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人政客必然“離棄”華人選民
近些年,在美華人頗有點政治覺醒的勢頭,好些華人移民參加選舉,並取得成功。第一代華人移民參政熱情高漲,微信功不可沒。利用人數上限為500人的微信群,參選者不需要花費多少錢,就可以鼓動和組織大量華人移民助選。多少年來,華人移民熱望政客為自己的利益代言而不可得。華人政客,成了華人移民的希望。因此,一旦有華人出來參選,華人社群往往不問政見,隻看膚色,出錢出力,無條件支持。華人社區大動員,捐款,掃街,發傳單,幫助華人候選人贏得基層選舉不乏先例。當選之後,問題來了。華人社區期望一個利益代言人,可華人政客能夠讓華人社區滿意嗎?
助選期間,華人社區往往鐵板一塊,團結一致,不爭饅頭爭口氣,一定要把一張華人臉孔送進政府辦公室。選舉成功,慶功宴上,大家都會盤算著自己出了多少力,當選政客欠了自己多少人情。一旦當選,政客自然躋身當地名流,慶功宴上,少不得和各樣成功人士把酒言歡。出錢出力的助選團們,在燈火闌珊裏,看著鎂光燈下觥籌交錯,排隊等待著政客蜻蜓點水式的致謝,有些人心裏難免犯嘀咕,這個人會為我出頭嗎?有了心結,不免會彼此相問,咱們華人社區的團結會維持多久呢?有人說一個月,有人說一周,有人說誰會知道呢!是的,我們的確不知道慶功宴上的團結能夠維持多久。
華人以不團結自恨。我們恨自己一團散沙,我們恨自己無法合力,我們恨自己沒有政治聲音,我們渴望團結卻很難團結。在一個城市,哪怕有個千把個猶太人,城裏就會有猶太人的禮拜堂,有猶太人的社區活動中心。在一個地區,哪怕有上萬華人,都難有一個大家都去的華人社區中心。我們有很多種辦法分隔我們自己,例如北京人,上海人,福建人的老鄉群;基督教,佛教,甚至法輪功的聚會小組;或者清華,北大,科大校友會,等等。很可惜,我們太少有華人廣泛參與,接著地氣的區域性華人組織。為了助選,我們暫時放下間隔,加入了一個微信群,可是我們心中還有另外的標簽:如左派,右派,中間派,甚至極左或川粉。助選期間,我們不問左右。選舉成功後,少不了微信議政,政治傾向差異引發爭論時,我們會看勝選的政客站在哪一邊。
一個政客,不可能代表所有的政治傾向性,除非他是個見風使舵的騙子。即便如川普這般的人物,也隻能當罷民主黨,再當共和黨,卻不同時參與兩黨。華人政客也一樣,他不可能同時討左派,右派,和中間派喜歡。當下,在左右割裂的美國社會中,不管華人政客多圓滑,他遲早會被華人社區歸類為某一政治派別。和他相同政治傾向的人,自然是彈冠相慶;和他政治傾向相左的人,也隻能聽其言觀其行,走著瞧了。
其實政客也不容易。哪個政客都不想得罪選民,可是有時候,他不得不得選邊,和自己的基本盤站一起。例如,支持者在微信議政時發生爭論,某個助選的金主參與其中,政客也隻能放下是非,為金主出頭了。這樣一來,難免讓爭論的另外一端失望:雖說我沒出錢,可我出人出力了呀!出了力討不到好,也隻有退群一走了之了。用不了多久,微信群裏留下的,基本上除了政治上的同誌,就是沉默的大多數。可不說話的人,並不代表沒有自己的判斷。如此這般,政客自然會被華人社區貼上派係標簽。同派相惜,異派相斥,有人接近,也有人會遠離。這樣的疏離,究其原因,是選民助選時看臉不看政見,政客並沒有責任。
政治傾向的差異,導致華人政客與部分華人選民產生隔閡。可這並不是華人政客與華人社區漸行漸遠的根本原因。如果問第一代華人移民社區和其它社區最大的差別是什麽?一個普遍接受的回答是:重視教育。我們吃再多的苦,隻要能換來孩子的好前程,我們都願意。隻要不動我們孩子通過教育而獲得成功的機會和權利,動我們其它任何利益,我們都能忍。很不幸,當下一個華人不樂見的政治風向就是所謂的“教育平權”。也就是說,大學可能越發考慮種族比例,而不是學業成績而錄取學生。華人社區,期望華人政客為華人社區出頭。很可惜,我們看到不少華人政客支持“教育平權”甚至“亞裔細分”。為什麽?在我看來,是個華人社區的人口比例太小,政客為華人出頭的選舉收益太小。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是我們對選舉製度的一般看法。我們可以用選票成就政客,也可以用選票讓政客下台。這個原則,可能對華人政客並不適用。在基層選舉階段,我們出錢出力,可以水漲船高,幫助華人候選人成功。必須承認,我們的華人政客都非常優秀。一旦獲得展現的機會,他們大多會贏得社會的肯定。而他們的視野,也自然會從華人社區,轉移到更廣泛的社會群體。隻有這樣,他們才能獲得更多人支持,爭取更大的政治舞台。也就是說,華人社區對華人政客的主要價值,是贏得第一場選舉。隻要第一場選舉贏了,他們就可以開拓其他社區了。為了更大的成功,華人政客不得不取悅華人之外的社群,如白人,黑人,和拉丁裔人群。僅僅靠華人的支持,他們是沒辦法更上一層樓的。退一步講,一旦華人政客的能力受到其他族裔群體的認可,即便失去了華人的支持,他們的政治道路也可以繼續前行。因此說,對華人政客而言,我們隻能載舟,卻不能覆舟。這樣,選民和政客間的製衡關係失去了作用。
