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清戰爭----------北洋悲歌，

北洋悲歌  丁汝昌之死

 

7號以後日軍改變了戰術，圍而不攻，日艦不在冒險攻擊，而是采取，不斷的炮擊，促使北洋內亂。連續的炮擊不斷造成劉公島上人員的傷亡。眼看內務糧彈，外無救兵，看不到出路，士兵們開始動搖，當晚7時，北洋艦隊部分軍艦官兵放棄自己的崗位上岸靜坐。受到水兵們的帶動，8時許，大批陸軍士兵離開炮台，一些士兵或坐在防波堤下，或坐在艇船上，放棄崗位，拒絕執行命令。有些士兵登上“鎮遠”艦，要求載他們離開劉公島。

 

在此情形下，一些洋員，串通道員牛昶炳、管帶程壁光等官員，商量投降事宜。夜半時分，洋員泰萊和瑞乃爾兩人來到提督衙門求見丁汝昌。丁汝昌正在籌劃明天的作戰。瑞乃爾會講漢語，力陳目前艦隊所處的困境，最後他對丁汝昌說：“眼下戰情如此，非你不願戰。奈何兵不願戰，投降實為眼前之出路。”丁汝昌正色道：“投降絕無可能，不過，為保全眾人的生命，我當自殺。”說著話，丁汝昌瞥見窗外人影攢動，士兵連同島上百姓共近千人到海軍公所門前，向丁汝昌求生路。便推開窗大聲地說：“弟兄們，再堅持數天吧，若11日救兵不至，屆時我自會給弟兄們留條生路。你們且回去堅守戰位，明天倭寇又要來打了。”丁汝昌待士兵離開提督衙門，便執筆寫信給煙台的劉含芳說：“十六、十七日(西曆2月10日、11日)援軍不到，則船、島萬難保全。”

 

9號，日艦隊在開炮進攻威海灣，丁汝昌登上“靖遠”艦指揮反擊。“靖遠”中彈側翻，丁汝昌落水被衛士救起，仰天長歎，老淚縱橫地說道：“天使我不獲陣歿也”（所盼者，能陣亡，落個戰死沙場的英明）。當天傍晚，劉公島上飄起了銅錢大的雪花，像是蒼天為困境中的北洋艦隊，作最後的告別。這種天氣容易使人傷感！劉步蟾與同僚提到了清人鄧漢儀的詩句：千古艱難惟一死，傷心豈獨息夫人！將領們已經在考慮以死來了斷當前的困境。

 

注：這兩句詩來自清代詩人鄧漢儀的《題息夫人廟》，全詩為：

楚宮慵掃眉黛新，隻自無言對暮春。

千古艱難惟一死，傷心豈獨息夫人

這是鄧漢儀步唐代詩人杜牧《題桃花夫人廟》的原韻而作。杜牧的原詩是：

細腰宮裏露桃新，脈脈無言幾度春。

至竟息亡緣底事？可憐全穀墜樓人。”

桃花夫人即息夫人

 

這天，劉步蟾派人攜炸藥摧毀了“定遠”號。劉步蟾的心情悲落到了極點。當人向他報告時，發現他已經自殺了。實踐了他：“苟喪艦，必自裁 ！” 的誓言。

 

10號一早，丁汝昌就披著大氅，站在雪地裏，眼睛瞪的銅鈴一般，向威海背後的路上遙望，他多麽希望奇跡發生，能看到一直大軍打著黃龍旗，向他這裏衝來，打垮日軍，恢複炮台。扭轉戰局，可是一切都是靜悄悄的，寒冷的雪天裏，丁汝昌其實感到了被國家拋棄的寒冷 ！透心的寒！！！

 

11號，日軍又開始進攻了。丁汝昌率剩下的幾艘戰艦，頑強抵抗，擊退日艦，擊傷“大和”、“天龍”等艦。日軍還是進不了港。炮戰過後，丁汝昌還在盼煙台那邊的消息。當晚，終於等來了煙台道員劉含芳的回信，僅有寥寥數字：“頃接李大臣電：“全力衝出!”。 衝出去談何容易？！丁汝昌知道最後的時刻來到了，他下令水兵將“鎮遠”炸沉，不為日軍所獲，但已經沒有人執行他的命令了。他隻能徒呼奈何！

