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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安原創——《大劫持》第十章 小示玄機

(2017-04-10 05:27:55) 下一個

10,小示玄機

 

羅伯遜警官插話了,但他在說的是另外一件事。

“亨特,我聽說你爺爺建造這座豪宅,設置了一流保安係統,可我沒看到什麽設施,也許一流的裝備是隱形的吧!正如人們說的‘真人不露相’,是這個意思嗎?”他咧開嘴大聲笑起來。

警督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你是不相信那個說法,什麽一流保安之類的東西,可能這種說法忽視了警界的能力和裝備水平。

亨特這樣講話,平靜而有禮貌,但並無恭敬。麵對兩位高級警政官員,亨特該說什麽就說什麽,看不出任何顧慮,沒有謙卑。

 

“我們要不要秀一下,一個簡單的把戲?就假定有個賊正潛入走廊,”亨特把眾人領到了走廊。我在監控室熒幕上看見他對我做了個手勢,我按規定啟動了程序。亨特伸直右手臂,用一個遙控器向走廊深處一個黑漆漆的地方一揮,那裏忽然雷鳴閃電齊發,雷聲不大,是有意壓低的隆隆聲,但閃電很嚇人。昏暗背景下無數條大小閃電霹靂霹靂地發出淡藍色條束光,發出吱吱的燒灼聲,奇形怪狀地包圍著那塊地方,好像在反複襲擊著那裏的每個角落。

 

我在熒幕上看到了安妮,她雙手捂著嘴,睜大眼睛。這個場麵令她驚訝,在場的每一個人幾乎都有類似表情。羅伯遜警督甚至伸開手掌,好像要阻擋一束射來的藍光。其實每個人都很安全,但警督立刻有了異議:

“這太過分了,你以為你在殺老鼠嗎?”

 

警督誤會了,”但亨特不作任何解釋而是牽上警督的衣袖,又邀所有的人去那個已經平靜下來的角落觀看。他們走過去摸摸看看,什麽也沒有發現。一幅幅垂掛著的淺色絲質窗簾,靜靜地完好地吊在那兒,並沒有電灼的痕跡,摸上去甚至是涼絲絲的。這裏既無煙霧,又無異味,好像根本沒發生任何事。

 

“現在,它隻是一種威懾道具,一個賊會因此伏地就擒,不敢亂動。”亨特說。

“如果人人都知道它不傷人,那還有什麽作用?”警督還在質疑。

“不那麽簡單,這個遊戲是分級別的,”

“分級別?那麽最高階是什麽?會擊人致死嗎?”

“不會,可以傷人,可以重傷某個人。但是那隻會發生在戰爭中,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

 

亨特說到“戰爭”兩個字時,眼睛盯著華,華的翻譯及時譯了這個詞。警督又注意到了亨特和華之間的這種眼神交換。

在熒幕上我放大的警督的麵部——是一副狐疑深深的表情,但瞬間又消失了。

這確實是個稱職的警官,他那根職業神經敏銳又細膩,看來他能升到高階警這個職位上,不無道理。

 

“要不要再盡興一下,看看另一套小遊戲?”亨特笑嗬嗬,他在征求眾人意見。

“為什麽不?”羅伯遜好像來了興致。

亨特又向我做了暗示。

 

不一會兒,剛剛發生過電閃雷鳴的區域出現了煙霧,先是白白的濃濃的煙霧,團團滾滾地向眾人逼近。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後退。煙又收斂了些,變小了。但突然在白煙後麵出現檸黃色,又出現淡桔黃色,再後麵就是深橘紅色變成熟褐色的深重色彩濃煙大股地迅速撲過來,真有點恐怖,煙霧似乎要把人們吞噬。大家都急急後退,甚至跑了起來。這並沒有完,在大團深褐色煙霧後麵出現了灰白色和黑色,洶湧的黑雲似的煙襯在灰白背景下,顯得猙獰怪狀,所有的人都呼出了驚駭的叫聲。這叫聲把大房間裏的孩子們吸引出來了。他們“砰”的一聲打開門,跑出來張望。孩子們並沒有被嚇著,因為這煙霧突然間消失了,在很短的瞬間,被一股上升到氣流吸走了。人們靜靜地呆著。

 

過了好一會兒,威廉姆斯議員才問道:

“這煙霧僅僅是嚇人呢還是可以傷人?”

