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戚然2
無心之餘
大女兒馬上就要畢業了。看著現在個頭如我一般的姑娘，腦子裏總會想起她出生時的一些事情。
她媽媽懷她時，我們剛剛結婚三個月。當時我們還在廣州租房子打拚。為了出生後能夠更好的照顧大人和小孩。我們和父母商量好，臨產前兩個月，回老家生孩子。
在廣州的那段日子，妻子一切安好。她前後做過三次B超，胎兒發育很正常。但是在回老家之前，最後一次去醫院檢查。出了一點狀況，醫生檢查後，告訴我們，胎兒頭朝上。
因為當時流行剖腹產，我倆也沒把這當回事。
回到老家時，正好臨近春節。父母當時為了我們，和未出生的孫子，已經聯係好了當地的一家醫院。而且通過親戚，和當地一位有經驗的助產士打好了招呼。我們回去後，趁著過節的氣氛，買了點禮物去家裏看望那位帶點親戚關係的助產士。
在人家裏，助產士詳細詢問了妻子產檢的情況。然後勸誡我們，先不要放棄自然生產；按照她的經驗，生產前，胎兒的頭有時是可以轉下來的。她還教給我們一些方法，讓我們試著幫助胎兒頭轉向。
回家後，妻子按照她的方法：爬在床上，腹部朝下，雙手雙膝支撐。然後，我用艾草熏蒸她腳上的幾個穴位。這時候，妻子就會告訴我，她能感到肚子裏的胎兒在動。我就暗暗祈禱，那未見麵的小家夥快把頭轉過來吧。
在此期間，遵循親戚的囑咐。每過幾天，我就陪妻子去醫院檢查一次，看看效果如何。堅持了兩周後，結果令人喪氣，胎兒的頭還是朝上。
眼看春節就要到了。妻子的肚子，一天一天地越來越大了。這時候，算起來胎兒已經快九個月了。
春節前三天，我們再次去醫院檢查。當時，妻子被那位親戚帶進了產檢室。過了一會兒，我見她急急忙忙跑到走廊上，大喊一位醫生的名字。然後就看見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女醫生跟著她跑進了產檢室。大約過了二十分鍾後，我見她又風風火火的跑出來跟我說，“你趕快回家拿條床單來，我和張醫生兩個人已經把胎兒的頭轉過來啦，為了防止再轉回來，必須拿床單裹著媽媽的肚子。”我一聽，趕忙跑回家，拿了條床單到醫院。
妻子出來後，肚子明顯大了一圈，因為裹著床單。臨走之際，親戚再三叮囑我們，在下次檢查之前，不要解開床單。就這樣，妻子裹著床單過了那年的春節，一直堅持到胎兒完全入位，頭再也無法轉動的時候。
到了生產那天，妻子從前一天黑夜九點開始陣痛，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中午才住進醫院。陣痛期間，從家到醫院，再回家，來來回回四次，整整折騰了十五六個小時。住院當天下午四點，妻子被推進產房，中間在醫生的勸告下，還吃了點東西，挨到晚上八點，女兒才算順利出生。
女兒出生後，因為營養好，頭發烏黑油亮，出生當天就自己睜開眼睛。而且女兒腳上的小趾甲不分叉。為此我還和妻子打趣的說她可能不是中國人吧。但是女兒右耳朵中部，有一塊明顯的凹痕，想來可能是轉頭時，留下的印記。這個印記在她兩三歲後，自然消失了。
由於是順產，妻子在醫院僅僅住了一天，就回了家。
以後，我給別人提起女兒出生的這段經曆時，每次都會引來旁人詫異的眼光。而我，一想到這事，對那位親戚，總是由衷地生出一種“藝高人膽大”的敬佩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