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鞭長莫及》6——母女之間如同陌路

梁莫愁最近很煩惱，因為生母關淑芬身體很不好，總是氣悶惡心還動不動就嚴重頭暈，醫生來電話說可能需要請個半天的護工，以免老太太發生什麽意外。

自從錢曉慧出國之後，梁莫愁就接手關淑芬的事情，每個月去探視外加送點兒吃的，每半年報銷一次，還有幫忙出租她名下的一居室。話說當年錢曉慧說過要以一部分現金作為答謝，可是關淑芬有什麽油水，那個一居室的租金一個月也就是2000多塊。

梁莫愁真正在乎的是以後自己的兒子可以繼承這套房子，作為底層工薪階層的自己和老公是買不起房子的，兒子已經上了大學，可惜隻是三流大本，找到好工作很難，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銀子才能托人進入一個好單位。總之，梁莫愁很愁。

如今，好不容易經過6年時間，關淑芬的租金和退休金攢下了20多萬，本想著給兒子找工作用。可是關淑芬偏偏身體出了小問題，醫生都建議用護工了，不用對錢曉慧交代不過去，用了關淑芬退休金就基本上分文不剩了，搞不好還要動房租的錢。

錢曉慧一般每個月都會給自己打個電話，詢問老媽的情況。梁莫愁打定了主意，這次要再來國際長途就趕緊跟錢曉慧要錢。這100塊錢每天的看護費，一人一半，一個月3000，一人一半正好1500。自己的這份，老媽退休金報銷後剩下的基本上夠了，不用額外填補，錢曉慧那邊也就250美金，一定對她也不是什麽大錢。

 

梁莫愁的父親是關淑芬的第一任丈夫，兩個人都在一條胡同裏長大，算是青梅竹馬。年少時還上了同一所中學之後，是早戀的一對師兄師妹。60年代，兩個人先後進了部委下屬的工廠當學徒，工作穩定後就結婚了。按說這樣的知根知底應該是會美滿幸福。可是誰能想到梁莫愁的爸爸被領導女兒看上了，搞起了外遇。年輕衝動的關淑芬一氣之下淨身出戶，把年幼的女兒和房子等一切財產都給了前夫。

所以梁莫愁其實不是關淑芬養大的，而是在成年結婚之後才回頭來找她的。從這個角度上講，錢曉慧出國時把自己父母離婚後分得的房子交給梁莫愁出租管理是昏頭的做法，她當年太過想要擺脫那個幹癟無愛的家庭。

當年這麽輕易的離婚也造成了梁莫愁的曲折人生。她爸爸再婚後，後母馬上懷孕根本容不下她。她被送到了農村親戚家，做起了養女。當時的農村就意味著缺吃缺喝，教育資源也嚴重不足，所以梁莫愁沒有上大學，職高畢業就回北京工作，20歲出頭就結婚了。之後她曾經尋找過父親，可是父親和後母冷漠以對，她找不到任何溫暖。於是她想到了尋找自己的生母關淑芬，而那時候關淑芬再次離婚而且還得了抑鬱症已經住院，梁莫愁第一次見親媽就完全失望，對方一度神誌模糊，連她是誰都記不得。

 

這樣的重逢讓梁莫愁失望至極，她渴望的關愛與親情都沒辦法從抑鬱症母親那裏得到。而看到同母異父的妹妹在艱苦的環境下仍舊年年考第一名，她心裏也是酸酸的佩服。自己當年不愛學習，很輕易的就放棄了上大學的機會。

在與關淑芬和錢曉慧若即若離的親情互動中，梁莫愁一直都有一種“無法被滿足感”。她總是覺得自己想要的東西——濃厚的親情和無私的關愛，關淑芬和錢曉慧都給不了：完全沒有聯係她覺得孤單，有了聯係又時常不舒服。

在錢曉慧出國前，關淑芬的一切都是這個同母異父的妹妹在打點。梁莫愁隻是偶爾抽空看看，從不粘惹任何麻煩，她很享受這種若即若離的關係。當年關淑芬沒有養她，如今她也站得遠遠的。

幾年時間裏，她眼看著妹妹名牌大學畢業、找到工作，誓死不在國內找對象，然後出國逃走了。

 

如果不是錢曉慧出國前，把媽媽的房子、戶口本、身份證等一切證件和單位報銷的事情托付給她，她不會主動管關淑芬的事兒。要知道當年離婚的時候，關淑芬就是把年幼的梁莫愁交給了前夫，而她沒有被善待、學業身心發展曲折的一切原因也都是因為關淑芬的棄養。

內心深處，梁莫愁對關淑芬有點兒“恨”。如果她也能待在親生母親的身邊，留在北京，她也一定能像妹妹一樣出類拔萃考入名牌大學，有一個完全不同的人生。說不定就不用在低薪勞務市場上和那些外地孩子競爭了，畢竟她生來就是北京戶口，她的起點要高一些。