“和閃電一樣,分級別,傷人隻出現在自衛的情形下。”亨特回答。

 

華的兩個跟班青年算是開了眼界,他們的上半邊臉泛紅,好像是喝了酒。華反而低著頭,他麵色陰沉,若有所思,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亨特和我都明白,華來時的希望嚴重受挫。事實上到此為止華並未講過 一句欲‘強買亨特堡’的話。是亨特硬把華的的心語亮到了台麵上。麵對這一手,華隻強顏微笑點頭敷衍慌亂得無力招架。他內心裏卻有不知多麽惡狠狠的咒罵。

他的兩隻死羊眼又陣陣現出光,比任何一次我見到的都陰森我覺得讓華如此凶相畢露的原因肯定另有個隱隱的謎。

 

亨特事後對我說。“他好像是迫於某種壓力在做事,而且這種壓力好像很可怕究竟是什麽,我們不知道。

 

安妮被華召喚去又返了回來,神情憂鬱之極。

亨特上前去噓寒問暖,她不大理睬,但又扭過頭來直視亨特的臉,好像要質問什麽,但又不出聲。

亨特一臉的茫然。

 

突然安妮漲紅著臉要說什麽可又氣咻咻地閉上了嘴,這幅模樣有點像第一次與亨特相見時不辭而別的情景。

“是誰欺負你了?說吧,這兒有兩個會功夫的兄弟可以替你報仇。”亨特一本正經地說。

 

安妮不理這個喳兒,她沒心思開玩笑

“好吧,我告訴你們,不,我是說告訴亨特,”

聽了這話,我立即反應道:“我要回避嗎?”

,沒必要,我的意思是------”,她又停了下來,今天她可不夠爽快,與之前判若兩人。

“我是說,華——這個混蛋讓我勾引---”她指著亨特。

 

我和亨特先是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起來,笑得我們前仰後合。

“你們…….安妮一臉委屈相,她真的很委屈,都快哭出來了。

亨特走過去撫著安妮的肩,輕輕地摩挲著。

“好了,好了,沒必要這麽難過,這是意料之中的。”

 

“什麽?你說什麽?”安妮猛地抬起頭來用她的淚眼望著亨特。

“聽我說,你到現在還沒明白,華把你派到這裏來,一個最重要的打算就是‘勾引我’,這個目的用一句中文講,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隻有你這麽傻才不明白呢!”

安妮坐到沙發上,把兩隻腳也慢慢盤上去,手摸著下巴在想亨特說的話。她的姿勢有點像那個海濱美人魚雕塑。

 

華的行動在升級,已經有按耐不住的勁頭,開始變得赤裸裸。他肯定會想到,安妮可能已經被我們‘招募’了,是個“雙間諜”,而他還敢於這樣明明白白地指示安妮做“勾引”的勾當。隻能說明他已經顧不得許多。盡管還吃不準安妮確切的角色,但是這種明確的“勾引”指示可以涵蓋各種可能——不論安妮站在哪一邊,他認為自己都可以掌控她其中軟禁安格是他的一張硬牌)。這說明我們分析的那種急迫性是存在的,而且在急劇加深,已經容不得華去慢條斯理地安排行動了。

 

進一步分析華的思路。如果安妮和亨特成了感情甚篤的情侶,那麽安妮的軟肋就成了亨特的軟肋。亨特的軟肋才是華最需要的,這一點再清楚不過了。

亨特和我當著安妮的麵這樣討論著,安妮細細傾聽,麵色清爽了許多。她恢複了藝術鑒賞家的自信神態,而不再是那個委屈無助的女孩了。

 

該怎樣應對華呢?亨特認為這隻是個小序曲,真正的難點還沒有出現。但現在必須認真策劃,那場風雨必然來,而且將是怎樣的凶險尚不可測。

 

亨特立即出去了,直到晚上都沒有返回。我和安妮呆在一間我們最喜歡的小客廳裏翻看書報。貞妮送來的茶點擺在茶幾上,沒有人動。這表麵的平靜說明我們心中不平靜。安妮始終在為安格失聯憂心忡忡。我有一種想發泄的衝動——很想把那個長著死羊眼的家夥揪來揍上一頓。也許那就很快會撥雲見日了。但這不可能,我也知道在美國這事沒那麽簡單。

 

看著安妮鬱鬱寡歡的樣子,我想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我看見她戴著一個精巧的小項鏈,引人注目是那個項墜——很纖細又美麗的小東西。不知是什麽,非常吸引目光。

 

“那是什麽?玻璃珠?”我故做輕視地瞥了一眼。

安妮上當了。她用手摸了摸小墜兒,用教訓的口吻說:

“高價‘玻璃珠’,恐怕拿你也換不回它來。”

“不會吧,有那麽誇張嗎?”

