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臨睡時,拿著IPAD無所事事,腦海裏想起了一個名字,於是在Google裏輸入了“舒立強”三個字,赫然跳出了“紐約華人舒立強遭襲致死”,一條十四年的前新聞,我的第一反應是重名了,但當我看到“上海移民6年,56歲,一個兒子,投奔親戚,語文老師……”這些條件太符合了——我的中學語文老師舒老師!
讓我來講講我認識的舒老師的故事。
1983年秋,我從一所重點小學進入了當時戲稱為“第三世界”的初中:徐匯區宜山中學。我的班主任名叫舒立強,也是我們的語文老師。時隔多年,我仍清晰的記得,舒老師四十歲不到,高高的個子,眼睛很大,高鼻子,不漂亮,但有種說不出來的與眾不同。特別是他說著一口非常標準的普通話,這在當時的上海人、甚至語文老師中是少見的。
那個時候的我瘦瘦小小,成績平平,大多數老師都不記得我,在班裏是最不起眼的。我在學習上也沒有什麽自信。我不喜歡語文課,枯燥的課文分析、套路的作文題目……雖然我很喜歡閱讀,想法也多,但是從來不能把這些和寫作聯係起來。直到有一天,我的作文被舒老師在班裏讀出來了!(小學時,我被老師當壞作文典型讀出來過)
作文題目是“暑假一事”,我寫了關於一隻麻雀的故事,用了三分之一的篇幅表達了小鳥對於自由的渴望。老師評價:除了敘述生動外,肯定了作者感情的抒發。這個評價成為在我語文學習中很大的轉折,我不再把自己定義為不會些作文,也知道了人為什麽要寫作文。
有一次,在學校的聯歡會上,老師們臨時起意,請我們的舒老師上台表演一個節目,舒老師欣然接受,即興表演了寓言故事:“烏鴉和狐狸”。他一人分飾兩角,聲情並茂,那種帶著穿透力的、極富感染力的表演,讓我第一次近距離的感受到,什麽是專業的表演!
事後,在同學們的傳聞中,我了解到,舒老師原來是學話劇的,在各種運動中,因為受家中有海外關係的影響,才成為語文老師。當時的他失去妻子不久(因病),有一個大約一兩歲的兒子。
舒老師做了我們兩年的班主任,還發生過一些事,讓我知道他是一個體恤學生,用心的好老師。升上初三時,我們班被拆散,分到其他班。後來畢業也沒有怎麽聯係過。
直至1993年冬天,我最後一次見到舒老師,在我家附近的菜市場偶遇。他問了些我在做什麽之類的問題,還問候了我父母。
我隨口說:“他們出去了(出門)。”
他眼睛一亮:“出國了?”
我不好意思的回答:“沒有,去鄉下玩。”
他的神情有些失望:“哦”
我當時心裏隱隱感覺“出國”是他的一個心結……
歲月匆匆,二十三年過去了,如果二〇〇二年的那個案件隻是名字的巧合,我多麽希望看見他給我留言:“小巨頭,瞎寫八寫個啥個麽事,舒老師吾好得勿得了!”(上海方言)
宜山中學舊址,現在的匯師小學
當時上海人聽到出去了,基本都認為是出國,都會兩眼發光,還說明你的老師和你的關係不錯。
也看了報道,這教飛來橫禍,又賣酒在那個地區,危險就更大了,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