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她斜倚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望著窗外,遠處的天邊有一片紅霞點綴著黃昏。
不如到外麵去走走吧,她想,新鮮空氣對健康有益。
她出了家門,漫不經心地在靜悄悄的街上散著步。
走著走著,忽然一陣嘈雜的聲音從空氣中傳來。她順著聲音看過去,發現原本是空空蕩蕩的小街上多了兩男一女。他們一邊走一邊聊,彼此之間貌似很親熱的樣子。因為離得有些遠,她聽不清楚他們在講些什麽。
下一秒,這兩男一女就到了離她僅有幾步之遙的地方。
為了說話方便,我們就稱這兩男一女為大哥、二哥和小妹吧。
大哥披著一件深綠色的風衣,高高的個子,挺拔的身姿,麵部英俊得有點不像話。舉手投足,一份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瀟灑帥氣,即便是年輕時候的阿蘭德龍在此,恐怕也會自愧弗如了。
二哥的身高和大哥差不多,但是要更魁梧偉岸一些。二哥身穿一件厚厚的深褐色外套,配灰色長褲,整個人看起來沉穩實在,敦厚善良。
小妹一身紅裝,曼妙的身姿,迷人的雙目,是一位絕色的俊俏佳人。一笑傾人城,二笑傾人國,她一直以為那隻是詩人的誇張杜撰。然而,現在,她終於相信了,世上原是真有這樣的奇女子。
她停下腳步,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這三個人。真是奇怪,怎麽看起來有些眼熟?是在哪兒見過他們嗎?可是在哪兒呢?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哎呀,是你!是你呀!你怎麽會在這裏呢?三人之中的小妹突然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快步走到她的麵前,親親熱熱地拉起了她的手。
是啊,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呢?經小妹這麽一問,她好像也糊塗了。
她是誰啊?大哥二哥在小妹的身後異口同聲地問道。
大哥二哥,她是我們的故人啊!
你們是?她問道。
天啊,難道你也把我們給忘記了嗎?大哥是老鬆,二哥是大橡,我是小冬啊!
老鬆?大橡?小冬?!她張大了嘴巴,老天,可不就是他們嗎!都是故人啊,怪不得看起來這樣眼熟!
他鄉遇故知,真是讓人高興的喜事!
她要請他們到家裏做客。她要好吃好喝地好好地招待他們,先敘舊,然後一醉方休!
她睜開雙眼,發現天邊的紅霞早已消散,太陽已經落山了。她驚詫於自己怎麽躺在沙發上就睡過去了?
夢中的情景依舊清晰可見。
時光倒流。。。在她的第二故鄉。。。有一條小河。。。。
老鬆是長在河畔的一棵挺拔高大、四季常青、鬆針密密實實地擠在一起的鬆樹。幾年前鎮裏來了一隻工程隊要在河畔修一條供行人散步的砂石小路。也許是老鬆妨礙了他們的工作?亦或者是什麽其他的原因?因為眾說紛紜,所以她到現在也還是不大清楚。反正不管怎樣,老鬆是在施工的過程中被砍掉了。記得老鬆被砍當日的傍晚,她依照慣例去老鬆那裏打卡,卻愕然發現老鬆就好像從未在天地間存在過一樣。她瞪大了眼睛,覺得自己就好像似一條離開了水的魚。
大橡是她見過的最粗最高的一棵橡樹,大約有百年曆史。春夏時節橡葉茂密,大大的華蓋遮蔭蔽日。在大橡的身後,有一間在風吹橡葉的沙沙聲中若隱若現的小房子,儼然一處世外高人的居所。每到秋天,房主都要清理收集十幾袋深褐色的落葉和橡果。歲月靜好,直到那一年,房主要搬家,把房子掛出去賣了,於是大橡也換了新的主人。讓人痛心的是,新房主搬來新居沒幾天,大橡便永遠地從地球上消失了。空曠的草地上留下了一截光禿禿的直徑有一米好幾的樹根,樹根的後麵是暴露在俗世之中的一間又小又醜的矮矮的平房。
小冬是生長在離她家不遠處的一棵北美冬青。主人愛惜,精心打理,夏天枝繁葉茂,青翠欲滴;冬日裏,串串紅豆在白雪的映襯之下,更顯得妖嬈嫵媚。她非常喜愛小冬,每次和老公去外麵散步,都要特意地從小冬的身邊經過。每次經過,都必定要大大地誇讚一番。哇,小冬真的是全天下最漂亮的樹啊!你說是不是啊?是啊!是啊!小冬真的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可是,世事無常,又有誰能夠想到?幾年前的一天傍晚,一場颶風,生生地把小冬連根拔起。主人傷情念舊,之後有那麽好幾年,每年春天都要買上一棵北美冬青的樹苗,在原處栽種。可不知為何,結果卻都是春種秋死,無一成活,最終隻能是遺憾放棄。
老鬆、大橡和小冬他們都早已作古,再見隻能是在夢中相遇。
世間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
一凡的夢境很璀璨。
我也特別在意那些肆意砍樹的行為。
欣賞一凡優美的文筆,賦予萬物情韻,珍惜我們身邊所擁有的一切美好事物!
真高興又見一凡微小說!
是的,珍惜我們身邊所有的美好,包括我們的網友們!
真高興一凡又開始發文了,問好!
哈哈哈,一凡漏了太多活動:)
寫得真好!
一凡的這篇,如果隱去後半部分,參加王府活動,一定會比棉花糖還搶鏡頭。:)
親愛的,歡迎回家!我真是太高興了!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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擠擠,好高興微小說家一凡又回到了我們的中間。寫得真好,“夢裏相見也是緣啊! ”
也歡迎一凡來參加奧斯卡評獎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