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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鞭長莫及》4——錢向東算計著移民美國

(2019-05-08 05:31:03) 下一個

離婚後,錢曉慧和房子被判給媽媽,而父親隻承擔撫養費。

離婚過程中,媽媽由於過度傷心,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在姥姥和姥爺的幫助下,錢曉慧轉學到了西城,開始了邊上學邊照顧媽媽的生活。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錢曉慧在心底發誓一定要出國掙大錢然後把媽媽帶走,離開這個傷心地。

28歲的時候,她終於如願,帶著全部的家當和雄心壯誌來到了美國。三年後半工半讀的生活結束,可是設計專業很難找到能給工作簽證(H1B)的職位,錢曉慧逐漸被現實打垮。而當時的男友丹尼爾對結婚這件事態度模糊舉棋不定;錢曉慧以為沒希望了,每當想到自己耗盡積蓄毫無顏麵的回到北京,就崩潰得夜夜失眠,人也瘦了十幾斤。

——大學畢業6年省吃儉用攢下的幾十萬就這麽打了水漂,30多歲的自己還一事無成——沒有結婚沒有工作,怎麽對得起在國內翹首企盼的媽媽?



老天爺也沒那麽心狠。

在萬般無奈中,丹尼爾突然向錢曉慧求婚了。兩個人結婚後,錢曉慧馬上有了臨時綠卡,五年後就可以申請公民,到時就可以為媽媽申請來美國安度晚年。本以為日子就會輕鬆一些,可是隨著意外懷孕,錢曉慧身心不適,最終被辭退,經濟上一下子陷入了困頓。

一個周末的晚上,錢曉慧終於得了個空閑給遠在北京的父親打電話。

“曉慧,沒什麽事情不要打電話過來,我最近很煩,沒精力和你聊天。”錢向東和自己的女兒說話如同訓示下屬,一點兒親情的味道都沒有。

“我就想問問怎麽回事兒。”

“什麽怎麽回事兒,她如今拿到了北京戶口,房子也買下了,想著和我一個老頭子也過夠了,準備離開我再找一個。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我還能不放手嗎。”錢向東的口氣生硬,仿佛是自己的女兒才是那個要被罵的女人。

“可是您現在70多歲了,以後更需要有人照顧,她不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就甩手走了。”錢曉慧耐著性子跟錢向東說話。

“為什麽不能?當年她可憐兮兮求我收留,現在翅膀硬了要走了。人性本惡,我懂。曉慧,我現在後悔一件事,當初不該輕易放棄你媽,她才是真心實意願意照顧我的女人。”錢向東的語氣仍舊氣哼哼的,但是他的話卻讓錢曉慧有些觸動。

“說起這個,我就生氣,您當初為什麽非要甩掉媽媽,她那麽傳統那麽任勞任怨。”

“她不能幫上我,而且也不能幹,你忘記了那時家裏像豬窩一樣亂糟糟的。對了,你什麽時候能拿到公民,能申請父母的移民,我想過了,還是你比你哥哥靠譜。我打算等你拿到了公民身份就移民去美國。”錢曉慧一聽到錢向東的新計劃,傻了。

錢曉慧原本想為媽媽反駁幾句,可是她還沒說出口,就聽到了錢向東想移民的想法。這種計劃,錢曉慧是第一次聽到,她可不想和父親住在一起。挑剔、暴躁、自私的父親,太難相處了。

“我們不是說好了由錢曉貝給您養老嗎?您的房子也給他,幾年前我出國的時候,是您讓我簽的字,還去公正了。”

“公正了又怎麽樣,作廢就是了。你幫我移民美國,我不虧待你的。我的那套房子給你,和紀春花離婚分的財產給你哥哥。”錢向東早就想好了對策,所以說出口來非常順暢,放佛已經和錢曉慧商量好了一樣。

 

錢曉慧沉默,她萬萬沒想到父親竟然打起自己的主意,而且一下子就要移民美國。

 

“爸爸,我現在沒有工作,租房子的錢都要交不起了,我可能沒

辦法幫您辦身份。”想了想,錢曉慧說出了自己的狀況和意願。

 

“哼,和你媽一樣鼠目寸光、畏畏縮縮。我有錢,自己可以照顧自己。你不用擔心,要是擔心我沒有住處,我把房子賣掉了然後去美國買房子,你就出個證明就可以。事成之後,我給你十萬美元作為酬謝。對了,孩子怎麽樣了,雖然你懷的是個女兒也是一輩子的依靠。養兒防老,記住了,任何時候都不能和孩子生分了。沒別的事兒,就掛了吧,沒錢還打什麽國際長途。你最好學著點兒過日子,不掙錢更要節省。”錢向東說完,自己徑自掛了電話,根本不給錢曉慧回應的機會。

 

不知道為什麽,和父親通過電話後,錢曉慧哭起來——她怎麽就這麽倒黴,遇到這麽奇葩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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