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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安原創——《大劫持》第十六章 救安格

(2017-04-16 04:41:53) 下一個
16,救安格
 
我和亨特仔細觀察華和泰國人的一舉一動。我們發現小個子泰國佬有點不正常。他推開屋門,隻留個縫隙向外看。看了許久之後輕輕推開門進入了走廊,呆楞楞地左顧右盼。那些陳列在走廊兩邊的藝術品讓他驚奇。他懾手懾腳地走,好象怕驚動什麽人。他收著肩兩手在腹部抱攏,又好象隨時準備對人作揖。他不時停下來觀賞某個物件。我發現他最愛看的是古瓷,尤其清花瓷頗吸引他的眼球。
 
走廊裏靜悄悄,隻有他拖遝的腳步聲打破寂靜。他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把腳抬高了,以期減少摩擦聲。他在一個地方站住。他麵前是個小小的古瓷展品——一個精致的清花小盤,立在齊眼高的硬木底座上。我知道這是個明代成化小品,可能是禦用品,價值很高。他凝神觀賞,又打算抬手去摸,但又縮回了手。他回頭觀望,向四下看,甚至向上看,這麽看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麽。他搓了搓手之後,把手直接伸向瓷盤。突然“叭”地響了一下,象是爆裂聲。泰國人吃驚地倒退幾步。但是,並沒有什麽東西破碎,除了那個響聲一切都沒有變化。那個瓷盤完好地立在基座上,亮麗地反射著燈光。
 
泰國人顯然是給嚇住了,他呆在那裏半天沒有動彈。過了好一會兒,他還在依依不舍地看那個小瓷盤。顯然他很識貨,知道這個小東西的價值。瓷盤很珍貴又很小,如果順手裝進衣袋裏一點都不難。他肯定是在這麽琢磨,他已經用手敞開了衣襟。但是使他猶豫的是,剛才爆出那個響聲。他壯著膽子打算再去嚐試。
 
可以看出,不可遏抑的貪婪已經攫住了他,下定決心的神態出現在他臉上。他伸手慢慢接近瓷盤,眼看就要觸到了。大約隻差兩三公分時,突然在泰國人的手指與瓷盤間爆出一束光,尖銳的刺痛讓泰國人大叫一聲。他倒退了幾步,仰麵倒在地上。再看他的手指已呈青紫色。他呻吟著,一邊還去看那個瓷盤,它依然完好地擺在那裏。
 
泰國人的叫聲驚動了華,他從屋裏奔出來。華立即明白了小個子泰國人在搞什麽名堂。他上手兩個耳光打在那人臉上,又把他拽起來拖回房間去。
 
剛剛上演的這一幕,我和亨特在監控室看得清清楚楚。我們沒有去幹預,想看看會怎樣發展。
 
華好象對卷縮在沙發上的泰國人做某種安撫,他唧唧喳喳地講泰語,那個委委屈屈的小個子在申辯,兩個人的言辭愈發激烈。忽然小個子跳起來朝門口走去,一邊還嚷嚷著用手比劃著。華在盛怒中的臉有些變形了。他揮出一拳朝小個子打去,正中太陽穴。小個子直挺挺地下去。
 
小個子昏迷了,一動不動躺在地毯上。華楞在那裏很驚慌。他俯身去撥弄泰國人的頭。華似乎不認為自己出手有多重,他還認為躺在地上的人在裝蒜。他用手去試他的鼻息,這之後他可真的慌了。
 
我們也有些慌亂。事情太突然了。很明顯,如果不及時搶救,泰國人會有生命危險。如果泰國人死了,華就成了殺人犯。事情若這樣發展下去,這場危機反而會很快結束——警察會抓捕華,華為保全自己可能會求助於亨特。那樣孩子們得救,賭石也可以保留下來,也許連亨特堡的危機都會就此消逝。亨特看著我,我也在看著他。這眼神的交流已經把我們頭腦中的閃念都暴露了。
 
但是,亨特持手機撥911,清楚地講了有人受傷,報出地點和傷者的概況。之後,他又撥了一位他熟悉的醫生的電話,請他盡速趕來。亨特,他選擇是拯救生命。
 
亨特也要立即著手救孩子,他不能再等了。亨特找到華,把他領到一間小室,向他說明他的處境。亨特說:“現在情況緊急,不要再打啞謎。救護車、警車馬上就到。警察會帶走你去詢問。你如何回答是你自己的事。但我可以告訴你,要立即找律師,由律師為你應對警方。你在警局可能要呆上24小時,之後你會出來。但我不能等那麽長時間。你現在必須把那七個順序號碼給我,立即給!”
 