以教育為例,當華人社區和其它族裔有不同訴求時,華人政客會何去何從?如果換做你我做政客,為了給占人口5%(甚至更少)的華人出頭,得罪了占人口25%(甚至更多)的其它族裔,你我會做嗎?每個人都為理想奮鬥,華人政客的理想不會僅限於畢生做華人社區領袖。因此,他們的選擇就顯而易見了。為了自己的理想,華人政客所考量的,隻能是自己選區的大多數。華人政客越成功,視野越寬廣,華人社區相對於他們的支持者所占比例就越小,因此選舉價值也就越小,有時候甚至會小到可以犧牲的地步。這可能是某些華人政客支持亞裔細分或者教育平權的原因。當然,也有些華人政客,並不把自己看作Chinese American,所以支持亞裔細分,這是另外的故事了。
悲觀一點看,華人社區基本上是華人政客投身政治的第一桶金而已。他們未來的政治舞台越大,華人社區在華人政客的選舉利益裏權重越小。我們沒辦法用同文同種去道德綁架華人政客念舊為我們犧牲,可是我們也不甘心被用之即棄,怎麽辦?難道華人參政對華人社區沒有價值嗎?肯定不是。無論華人政客在成功之後會不會代表華人社區的利益,他們的成功,都為華人社區的下一代,開拓了更寬廣的發展空間。如果華人政客,一直對華人社區保有赤子之心,我們求之不得。如果華人社區利益訴求不再被他們重視,我們隻得再思考選舉策略了。我們是不是該從支持膚色,改成支持政見呢?當然了,前提是某個候選人的政見裏,起碼沒有搶我們的蛋糕,甚至顧及了到了我們的利益訴求。這,是不是有點難?
真心希望我的邏輯是錯的。盼望我們的華人政客和華人社區,共同成長,共享成功。文中邏輯推理不合理之處,敬請指正,多謝!
注:Politician翻譯成政客,無不敬之意。本來用政治家一詞,感覺有點別扭。好像政治家隻能給“正國級”領導人用才合適。
“furtherland”並不是我的另外一個馬甲,而且我也不認識他/她。
小徐徐 發表評論於 2018-06-09 19:09:52
一定要看族裔才投票,何必棄近求遠跑來美國,中國全是100%華裔。
像華裔選民這麽小的群體,從來沒有展示過真正的政治實力,一有風吹草動就潰不成軍,做鳥獸散,要任何一個政客,華裔與否,鐵了心地為華人出頭,是不切實際的。華人對華裔政客又有更高的要求,難免很容易感覺受挫,比其他族裔對華人政客更加憎恨,發展出扭曲的自恨情緒,
“無論華人政客在成功之後會不會代表華人社區的利益,他們的成功,都為華人社區的下一代,開拓了更寬廣的發展空間。”非常同意。
“為了給占人口5%(甚至更少)的華人出頭,得罪了占人口25%(甚至更多)的其它族裔”
那你拉選票的時候,是找華人呢?還是那25%的?
人家25%的自有自己利益代表,要華人代表幹嘛?
基本盤,總是越大越好,而不是越小越好。
華人投票的和拉票的都認為群族政治是政治的決定性因素。
基於這個思路,拉票的認為要走所謂少數族群路線。認為華裔是少數族群的一支,然而人數又不足,所以天然地延伸到其它少數族群。而所謂少數族群(其實人數一點不少,絕對比華裔多),的階級組成和利益訴求其實和華裔是完全不同的。華裔候選人在族群和階級上都不切合。為了獲得支持就不得不更加激進地許諾利益,飲鳩止渴。完全背叛自己的族群和階級,失去根基和信用。
同樣,希望華人參政的人,投票的,首先想到的還是人政,想的還是這個人是不是華裔。以為是華裔就該支持,就會代表華裔的利益。而不是認真地去查看其政策是否的確符合自己的要求。結果華裔候選人就把華裔的票當做理所當然,更加肆無忌憚地出賣華裔利益。而符合華裔利益的候選人也對華裔心灰意冷。認為華裔還是停留在人情社會,根本沒有理智判斷,不必也不能爭取。最終惡性循環。
華裔的參政必須是認真積極的參政才會有希望。積極投票是起點,積極參與社區活動,維護社區(在美國就是階級)利益,就是維護自己利益,群族利益的起碼要求。
而參選的華人也要同樣從笨功夫開始真正贏得選票。而不是簡單打少數族群牌華裔牌。泛泛地許諾一些福利是最容易做的。也是最容易有反響(起哄)的。但是又又幾個人真正相信你支持你呢?你的嘴炮破滅或者有更嘴炮的出來或者有人家本階級本族裔的嘴炮出來的時候,就是你銷聲匿跡的時候。
反過來,爭取華人所在階級的支持就難的多,但是一旦得到也堅實的多。這個階級都是自力更生的階級,不那麽好用糖塊忽悠。實際上他們的訴求就是少發糖塊增加負擔。不沉下去做點實事是無法贏得尊重和認可的。
華裔參政的矛盾就在於,自我封閉努力學習工作,注重個人奮鬥爬藤之類的。卻一向忽略皮之不存 毛將焉附,忽略對體製建設和維護的關注。平時不接觸不貢獻,有了事又覺得人家排斥。猶如宅男宅女埋怨沒人和他們做朋友。
製造貧窮, 接著去做窮人的救星,
製造騷亂, 接著去做受害者的救星,
選誰也不要選民主黨華人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