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大王
在思鄉中思想
5月22日
對於北卡羅萊納州的人民來說，今天是一個重要的日子。兩天前，州長Roy Cooper宣布，從5月22日下午5點鍾開始，北卡進入重開的第二階段。自3月30日下午5點開始，北卡居家令（Stay at Home Order）在執行了54天之後，今天正式解除。從此，北卡進入了“Better at Home”，也就是“盡量待在家裏”的階段。在這個階段，餐館和商店可以接納更多的顧客，教會也允許小範圍室內聚會，戶外聚會的人數上限也提高了。
據前段的經驗，北卡居家令的實施屬於“民不舉，官不究”，全靠自覺。政府發布的防疫指令，一方麵是為了控製疫情，另一方麵則更像一個免責聲明。當遭到政敵批評的時候，執政的官員可以拿來為自己辯護。所以，“Better at Home”和“Stay at Home”到底有多大的差別，我已經沒有興趣去了解了。反正人們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民眾的行為更多取決於自己的判斷和願望，而不是政府的規定。想出門兒的人，居家令攔不住；而擔心病毒的人，不會因為居家令的解除而放心地去逛商場下館子。總之，人們都按照自己的節奏過各自的日子。
的確，不管州長頒布什麽樣的行政命令，我們的日子還得往下過。雨一連下了四五天，今天終於停了下來。雖然濃濃的濕氣還未散去，太陽已經在天上高照，有點雲開霧散的感覺。要來的周一是國殤節，既是美國人紀念為國捐軀軍人的日子，也是夏天的正式開始。如果沒有新冠疫情，這個長周末必然是非常熱鬧的。春夏之交，戶外風景宜人，南方還不算太熱，北方也不會太涼，正是呼朋喚友，燒烤聚會的好時節。
眼下疫情尚未消退，我們不需要為假日的集體活動做準備。但是，長周末之前的周五，大家已然是無心工作。單位裏安排了一個MATLAB的在線講座，請來MATHWORKS的專家講解機器學習在氣象領域的應用。這個講座從上午到下午，我先是通過電腦參加，這樣可以看到專家的幻燈片。我很熟悉MATLAB，機器學習也有多年的經驗，所以講座的內容對我並沒有太大的吸引力。專家不懂氣象但還想方設法地往氣象上靠，讓我們這些人聽了有點關公麵前耍大刀的感覺。再說了，MATLAB的許可證價錢太貴，我和很多人一樣，已經改用Python了。所以，今天的講座意義不大。
為了更加有效地利用時間，我改用電話參與，把麥克風靜音後，既可以聽到講座的內容，又不影響我手頭幹一些家裏的活兒。屋後的陽台（deck）早就應該修繕一下了。美國的房子，屋後一般都有一片木板撐起來的平台，用於燒烤之類的戶外活動。當然，我們也可以坐在deck上曬太陽。我找不到更好的中文詞語，所以deck就翻譯成陽台好了。我家的陽台和房子一樣，都建於1986年，到現在足有三十多年了。陽台的木板都是經過處理的，屬於專門用於戶外的建築材料。但是，經曆多年的風吹雨打，很多木板已呈老態，很多龜裂破損，邊角之處甚至開始腐爛。
在我買房子的時候，前任房主把陽台漆成藍色，看起來很漂亮，當然也掩飾了材料的瑕疵。多年下來，藍色的油漆已經變得斑駁，經常走人的木板上，油漆都快掉光了，露出木頭本底的褐色。這個陽台，到底該拆掉重做，還是刷漆維護，我猶豫了很久。要不是趕上瘟疫流行，購物不方便，說不定我就拆掉重做了。眼下的形勢幫我做了決定，修補一下，再刷上新油漆，湊合著再用上幾年吧。等以後日子太平了，再大興土木。