華瞪大眼睛,一副張皇失措的樣子,他裝做不明白亨特在說什麽。到這個時候他還扮演傻瓜,讓我忍無可忍了。我用兩個指頭卡住他的脖子,他兩手扒住我的小臂使勁往外推,我順手一掌打在他臉上。他踉蹌後退,摔坐在地上。
 
亨特拽住了我,他讓我冷靜。華已經看出來,他若是再假裝無辜,後果會很嚴重。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打開手機聽。片刻之後他的麵孔變得慘白,整個人好象要癱到了,咀裏念叨著:“完了,完了---”突然他用兩手劃了個圈兒,抬起頭來問我們:“成不成?賣給我!”
 
亨特和我都明白他指的是賭石。
“我發誓!我發誓!”他坐在地上大喊著,又跪起來說。“看在天皇老子的份上,我發誓。我們的買賣這是最後一樁。一切到此為止。我要食言讓天打五雷轟!”
 
他站起來了,但是曲著腿手撫胸口縮著身子仰視我們,完全是一副乞憐相。可以看出來他是在拚死般地乞求,似乎這件事的成敗攸關生死,他將一切都置之度外了。好象此刻是他瀕臨絕境的最後一搏,那塊賭石是他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們不了解他背後的凶險。看他的表現,說明事態嚴重——如果不滿足他對賭石的乞求,他肯定不會交出孩子們急需的號碼順序。
 
亨特拿出了一疊文書樣的案檔,那是賭石的全部資料、證書及合同書,而且居然是中英兩種文本——亨特早有了充分準備。華 驚喜望外。他稍加過目就在合同上簽了字。一切手續剛剛結束,警察就來到了。華僅僅來得及遞給亨特一本書,便被警察帶走了。
 
書是一本中文聖經。亨特認真翻看,一頁頁地仔細尋找。在中間部分的一頁發現有記號。頁麵右上角有個紅色圓形印,這一頁上若幹字下有劃線,按順序是三個字四個字兩個字五個字七個字一個字和六個字。這就是序號了。意即,印有紅色印記的背心,序號是3425716。一共找到了七頁有記號的頁麵,問題解決了。孩子們得救,但賭石沒了。按安妮的說法這塊賭石的賭贏率在九成。所以很有可能,亨特以十萬‘賣’掉的這塊石頭,實際價值應是十倍於此不止。
 
“我真有點心疼,把爺爺的寶貝賣掉了。”亨特沮喪地說。
這是亨特唯一的一句關於這塊石頭的抱怨。抱怨的不是近十倍的金錢損失,而僅僅是對不住爺爺。亨特真的不是個商人!
 
 安妮回來了。正如亨特預言的那樣,安妮沒有遇到什麽風險。但她心情不好。在華的公司裏安妮逢人便問,打聽安格的情況,沒有人知道。這麽說,在美國除了華沒人了解關於安格的事。
 
亨特在與華接觸時始終沒有提過安格的事,這是因為亨特現在對安格的下落比華還清楚。隻是亨特還不想過早告訴安妮。
 
安格從泰國的拘禁地逃走了,是在亨特派去的朋友的幫助下逃脫的。但安格對前去幫他的人並不信任。因為無論怎樣解釋,那個派去的人都無法向安格說清他與安妮是什麽關係,亨特又是什麽人等。安格覺得這又個圈套,所以他跑掉了。把幫助他的人甩掉後跑得無影無蹤。而亨特讓那個朋友轉交給安格的信用卡卻不斷地被使用。亨特有能力透過信用卡查出用卡人的行蹤。
 
“安格現在在比利時。”亨特告訴安妮,安妮很吃驚。“怎麽可能!”
但這是實情,而且情況有點複雜——有跡象表明還有人在尋找安格。聽上去怪怪的:一個文靜的中國小夥子,並沒有招惹任何人,卻被人從家裏突然間弄到了泰國,又逃到了歐洲。而且現在身後還有追兵。
 
亨特決定去找安格。他說,目前亨特堡會有一段相對的平靜,剛好用來出征歐洲,把安格找到。這是亨特了卻對安妮歉疚的心願。亨特的這種自責心理我始終不大理解,也許亨特認為他聘用安妮是造成安格目前處境的原因。但這個次序是顛倒的,安格被拐在前,安妮受聘在後。這有點說不通。
 