 

黃昏時分，聚攏到提督衙門口，等他裁決的士兵和百姓達到近萬人。有人哀求，有人沉默，看著衙門口。心裏的時鍾在一秒一秒的走著。他下令身邊的人將總督印裁去一角。以示作廢（實際可能沒裁）。

 

 

總督府門前的人，沒有等來丁汝昌率領他們投降。丁汝昌一夜沒出府衙。後來有人發現，丁汝昌死了，一杯浸泡了鴉片的酒，結束了丁汝昌生命。一起死的還有李鴻章的外甥、陸軍指揮官記名總兵張文宣。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13號下午五點徐，道員牛昶炳、和“廣丙”號管帶程壁光帶著有丁汝昌名字和有提督大印的投降書，拜見了日艦隊司令伊東祐亨。日軍從北洋水師手中接收了大小戰艦11艘。

 

日本人對勇於赴死的軍官非常敬重，特留下北洋“康濟”艦不在收繳之列，用於承載軍官遺體去煙台。1895年2月17號，下午4時，“康濟”艦升火開航，艦上載有六具自殺的軍官遺體，他們是：北洋水師提督丁汝昌、北洋水師右翼總兵劉步蟾、北洋水師護理左翼總兵楊用霖、盡先都司廣東大鵬協右營守備黃祖蓮、道員戴宗騫、“濟遠”大副沈壽昌（戰死）等六具靈柩(記名總兵張文宣的靈柩應家屬要求由民船運送)。同船隨行的另有陸海將官、兵弁及洋人約1000人。汽笛回蕩，嗚嗚似哀鳴，在低哀的在汽笛聲中，“康濟”艦冒著風雪，淒然離開威海衛港，向煙台駛去。

 

評：

 

  大清戰敗了，北洋艦隊覆滅了。是將領們怕死嗎？ 非也！甲午海戰一共死亡將領是11人。其中自殺的就有7人。可謂不懼死。是體製害死了他們。體製像是一張網，落入網裏的個人，再有能力也揮不起這張網。隻有以死來守節。

  關於丁汝昌的功過是非，曆來爭議不斷。有說他是：懦夫；有說他是：對海軍無知；有說北洋艦隊戰敗是他的罪過。等等。

 

但我認為，丁汝昌是功臣！是一員勇將。正是在他的領導下，北洋水師，打出了硬氣。使得研究這段曆史的人都感到，海軍比陸軍能戰，敢戰。

 

關於他的死，有人說：“已降複死死何為？”對丁汝昌的死提出責難，進而引起百年來，投降書是丁死後別人假冒，還是丁死前就準備好的之爭。似乎是一件讓人頭疼、又說不清的事。辯者認為，如果是丁死前準備好的降書，丁就是懦夫。如果是別人冒名，丁就是有節完人。我認為沒這麽繁瑣。

 

丁汝昌之死，無論是對戰敗負責，或是為了避免家人受連累。都是合理的。其實，人之將死，一定會想的很多。不可能隻想一麵。一定是各種原因都有。實際上，怨恨最多的肯定是朝廷，但最不能批判的就是朝廷。自己死了，能換來他人的生，有什麽不好呢？！何必要爭論，投降書是不是出他之手。有那麽重要嗎?我覺得，他死前留份投降書，沒什麽不好! 死的事自己承擔，生的希望留給大家，那些曾經跟他浴血奮戰的戰友，那些住在劉公島的百姓，有什麽不對？有什麽不好？什麽是懦夫？懦夫是找各種理由不敢死，更不敢以自己的死換別人的生，才叫懦夫。丁汝昌勇將也！

 

  寫完甲午戰爭之丁汝昌有感

 

 (2014年8月20日星期三)

 

 

運交末世萬事空

  英雄際遇各不同

  翻牆豈懼名下路

  投誠仍就刀上功

 

  陸戰眾帥爭攬獲

  海戰不濟惡名中

  一死難了捐軀地

  無聊猶爭為誰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