除了掉漆，陽台的木板上還長了黴，黑點斑斑駁駁，看起來礙眼。經曆了幾天的連日雨，我估摸著黑黴多少也該軟化了。所以，現在是清洗陽台木板的好時機。家裏有電動的高壓水槍，接上水管和電線就可以開工了。我把電話插上耳機，給水槍接上25度的噴頭，一邊聽講座，一邊展開清洗工作，兩不耽誤。
在美國選擇獨門獨戶的房子，大多沒有小區物業來幫助維護房屋，所有的維護工作都需要房主操心。我房子的外牆是一層鬆木木板，需要不斷地刷漆維護。這個工作我一直很用心，除了刷漆，我還曾經動手更換過破損的外牆木板。但是陽台的維護，我的確是疏忽了。曾經以為這些處理過的木板，再不需要什麽維護，直到有朋友提醒，我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高壓水槍之下，油漆皮、黑黴和腐爛的木屑紛紛剝落，木板的本色露出的越多，我就越擔心陽台的狀態。這一次要徹底地清洗，木板的破損之處填充一些矽膠或者膩子，然後再刷上一層防水的油漆。通過這次修補，希望能夠給陽台延壽幾年。同時，我也學到一個教訓。每年春天的花粉季節之後，都要用高壓水清清洗陽台，洗掉花粉，減少發黴，發現問題，及時修補。這樣就有可能降低陽台的維護費用。
下午回到電腦桌前，繼續工作。長周末前的這個周五，電子郵件格外得少。看來同事們也都提前進入了假期的態。這也難怪他們，全國都在居家隔離，雖然呆在家裏，悶 得太久了仍然需要放鬆。尤其對那些不習慣在家工作的人來說，臥室裏上班可能比去單位裏更加辛苦。人們太需要放鬆一下心情了，對這個長周末都是期待已久了。沒有啤酒，沒有沙灘，沒有公園，沒有日落，這些都關係不大。隻要什麽也不去想，不去操心，懶在家裏，也可以放鬆緊繃的神經。
晚上六點，坐在餐桌前一邊吃晚飯，一邊看新聞，期待著從CBS-17頻道看到一些關於本地進入重開第二階段的好消息。很遺憾，從六點鍾到六點半，整整半小時的時間，CBS-17都在跟蹤播報北卡境內的龍卷風。新冠疫情是個慢性病，而龍卷風是急症。新聞自然會更加關注眼前這場風災，畢竟它可能把人們生活攪得天翻地覆。所以，電視裏我沒看到什麽關於北卡重開的新聞。
吃完晚飯，我瀏覽了一下CBS-17的網站，槍擊案的新聞已經占據榜首，新冠疫情已經被從頭條擠了下去。在經濟回歸正常之前，犯罪活動已經回歸甚至超過了之前的水平。看來人們對病毒的恐懼，已經不敵彼此間的恩怨情仇。犯罪率高企和病毒肆虐一樣威脅我們的生活。這樣的新聞，讓人來了心窄。於是，我想出門遛狗，自己也透透氣，換個心情。
給狗套上項圈，拴上鏈子，推開門卻發現，外麵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雨。雨不是很大卻也綿密，出門遛狗肯定是不行了，隻能再次坐回沙發。打開電視，回放的新聞無非是川普總統和媒體之間的互懟。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子，為了戴不戴口罩鬧脾氣，一副老小孩耍性子的模樣。看這樣的新聞，還不如到一畝三分地網站上看一看今天的疫情數字。
美國今日的新增確診有24303人，接近這幾天的平均水平。再看看北卡，額滴歌神呀，竟然有1599個確診和47例新增死亡，雙雙開創曆史記錄！今天白天，雲開霧散，我的心情也豁然開朗，感覺疫情就像連陰雨一樣，成了過去式。剛剛看到的疫情數字，就像今晚這場回頭雨一樣，把我的好心情澆了一個透心涼。重開之後，我們的未來生活將會怎樣，會不會和今天的天氣一樣陰晴不定呢？所謂的新常態，不會是我們對新冠病毒習以為常吧！
5月22日北卡解除居家令，疫情數字創曆史新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