 

梁莫愁最近很煩惱，因為生母關淑芬身體很不好，總是氣悶惡心還動不動就嚴重頭暈，醫生來電話說可能需要請個半天的護工，以免老太太發生什麽意外。

 

自從錢曉慧出國之後，梁莫愁就接手了關淑芬的事情，每個月去探視外加送點兒吃的，每半年報銷一次，還有幫忙出租她名下的一居室。話說當年錢曉慧說過要以一部分現金作為答謝，可是關淑芬有什麽油水，那個一居室的租金一個月也就是2000多塊。

 

梁莫愁真正在乎的是以後自己的兒子可以繼承這套房子，作為底層工薪階層的自己和老公是買不起房子的，兒子已經上了大學，可惜隻是三流大本，找到好工作很難，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銀子才能托人進入一個好單位。總之，梁莫愁很愁。

 

如今，好不容易經過6年時間，關淑芬的租金和退休金攢下了20多萬，本想著給兒子找工作用。可是關淑芬偏偏身體出了小問題，醫生都建議用護工了，不用對錢曉慧交代不過去，用了關淑芬退休金就基本上分文不剩了，搞不好還要動房租的錢。

 

錢曉慧一般每個月都會給自己打個電話，詢問老媽的情況。梁莫愁打定了主意，這次要再來國際長途就趕緊跟錢曉慧要錢。這100塊錢每天的看護費，一人一半，一個月3000，一人一半正好1500。自己的這份，老媽退休金報銷後剩下的基本上夠了，不用額外填補，錢曉慧那邊也就250美金，一定對她也不是什麽大錢。

 

梁莫愁的父親是關淑芬的第一任丈夫，兩個人都在一條胡同裏長大，算是青梅竹馬。年少時還上了同一所中學之後，是早戀的一對師兄師妹。60年代，兩個人先後進了部委下屬的工廠當學徒，工作穩定後就結婚了。按說這樣的知根知底應該是會美滿幸福。可是誰能想到梁莫愁的爸爸被領導女兒看上了，搞起了外遇。年輕衝動的關淑芬一氣之下淨身出戶，把年幼的女兒和房子等一切財產都給了前夫。

 

所以梁莫愁其實不是關淑芬養大的，而是在成年結婚之後才回頭來找她的。從這個角度上講，錢曉慧出國時把自己父母離婚後分得的房子交給梁莫愁出租管理是昏頭的做法，她當年太過想要擺脫那個幹癟無愛的家庭。

 

當年這麽輕易的離婚也造成了梁莫愁的曲折人生。她爸爸再婚後，後母馬上懷孕根本容不下她。她被送到了農村親戚家，做起了養女。當時的農村就意味著缺吃缺喝，教育資源也嚴重不足，所以梁莫愁沒有上大學，職高畢業就回北京工作，20歲出頭就結婚了。之後她曾經尋找過父親，可是父親和後母冷漠以對，她找不到任何溫暖。於是她想到了尋找自己的生母關淑芬，而那時候關淑芬再次離婚而且還得了抑鬱症已經住院，梁莫愁第一次見親媽就完全失望了，對方一度神誌模糊，連她是誰都記不得了。

 

這樣的重逢讓梁莫愁失望極了，她渴望的關愛與親情都沒辦法從抑鬱症母親那裏得到。而看到同母異父的妹妹在艱苦的環境下仍舊年年考第一名，她心裏也是酸酸的佩服。自己當年不愛學習，很輕易的就放棄了上大學的機會。

 

在與關淑芬和錢曉慧若即若離的親情互動中，梁莫愁一直都有一種“無法被滿足感”。她總是覺得自己想要的東西——濃厚的親情和無私的關愛，關淑芬和錢曉慧都給不了：完全沒有聯係她覺得孤單，有了聯係又時常不舒服。

 

在錢曉慧出國前，關淑芬的一切都是這個同母異父的妹妹在打點。梁莫愁隻是偶爾抽空看看，從不粘惹任何麻煩，她很享受這種若即若離的關係。當年關淑芬沒有養她，如今她也站得遠遠的。幾年時間裏，她眼看著妹妹名牌大學畢業、找到工作，誓死不在國內找對象，然後出國逃走了。

 

如果不是錢曉慧出國前，把媽媽的房子、戶口本、身份證等一切證件和單位報銷的事情托付給她，她不會主動管關淑芬的事兒。要知道當年離婚的時候，關淑芬就是把年幼的梁莫愁交給了前夫，而她沒有被善待、學業身心發展曲折的一切原因也都是因為關淑芬的棄養。

 

內心深處，梁莫愁對關淑芬有點兒“恨”。如果她也能待在親生母親的身邊，留在北京，她也一定能像妹妹一樣出類拔萃考入名牌大學，有一個完全不同的人生。說不定就不用在低薪勞務市場上和那些外地孩子競爭，畢竟她生來就是北京戶口，她的起點要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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