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難道他還沒通知人事部?難道時間太短手續沒完成?老板說過的話不可能有錯。在各種猜測中過了一個周末,決定星期一直接去問老板。
星期一,老板卻沒來上班。
中午,接到人事部一封電子郵件,要求大家在人多的地方戴口罩。
下午,小道消息說,老板染上了新冠,進醫院的急診室幾天了。
兩天後,打開電子郵件,有一封公司人事部來的。
“所有公司職員:
我們以最悲痛的心情告訴大家,我們的老板卡爾森先生,由於感染新冠不治身亡。
卡爾森先生是南方香料的締造者。正是因為他的不懈努力,南方香料公司才發展到了今天的規模。卡爾森先生的去世是我們的極大損失。在這困難的時刻,我們和卡爾森先生的家人一起並祈禱。
卡爾森先生的葬禮安排細節將另行通知。”
看到這裏一下呆住了。這才短短幾天,怎麽人就走了?!想到老板的音容笑貌,悲從中來,實在不敢相信我們這已經是陰陽相隔!
又過了兩天,接到了人事部的又一封電子郵件,說,老板的葬禮於五月二日星期六在教堂舉行。因為新冠的關係,公司隻有少數人接到邀請參加。
星期六,穿上白襯衣和黑色西裝就去了。要不要戴口罩呢?想了半天,還是決定拿一個備用。進門時,看到大家都戴著口罩,我也趕緊把口罩戴上。進門後第一件事就是用洗手液洗手。然後大家隔得遠遠的坐下,互相隻是點頭招呼。看到教堂裏大家都戴著口罩的樣子,感覺好不真實。
參加葬禮的人的確很少,總共不到三十人,公司裏來的人不足十個。這與幾年前一位同事去世時的葬禮形成巨大反差。那時,一個教堂裏擠滿了人,連後麵都站滿了人,很多人上去分享與死者一起的趣事,大家在一起有悲傷有歡笑,然後在棺材前看死者最後一眼和死者告別。
去葬禮的路上,我還在想,今天也許可以聽到很多老板的趣事,我是不是可以講講麵試時和老板吃漢堡的故事呢?
結果,分享的環節去掉了,瞻仰遺容的環節也去掉了,葬禮在短短十來分鍾後就結束了。唯一印象深刻的是,神父用了“中國病毒”來稱呼新冠病毒,而我在那一刻感到好多冰冷的目光射向了我,心裏突然很不自在。
下葬的時候到了。老板的棺材被降低放入墓穴,泥土被鏟到棺材上。突然意識到大家似乎有意避開我,離我的距離比他們之間的距離遠了很多。
心裏好想對大家喊,我不是病毒!我沒有病毒!
一陣悲傷襲來,既有為老板的離去而難過,也有為自己被孤立而不自在。
也有,為百分之十的漲工資沒了而惋惜。
Lake O'Hara, Banff National Park, Canada
你是在紅區嗎? 如果教會在不發達地區的紅區, 你遇到的情況不奇怪。盡管已經換了新總統,但Trump 多次在鏡頭中說 Chinese virus, China virus, 已經深入民心了。 可能教育良好的人才會更有意識地改口。
對於我個人來說,1918年的流感,我第一想起的名詞是 Spanish flu.因為容易記,但我知道來龍去脈,病毒是美國人帶到西班牙的,不會對西班牙人惡意滿滿,他們是無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