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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去的麗江

(2017-01-30 16:17:17) 下一個

最近一則遊客在麗江被打毀容的新聞在網絡上被炒得沸沸揚揚,聯想到之前曾經也有關於麗江旅遊欺客的新聞,痛惜我記憶中喜歡的麗江原來已經不存在了,那個我曾經念念不忘想再回去看看的麗江可能真得回不去了。

十幾年前的八月,一個人完成了我的雲南之旅,昆明逗留的兩天沒有任何感覺,大理古城的兩天停留讓我開始喜歡雲南,當時的古城人不多,很安靜。住在洋人街頭的白族院落式客棧,每天早晨穿過安靜幾乎無人的洋人街到下邊的街口吃一份砂鍋餌絲,那餌絲的味道讓我永生難忘;吃飽了就在古城裏閑逛,去電影院門口的老太太那兒買一袋南瓜子,回到客棧的院子裏,嗑瓜子、喝茶、看書,夜幕降臨的時候再來到熙熙攘攘的洋人街,找個路邊的位子邊吃邊喝邊看來來往往的人流,當地人淳樸可愛,遊客自由自在,一天很慵懶很愜意地很快過去了,一種生活在別處的閑適。

隨後在麗江的日子讓我徹底喜歡上了雲南,梳著兩個麻花辮的我每天在麗江周邊閑逛,曬得黑黑的,感覺自己儼然成了納西姑娘,以至於回到昆明時有人問我是否是納西族導遊。那時的麗江沒有那麽多遊客,多是像我一樣四處閑逛的背包客。

在麗江的日子裏,每天去大橋邊的古樹下吃黃豆麵是我的必備功課,然後就是在古城四處閑逛,買一串玉蘭花插在衣角上, 逛累了就坐在河邊喝茶,嗑瓜子、伴著玉蘭花的香甜看清清的流水,整個人仿佛變得如雲南一樣天高雲淡,很想停下來不再走。

在麗江閑逛的日子裏遇到了老鄭,一個同齡的獨行者,幾天之後了解到老鄭是一個法國公司在上海的首代,後來又認識了老鄭的朋友胖子,一個每年都會在麗江逛蕩幾個月的上海電影譯製廠的美編,之後又認識了胖子的朋友曉峰,一個在

麗江開客棧的北京帥哥,又認識了曉峰的客棧裏一大群背包客,每天一大群人混在一起吃喝玩樂,好不快活!胖子和老鄭陪我去古城買了老銀子的手鐲,很配我綠鬆石的耳墜, 很喜歡。

後來和老鄭一起去青年旅館裏撿了兩個深圳來的白領女一起拚車去瀘沽湖,還記得當時那個白領女在聽到瀘沽湖無法洗澡的時候嬌滴滴的說自己一天不衝涼會死的,當時自己很是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情想看看這個嬌滴滴的姑娘是怎麽死的,結果自然是未能如願。

浪子接到了我們,大家一起到了他開在瀘沽湖邊的客棧,那時的瀘沽湖邊客棧很少,湖水很幹淨,好像隻有紮西家和浪子的客棧。我們的房間裏是六個人,包吃包住每天三十元,每天早晨拿著牙刷去瀘沽湖裏洗臉刷牙,廁所也是隻有一個,要穿過院子裏的牛群,繞過彎彎曲曲的小路才能到達,黑漆漆的晚上一不小心就會踩到牛糞。

客棧的經理也叫紮西,不過這個紮西是蒙古族人,紮西的女朋友小葛原來是上海來的導遊,因為來雲南遇到紮西就留了下來,很浪漫的愛情。紮西從早晨睜開眼睛就開始喝酒,每天的臉蛋都是紅蘋果的樣子,很可愛!小葛每天默默地幹著各種原本應該紮西幹的活,這大概就是愛情的力量吧。

有一天大家都去瀘沽湖劃船去了,我一個人雇了一個摩梭族的小夥子帶我去爬

女神山,小夥子很靦腆,上山的路上一路話很少,很耐心的等著我給我指路,下山的路上因為不用照顧我,所以很快活地在樹林裏東竄西竄,在我的視線之外放聲高歌,順手還采摘了很多蘑菇。高原的這些少數民族真是天生的歌者,歌聲高亢自由,自有動人的山野之風。

     回到客棧錯過了午飯之間,廚師秦哥又專門給我重新準備的午飯,老鄭也親自下廚炒了個菜,很感動! 下午去瀘沽湖洗衣服,低頭搓洗衣服的時候頭頂上多了一頂太陽帽,原來是紮西把他頭上的草帽扣在了我頭上,淡淡的留下一句高原下午的太陽太毒,容易曬傷, 人就飄然不見了。那一刻,我理解了小葛為什麽拋開上海的一切而為了這個人留在了這偏僻的瀘沽湖邊。

     瀘沽湖邊停留了四天,戀戀不舍地回到了麗江,真得是想留下來不走了,或者至少想在麗江留個念想可以牽絆著自己讓自己常回來看看,於是拉著老鄭看看是否可以在古城盤一個酒吧下來,恰好河邊橋頭有一個酒吧轉讓,很認真地去考察了下,最終因為各種原因未果。

離開雲南回歸自己的常規生活,時時回味在雲南的日子,很遙遠很夢幻,但是真得是很喜歡,告訴自己一定要再回去看看。

慢慢地,麗江和大理已經成為旅遊熱點,有人告訴我麗江已經不好玩了,人太多了,太商業化了,大家都去雙廊了,或者哪兒了等等。

終於,十五年後,孩子們去洱海騎行冬令營,我也重回雲南,隻是大理古城已經變得喧囂無比,不再是原來的古城,沒有勇氣去再去麗江,就讓那一切美好永存在記憶中吧。我知道,我的麗江再也回不去了。

 

                           2017.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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