絞殺鬼影的決策是飛利浦堅持下凱文做的。凱文不明白飛利浦堅持的原因,但他必須執行。捷訊一直不知道,兩次交手的那三個男人會是肖蕊卿的幫手,她是中情局內應沙刺的身份倒是早就被他識別出。肖蕊卿謀劃的那曲英雄救美,太過真實,他事後是有點懷疑,又覺得,她所麵臨的風險似乎又太大,在合理懷疑範圍之外。
肖蕊卿不覺得有向他說明的必要,卻一直在監視三個男人和鬼影的行蹤。三個男人獨自執行監視莫瑞冰的事,她獲知時,覺得可能要出事就很快趕來,還算及時,救了兩人。
接受中情局雇傭來協助沙刺的三個男人,不知道誰是他們該協助的對象。在流沙鎮附近對肖蕊卿的攻擊,是接受基於網絡發來的指令:有個女人,他們可以對她隨心所欲。
三個凶徒不知道是在演戲,肖蕊卿更是冒著被歹徒成功得逞的巨大風險,在賭捷訊一定會及時的救助自己。萬一不行,隻好自己奮力一搏,沒有想到,他們比想象的更歹毒,他們居然三個人同時發力對付她!就是在那次之後她已下定主意,在合適時候鏟除他們。沒有想到,還有人也想讓他們死。
肖蕊卿一直有種預感,宋傑浩和鬼影間有某種緊密關係,兩個人看上去有某種相似之處。所以,這次麵對鬼影時就特意的做了些大膽的驗證。結果她覺得:這個看上去可能是宋傑浩的人絕對不是!細致觀察後她也看不出,捷訊對自己的不認識是裝出來的:捷訊是真的不認識自己!
那麽他是誰?和宋傑浩有什麽關係,宋傑浩自己又在哪裏?
不久之後,被警察抓走的肖蕊卿,離開華北,出現在中原。
此時此刻她想知道,這個捷訊是不是就是昔日的宋傑浩?美國中情局到底在他身上做了什麽?滿口珍重生命尊重個人意願的美國,很可能將他改造為一部殺人機器!她隻是覺得,中情局對他做了些人體改造,卻不知道還有毒丸一事。
先查DNA,確信他就是漢人和維吾爾族的混血兒,一樣一半。這和宋傑浩所說的身世相符。隻可惜,肖蕊卿沒有可以核實宋傑浩DNA的東西,哪怕是一根他身上的頭發。時間過的太久,她搬來搬去的也移動了太多地方。就是為了可能的一根頭發,她決定潛回江城老家,在大舅的閣樓上應該有些她大學時代的物件。幾年前,她是被作為潛逃犯通緝的,隨後和所有昔日認識的親朋好友斷了聯係,成為一個實實在在的鬼影。
大舅在江城有棟三百多平方米的別墅,那是江城最早的獨立屋,現在已屬科技城心髒地。別墅年久失修已破破爛爛。二十多年前大舅說,買下這棟別墅就是為了送給自己作為嫁妝,裏麵放置了不少她昔日的物件。
為了避開可能的跟蹤,數千裏下來,她用了好幾個不同的身份證,一路坐火車南下,還算順利。她覺得自己的化妝和隱藏手段很高明。
她先在鄭州下車,打算去一個宋傑浩昔日的至交那看看,是不是能找到點關於他的頭發。臨離開去美國前夕,他將所有的書籍都給了這位老友,昔日的玩伴張偉軒。通過網絡,肖蕊卿輕而易舉的就找到了他的購房信息,購物習慣,甚至是銀行賬戶細節。
張偉軒已經是家大型科技公司的高管,技術骨幹,在市中心擁有兩套高級公寓,在市郊還擁有一棟豪華別墅。他沒有房貸,車貸,銀行和證券賬戶上,還有為數不小的現金和股票。看來,他的日子過的不錯。
她決定從別墅開始:如果是舊物,他一定會置放在空間相對寬敞多的別墅。
星期二的下午兩點多,她從空置的隔壁先到屋頂平台,再進入張偉軒家平台隨後進入室內。這裏是三棟相連再相對獨立的連體設計。她在他家裏上上下下找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找到幾本書。書架上擺放的都是值錢的什物,看上去很精美,還有不少古董就是沒有書。雜物間看來是被改造為高檔酒窖,裏麵沒有找到可能裝有舊書的箱子,倒是有不少的高端酒類,茅台都是成箱的,足夠開個專賣店。還有不少的海外名酒,價值不菲。雜亂擺放著,看得出來,主人不是很在意。
正在她聚精會神的查看一個箱子打開發現全是現金,詫異之時,門被悄悄的打開,站在門口的是西裝革履的張偉軒。
找完了嗎?他問,語氣平靜。
喔,是你呀。想找那箱宋傑浩送給你的書,裏麵有屬於我的東西。她說,語氣之中有著絲絲的吃驚,很顯然是有意壓抑,故作鎮靜。實際上,在他走下樓梯時,她就意識到有人到來。正是他的輕手輕腳,讓她意識到,來者不應該有敵意,至少不是來抓她的。
快走吧,警察一會就到。別找了,早就送了廢品回收站。還留著那些東西幹啥?
