堡裏,他必須堅持就近解救,不可以離開,否則就是政府的不作為,會產生嚴重的國際影響。但是,汲取羅伯遜指揮不當造成官兵死傷慘重的教訓,布登不想與假扮士兵的匪徒糾纏。現在,我來向你們討教,該怎麼辦?”
薑老直言不諱地說:“有朝中高官在背後作怪,讓布登身不由己。我說得對嗎?作為一名將軍他真夠可憐。”
勃蘭克不做聲。
薑老麵孔轉向亨特:“亨特,你有辦法嗎?”
亨特:“總會有辦法,但需要時間。”
薑老回過頭去看勃蘭克,說:“你們能堅持一段時間嗎?”
勃蘭克聳聳肩,不說話。
薑老:“我知道,堅持意味著流血。不知道會犧牲多少年青人的生命。”
薑老再問亨特:“亨特,你還有什麼更快捷的方法嗎?”薑老眨一隻眼,這麼問亨特。
亨特:“有。怎麼會沒有。把織錦圖交給匪幫,讓那兩百萬人去死。一勞永逸,這裏就再也不會有廝殺。”
薑老:“聽見了,勃蘭克先生?事情就這麼簡單。”
勃蘭克眉頭緊蹙,深眼窩裏的藍眼睛有驚異的光。 薑老:“別為難了,你走吧,我們想辦法。”
屏幕顯示。剛進入的假的FBI兵與上次不同,他們動作迅速,顯示軍人素質。他們未亂開殺戒,似乎在等待命令。偶爾暴露出白膚金頭髮說明他們是白人,不再是亞裔。
薑老:“這是白人雇傭兵,可能來自北非。”
亨特:“既然雇傭兵還未開殺戒,我覺得可以安排一次和阿布的談判,可以延遲他們動手,爭取些時間。”
薑老:“就這麽幹。這樣還可以讓我們進一步觀察一下這個阿布。”
屏幕顯示,亨特發給阿布一封私密短信:
‘請後天正午至天臺會談。’
亨特:“這樣,我們爭取到兩天時間。我相信阿布不會錯過和我見麵的機會,盡管他正裝作被劫持。”
亨特堡巨大屋頂呈現‘山頭林立狀’——各平臺分立,中央天臺高高在上,可俯瞰四周。中央天臺麵積不大,上麵隻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亨特準時到達,在中央天臺落座。他看到不遠處一個低層平臺已經站立著一個人。想必就是談判者,他也是FBI士兵裝束,臉遮在麵罩裏。沒有兵護送。
亨特:“報上你的姓名。”
來人嗓音粗糙,是倫敦口音的英語:“H國首相阿布。”
亨特:“聽清楚,如果你不是阿布本人,我將不奉陪。”亨特語氣嚴厲。
靜默了一會兒。
阿布:“請當麵驗證我的身份。”
阿布遠遠地展示證書。
阿布登上梯子,身體有些搖晃地走上去,落座在亨特對麵,摘下麵罩。形象憔悴、疲憊、老態,一幅頹喪相。
阿布:“鄙人期待這個會麵已經太久了,忍不住有些激動,請原諒。”
他的英音英語很標準。他用手背抹抹前額,那裏好像浸出了汗。
畫外音,畢拉漢的聲音:“阿布在自己的地盤上,頤指氣使久練成精,十分暴虐狡詐。但是,離開那塊陰氳之地就不靈了。來到這裏他必定惶惶不可終日。”
亨特打開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從身邊皮包取出一個長形匣子。阿布緊張起來,兩眼緊盯匣子,神色曝露出真正的激動。他好像要站起來,但隻欠欠身又坐回去。蒼白的臉已經泛紅。伸出的手有些顫抖,在空中晃了晃再縮回去。阿布砸咂嘴又大歎一口氣,重新靠回椅背,閉上眼睛。這些下意識的動作充滿神經質。
放大阿布的特寫鏡頭。他咬肌突起兩頰下陷——他在咬牙,惡狠狠的眼神閃現再消失。
亨特把電腦攝像鏡頭轉向阿布。
“請展示證書。”
阿布激動的手不聽使喚,哆哆嗦嗦地打開證書。蓋著大官印的一紙文書附有阿布的氣宇軒昂的照片。亨特輕輕點頭。
阿布突然站起身來,先是嗤嗤地笑,接著變成了大笑,又變成狂笑,聲音嘶啞狂傲。這一瞬間他恢復了暴君嘴臉——橫眉立目暴眼環睜,咧開的嘴露出牙齒。頃刻出現往日的副首相阿布,但隻有短短數秒。
阿布又跌坐到椅子上,變得安靜。
亨特收起電腦,開始嚴肅講話:“你是H國首相阿布,不錯。但是我需要看到你是花剌子模皇室後裔的證據。”
阿布打開一個綢緞包卷,展示一張泛黃的羊皮紙。亨特照相。
亨特:“這個證據需要送交專門機構做專家驗證。”
阿布:“拜托了,不要搞得這麽複雜吧!”
亨特:“我爺爺留下了的文件中,有購買這幅織錦圖的完整交易紀錄和法律文檔。”
亨特遞過去一個檔夾。
阿布拿起來胡亂翻看,恨恨地丟回給亨特。
阿布:“胡扯!花剌子模皇宮織錦圖是我祖先留下的曆史文物。應當無條件歸還。”
亨特:“不錯,曆史文物應當歸還故國。但花剌子模國早已不存在。哪一位後裔有權繼承該國文物,需要有司法鑒定。你必須證明你是這件文物的唯一繼承人,才有可能得到它。”
阿布忽然低頭俯身,把前額撞到桌麵,發出咚咚的響聲。
“亨特,我求你了。”
這算是叩頭——雖沒有下跪,但頭撞桌麵砰砰作響。亨特顯然沒料到此舉,有些茫然。
我們的耳麥裏突然響起薑老的聲音:“阿布舉刀殺婦孺老幼之前,常常有這類舉拜儀式,不過那個時候他是把頭撞在刀麵上。”
這聲音傳遍我們每個人的耳麥。亨特眉頭一皺,發出一聲冷笑。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笑聲響起時阿布的手中出現一把短劍,迅速伸向亨特的喉嚨。亨特後仰,順便踢翻了桌子。織錦圖匣子、電腦統統落到地麵。阿布緊盯織錦圖匣子沖過去,他撲到地麵,卻沒有抓住任何東西。匣子和電腦都神奇地消失了,好像融化在地麵。
阿布趴在地上抬頭看亨特。他以為織錦圖還在亨特手中,但亨特手裏空空如也。
阿布站起來往後退,轉身找退路。他有些惶恐,想立即離開這不祥之地,因為他感到了真正的詭異——亨特在他分神的瞬間也已經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