“這是Bulgari,就是寶格麗,很珍貴的。”

“男朋友送的?”

NO是媽媽給的。”安妮的心情開始轉好些了,她眼睛裏有了點閃動的光。

 

“講講看,這個小東西怎麽會這麽珍貴?”

“你看,”安妮湊近來讓我看那個正在她手掌心上托著的小墜子,這個多色彩的多晶麵體,確實少見。

“這個小小的東西裏就有珊瑚、土耳其石、紫水晶、碧璽和橄欖石,五種半寶石。”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半寶石’這個說法。

“你對寶石還有研究,沒想到。”

“這和我的專業有關,藝術史上有不少涉及到珠寶的事。”

 

安妮已經把精神真地轉移了,這是個很執著於自己所學專業的女子。遇到專業課題,有講不完的話。我是搞美術創作的,我們的專業很接近,共同語言很多,但我不懂珠寶。

 

“寶格麗品牌是Risotto  Bulgari開創的。他是一百多年前的希臘裔著名珠寶商。我認為他應當在美術史上有個地位。因為他太出色了。他的珠寶延續到一百多年後的今天都是最最上乘的藝術品。”

我再去看那個小小的鑲在金色底座上的多彩寶貝,想象不出它的價值。

   

 “你跟我來,我們去看一件東西。”

我們來到走廊。安妮現在已經比我更熟悉走廊,她已經完全不會迷失在這彎彎轉轉的迷宮中了。

 

安妮停在一塊石頭前。這是個不大規整的石頭,上端圓渾呈灰白色,立在漂亮的彎形走廊牆壁下一個特製的底座上。模樣僅僅是一塊頑石,極不顯眼。

“它是賭石。”

我沒有聽懂她的話。

 

 “有幾個特征說明它很可能是一塊品位極高的賭石。”

我聽說過賭石——出在緬甸,有頑石樣的表皮,切割開可能看到價值連城的翡翠,也可能是無品位的石料。所以,出大把錢買這種石頭就是賭,即稱賭石。

 

安妮解釋說,這是一塊白鹽砂皮賭石毛料,這一點已經毫無疑問。一些綻露出來的細節使這塊白砂毛料的前景價值十分誘人。而且體積如此之大的同類賭石世間罕見。

我看著這塊其貌不揚的石頭,真有些不敢相信。此刻,它讓安妮幾乎忘了對安格的掛念,倒是真有了點兒實用價值。

 

亨特突然出現在我們身後,他一臉疲憊,說今天驅車八百公裏,辦好了一件重要的事。亨特駕車去的是離尼亞加拉大瀑布不遠的一個鎮。這樣遠距離地驅車,僅僅是為了找到一個醫生。亨特當然不是去治病。

 

“為什麽這麽奔波呢?有什麽事不可以用先進的通訊手段解決?”我問他。

亨特搖搖頭。他要找的是一位另類醫生——一個催眠師,一個很有水平的家夥,但這個人本身就需要用催眠療法治治病。他的病有兩種:一是酗酒,二是賭博。FBI常請他去作催眠以協助破案,之後會付給他很高的報酬。但是他會在幾個小時內把這筆錢全部移交給酒吧和賭場。亨特說,如果他是個正常人會很富有,但他就是正常不了。

 

這位醫生叫亞當斯密——與一位曆史名人同名。

亞當斯密在亨特到達時是醉醺醺的,亨特隻好花錢聘請兩位可靠的男護士守在他身邊。亨特囑咐護士,要盡快讓他醒來,並且絕不可以再給他酒。在四十八小時內,需要這位高級催眠師去做一件重要工作。

 

亨特告訴我和安妮,現在必須捉到一個‘俘虜’,——從華那裏“捉”一個大活人來,這個人還必須是華的心腹人物。顯然亨特想從俘虜口中知道華的行動計劃。

做這件事難度很大,我是不知道從何下手。對亨特來說也並不容易,他有幾套方案但實施起來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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