出征歐洲,亨特著重強調可能會遇到風險——有一夥身份不明的家夥在尋找安格,與他們遭遇是極有可能的。那裏的情況不明朗,那是些什麽人?要做什麽?通通不清楚。所以亨特決定我們三個一起去。但是,亨特堡——此時倒像個孩子似的令人牽掛——不能沒有人打理。亨特作了如下安排:請亞當斯密暫停精神科門診主持亨特堡大小事宜。請長臂湯姆幫助吉姆打理庭院,實際是參與保安。請傑克森坐鎮監控室隨時準備對付意外變故。
 
傑克森原本不在考慮之列,因為他實在野性十足,不肯安分地呆在一個地方,哪怕是一天。他的本性就是遊蕩,在遊蕩中獲得滿足,也在遊蕩中掙錢——為某些人解決某些難題,速度極快,方法特殊,顯出一種過人的機智。但是傑可森不能再這樣幹了,他的腿在一次行動中受傷。醫生盡了最大努力也隻是使他可以正常走路,而飛簷走壁的生涯隻能告別。
 
亨特告訴我,傑克森是個怪人,他似乎並不為此痛苦。他認為是上帝安排他結束那種誘惑——行走於無人行走之處,為人獲取別人取不到的東西。傑克森本來就對計算機著迷,現在他死心塌地鑽進了這個虛擬世界。他感謝上帝讓他遇到亨特,為他安排了亨特堡這個新家。這裏將是他安身立命之地,他將是這個家的忠誠一員。
 
亨特、我和安妮一行三人登上了西北航空747客機,飛上藍天。那是一個晴空萬裏的豔陽秋日。我們橫越大西洋直飛比利時的布魯塞爾。亨特的朋友喬在機場迎接我們。喬是個頭發剪得很短的壯實漢子,他是亨特在麥迪遜兵團的戰友,目前在歐洲工作。喬驅車把我們送到了安特衛普。
 
根據最新消息,安格在那裏。他是隨一個旅遊團剛剛抵達,住在一個鬧市的小旅館裏。隨行有二十幾個來自亞洲各國的遊客。這個情況是喬提供的。
 
喬用他的中型麵包車把我們送到一個風景優美的小農場裏。農場主人不在家,去度假了。我們暫且把這裏當作出擊行動的基地。這裏依山伴水,空氣中散發著剛割過青草的氣息。
 
濃鬱的歐洲鄉間風情展現在我們麵前。這裏的秋天也是一片燦爛的班駁暖色,雜色混交林帶在天際綿延無盡,淡淡的霧氣又把這一切變得疏密有致,美極了。安妮好象也被美景迷住了,她暫且忘掉了煩惱,臉上的表情舒展又愜意。我看著她的側影,覺得她和這美景非常契合——契合得令心動不已。和安妮不長時間的相處,讓我常常有心蕩神移的感覺。
 
亨特打斷了我們的興致,他催促立即動身去找安格。當我們來到安特衛普下城時,天色已晚。這裏車水馬龍一派繁華景象。我們要找的旅館位於鬧中取靜的一條小街上。推開兩扇玻璃門進入前庭後,我們發現前台沒有人。這種感覺不好,氣氛有些異樣。我們直接走上樓去找407房。在接近四層樓時就聽到了打鬥聲,有人發出喊叫。我和亨特三步並兩步地向上奔,安妮突然神速地超過了我們。在一個敞開了門的房間裏我們看到了安格。安妮大聲叫安格——他正斜倚在沙發上。
 
事情發展有點撲朔迷離——除了我們之外竟還有一個神秘人物在幫助安格。簡直不可思議。
 
我們隻見到了一個身影,是個矯健的男子一閃而過,留下兩個重傷的華人躺在地上呻吟。安格一臉驚恐,瞪大眼望著安妮,似乎不敢相信這一幕是真的——姐姐居然這麽及時出現在這個驚險場麵上。安妮跑過去抱住弟弟。但沒有時間講話,亨特下令快走。安妮拉起並不十分清醒的安格急急奔出門。亨特領我們從走廊盡頭出去,走防火梯下樓。轉過許多彎兒後,我們到了一個小胡同裏。幾個人陸續跳下地麵,剛剛落腳就覺得不大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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