她站起來,拍拍手,打算離開。在門口,他似乎是改變主意,對她說:還是我來送你吧。估計你很難逃脫,這裏的保安極為嚴格。說著他將她帶到車庫坐進豪華跑車,隨即啟動。這裏是片麵積很大的別墅群,分作五個小區,由人造小河隔離,小區間有供步行的小橋相連,也有環線形的車道相通。小橋流水,鳥語花香,一年四季繁花似錦,每一處的造價都不菲。別墅群外圍是個有十幾米寬的樹林帶,種植和移植來各具特色的樹叢,生長茂盛,看得出來是精心護理的結果。說這裏是世外桃源,伊甸園,絲毫不為過。
坐在車上,她說:知道能有這般美好的日子,我的選擇大錯特錯。
人生,不過是個體驗,不同的體驗有不同的價值,不可比。也沒比的價值。
要不,我去你們公司工作唄。她以撒嬌的口氣說。
行呀,就是不知道廟是不是太小了點。他表示出很輕鬆的口吻說,像經常見麵的老朋友。
你緊張什麽?她說。細心的她,能感覺出外表輕鬆的他,內在的不安。
能不緊張嗎?你不知道自己進了什麽樣的地方?這裏的保安可是專業水準的。
那麽,為什麽不在我開始時動手?
這倒是個問題,大問題。為什麽?難不成在等什麽?麻煩來咯。他已經看到出口。在那裏,正停著幾輛警車,荷槍實彈的軍警站了一排。
車子被逼停,警察走上來,示意她下車。隨即,讓她去警察局一趟,協助調查。她沒有選擇,跟著去了附近的警察局,一路上警察對她還算客氣,她也挺配合。
在警察局,她被關在一個單獨的囚犯小房間,也沒有人審查,問詢她,到底為什麽?她在想,難不成是張偉軒報的案?好像也不對,他怎麽會肯定,地下室裏一定是我?他似乎也確實是想讓我逃走?那麽,應該是保安早就發現,並且識別了她的身份,就此報案?
頭緒太多太繁雜,她懶得去多想,還不如安安靜靜的閉目養神。
呆了不一會兒來了兩個人,徐義雄和張海濤,說是國安局的,將帶她去省國安局。他們將她客氣的請到辦公室,讓她先喝喝茶,休息一會兒,等辦完交接手續就帶她走。她發現來警察局接人的國安局兩名探員,行為有點奇怪。
徐義雄不是在陪,而是在看管坐在辦公室等待的她。他給她遞上一聽飲料,她說自己隻喝白開水。於是他又去給她找杯子,帶來白開水。接過杯子的她,輕輕的搖動著有意無意的吹著還冒著的熱氣。很快,她注意到飲料裏麵有添加物,水霧中有微微的異常氣味。
隨後她坐下,在桌子對個,說:這牆上的錦旗還挺多的,那個應該是你們送來的吧?
一直在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的徐義雄,一邊說不會一邊回頭看了眼,也就是幾十秒的間隙,她快速的置換了茶杯。回過頭來後徐義雄拿起杯子一口氣喝光了杯中的水,意在告訴她,這裏的水沒有問題,都是她看著從一個暖水瓶倒出的。
她笑了笑,也像他一樣一口氣喝光。隨即,她將手裏的空水杯,放在徐義雄剛才使用的空水杯旁邊,說了聲:謝謝。
很快,辦完手續的張海濤走進來,很客氣的說,咋們走吧,說完自己轉身先行離開,她隻能在兩個男人之間跟著向外走,走向停在門口的警車。
負責駕駛的張海濤沒有將車子朝市內方向開,而是上了環線,意在市外。他邊開邊說:有位領導想見見你,市內不方便。她點點頭,沒有說什麽,臉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安理得的欣賞著外麵的風景。身旁坐著的徐義雄,開始出現身體不適。
她對正聚精會神駕駛的張海濤,輕聲細語的說,你的朋友可能生病了。
不應該吧?剛才還好好的。徐義雄說著,連頭都沒有回,也沒有刻意的通過後視鏡看看。她明白了,他將忽視任何來自她的小動作!
你的朋友可能要死了。她依然的輕聲細語,似乎隻是在欣賞一幅畫作。
知道了。張海濤回說。依然沒有任何的動作。
你的朋友要死了!她使出渾身的力氣大吼道。這一吼聲終於發生作用,張海濤用後望鏡看,已經看不到攤在座位上的徐義雄,才開始感覺不對頭。他將車子停靠在路邊,打開坐在左邊的後座車門,突然,門被用力一腳登開,他被衝擊力推到在地。她借助著這個瞬間,飛身而出,快速的一掌擊打在他的後背,他被打昏。她將他抱進後座,拍了幾張照片,用機油抹在兩個人的手指上,在幾張白紙上做了好幾個指紋印,再從每個人的頭上拔下一些頭發,隨後分別放在兩個不同的袋子裏,寫上名字。
做好這些之後,她站著看了看,覺得一切就緒,開著警車又上道,向著城區的方向開去。
(《代號鬼影》第十二章,原創,版權所有,不得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