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許子東教授正在談張藝謀的電影《歸來》說的一句話。沒有看過電影《歸來》,或者看過的已經記不得了?就是說漂亮的女主人家中遭遇了衝擊,男人被發配到其它地方,二十多年之後返回家裏的時候,自己的女人已經跟別的男人好上了。
這樣的事情在生活中,不是太多太多了嗎?許教授說尤其是文革結束以後,那些曾經被戴上各種各樣帽子的曾經的學者,幹部,軍人等等等,再回到家的時候,家裏的一切都改變了。我的一位老師從上海下放到西北最艱苦的地區三十多年,他是從上海被下放的,文革結束以後,上海卻不能安排他返回上海。
不太清楚為什麽?他便成為了我們的語文老師,個子高高的,才華橫溢,喜歡的學生都寫在他的臉上,不喜歡的學生也都寫在他的臉上,很多年以後我才明白,課講得好,才華橫溢的老師還不能算是一個好老師,好老師應該對所有的學生一視同仁啊。
這位老師就是從三十多歲起便跟妻子分開了,他的妻子因為他的大右派身份,隻能跟他離婚,帶著三個兒子留在了上海,後來呢,說是三個兒子都不認他,因為根本不認識他了呀。他用補發的工資和重新工作以後節省的工資先後給老大,老二兩個兒子在上海某地買了房子。
最後,又用政府給他的退休安置費在上海鬆江買了一個兩居室。她的妻子便把自己住的房子讓給了最小的兒子,妻子最終回到了他的身邊。這就是我初高中時候的語文王毅吾老師,他的人生究竟有多坎坷,他重來沒有對我們講過,或者他是講過的,隻是年輕無知的我從來沒有在意過的啊。
他回到上海鬆江跟妻子一起生活,已經八十多歲了,有一次我買了中華香煙和一些水果專門去看過他,非常不巧的是師母外出遛彎去了,我沒有看見師母。我想象中師母應該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勇敢的女人,了不起的女人。可是王老師說,孩子們都很普通,沒有一個讀大學的,都在工廠裏工作。
他沒有怪孩子們,也沒有怪妻子,當然他也不能怪自己啊,那是一個時代的烙印,至少最後,他贏回了孩子們對他這位父親的認可,也贏回了妻子跟他走到人生的最後時刻,這就是許子東教授講的吧。丈夫被衝擊了,家中的妻兒老小需要吃飯穿衣,需要有其他的男人來照顧,不知道我的老師離開家幾十年的過程中,他的妻兒是否被其他男人關照過的?
昨天,我們倆開車到家附近商住區阿威龍轉悠,進了一家應該適合青年女孩子的服裝店,看到了一些正在打折的衣服,我便動了心。這家店的服裝價格定的比較合理,因為是針對初高中,大學女生的吧,價格高了估計就不會那麽有吸引力了吧。80元打折到了20元出頭,50元的打折到了10元上下,我便聽著曼妙的音樂,挑了幾件打折的衣裙。
兩件裙子穿著到是合適,隻是前胸開的太開了哦,我怕冷,無論夏天冬天都得包裹起來才會感覺舒服,試衣間一件件試穿,最後隻買了一件綠色的毛衣和一件綠花的內衣,30多元便買下來了,兩個人皆大歡喜又去了食品超市。買了吃的,還買了紅葡萄酒和啤酒,家裏隻有龍蛇蘭酒了,先生便說:“我們年紀大了,糖要少吃,酒要少喝啊。”
我便搶白他說:“趕緊吧,大哥,趁我們能吃能喝能睡,愛幹啥就幹啥吧”這兩年以來,身邊聽到的不是這個病了,就是那個走了的消息,我們好好活著的,好好健康著的在法律容許的範圍內,抓緊時間能幹啥就幹啥,活得痛痛快快,歡歡樂樂才能感受到活著的樂趣和真實,對吧。委屈自己還叫日子嗎?
早上醒來的時候,看到女兒和哥哥發來的消息,郵寄給媽媽的衣服鞋子,她老人家終於收到了。不知道郵寄了兩個月,還是三個月了啊!媽媽非常喜歡那件風雪衣迷彩服,我是以女兒的名義買給老太太的,同時搭進去的我的一雙穿過的,帶著我家狗寶寶屎粑粑的舊鞋子,鞋被我老媽無情地貶損了之後立即捐掉了,哈哈,我的媽呀。
正在讀丁玲女士的《蘇菲女士的日記》,故事中的女主作家就是寫她自己啊,任性,好強,愛不同類型的男人,尤其是愛長相漂亮,個兒高挑,皮膚白皙,很有才華的男人。那是她二十出頭的成名作,過了幾十年以後,五六十歲,七八十歲的老太太怎麽還有可能寫出二十歲少女的懷春和情懷啊。
好比我親愛的媽媽,當年最愛穿我穿過的鞋子,如今人家眼界很高端啊,直接把我的鞋子給捐掉了。看到哥哥圍在媽媽身邊一副眼饞的樣子,我突然反應過來了,哥哥也是六十多歲的老小孩了啊,下次給媽媽郵寄東西的時候,我也得給哥哥郵寄一些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