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矽穀大齡女尋夫記:三個電話(下)

(2017-04-25 18:25:54) 下一個

“樂樂!你可來電話了,媽媽可想你了。”

“媽媽,對不起,我最近有些忙,所以也沒有顧上給您打電話。”

“媽媽明白。樂樂,你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學習怎麽樣了?”

“媽媽,我最近挺好的,身體也不錯。搬了家,轉了學,還和男朋友確定了關係。”

“啊!這才一年多一點兒啊,你怎麽都天翻地覆的變了。樂樂,你把搬家和轉學的事情跟我說說,這一個姑娘家在外,可不要輕易搬家,看準了才行。”

 

“嗯,媽媽,我心裏有底。新搬的地方也挺好的,房東是個獨居的老太太。我自己有單獨的衛生間和廚房,而且我們都不在一個樓層住。她在樓上,我在樓下。平時見不著,就跟自己住單元房一樣。”

“聽起來像個小公寓啊,樂樂,你真厲害啊。房東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英語都差不多過關了吧。媽媽真是驕傲,你當初英語那麽差,還非要出國,媽媽都擔心死了。”

“媽媽,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就是逼自己學英語啊。房東是老美,我們都用英語交流的。媽媽,當年您還哭著喊著不讓我走,現在怎麽樣,我英語學會了,男人找到了,準備半年之後就帶他回家,給您看看。”

“呦,閨女!你真的出息了。媽媽真的很高興很高興。”施樂媽媽興奮得都帶了哭腔。

 

“媽媽,我的男朋友還是個大帥哥哪!就像爸爸年輕時候一樣。”

“啊——樂樂,太帥的男人咱們不要。你爸爸從年輕時候就讓我揪心,現在也不老實。你不要像媽媽一樣每天都戰戰兢兢的過日子,千萬別找你爸爸那麽帥的男人。”

“咦——媽媽,您以前在親戚麵前都是以自己長得一般找到了大帥哥而自居,今天是怎麽了?爸爸不在家吧,您這麽說人家,他肯定不高興。”

“不在,不在。最近晚上總也不回來,說單位有事。我這心裏就開始嘀咕了,一個政府單位,哪兒那麽多事兒啊。”

“媽媽,您可要追緊點兒。我爸那還是年富力強的中層領導哪,對小姑娘和老姑娘都有吸引力。您不能放鬆。”

“嗯嗯,以前你在家,你爸爸一下班就回來做飯,現在你出國了,我們老兩口大眼對小眼的,做兩個菜吃兩頓。最近這段時間,他就開始上心工作了,晚上總是回來的很晚。有好幾次因為回來太晚,都是在你的房裏睡的,我第二天早上才知道他回家了。”

 

“媽媽,真對不起。以前我組織的‘看爸爸同盟’也因為出國給破壞了。”

“什麽‘看爸爸同盟’啊,傻丫頭。如今你找打了中意的人,媽媽付出什麽都值得。等一會兒你爸爸回來了,我就跟他說說。他也是擔心你這個大齡姑娘還沒出嫁,都快34歲了。”

“媽媽,咱們不是說好不提年齡了嗎?您怎麽又說出來了?!”施樂終於意識到自己有個病,一提年齡就急眼的病。

”好好好,媽媽不對。不過,你先給媽媽寄個照片什麽的,也好讓你的七大姑八大姨們看看。一聚會,他們就惦記著你。他們說,你這出國就是為了找對象去了,怎麽都一年了還沒有消息。問我好幾次,我就說不知道。現在我給他們看照片了,把這些臭嘴都給堵上。”

 

“媽媽,先別急,等結了婚再給他們看。我那些表親都找了一般人家,咱們別出頭,要不遭人恨。”

“嗯嗯,還是閨女想的明白。媽媽我如今熬了大半輩子,也從來沒有在兄弟姐妹麵前揚眉吐氣過。這次,媽媽總算可以說上幾句話了。”

施樂聽著媽媽的心裏話,有些傷感。她的父母就是普通人,爸爸混了一輩子也就是個小中層,媽媽老實本分的工作,最後勉強混了個幹部待遇。而他們倆是大家族裏唯一的一對大學生。那些沒有上過學的親戚在改革開放的紅潮中搏擊,不少都悶聲發大財,所以施樂一家到最後成了最清苦的一家,靠工資吃飯的,沒房沒地沒產業。她爸爸雖然是長子,但是在其他三個兄弟姐妹麵前鮮有發言權;她媽媽雖然是孝順父母最勤快家人有事出力最多的,下麵的三個妹妹跟她關係一般。

 

放下了電話,施樂再次陷入沉思。雖然知道哪些親戚們不會放過自己的父母,拿自己的出國這事當成個大新聞炒來炒去,但是她從來都從父母的角度看這件事。比如,一直踏實肯幹的媽媽還是在三個妹妹麵前扮演同樣的角色,奮鬥過但沒有三個兄弟姐妹有錢的爸爸,也沒有因此而揚眉吐氣。

在北京10年,雖然工作不錯,待遇挺好,但也終究是個打工仔。表姐表哥開上小轎車的時候,自己還騎著上大學時買的自行車;堂弟堂妹都住上了高檔公寓的時候,施樂辛苦積攢下一個首付,為爸媽改善了環境。從爸爸單位分的平房裏搬了出來,住進了樓房。

如今出國一年,花費很大,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

施樂開始清醒了。

她也明白了自己不願意打電話回家的原因,因為她寧願做著和ABC高富帥趙曉峰在美國過著浪漫滿屋、長相廝守的日子,也不願意回到北京去。

與自己曾經所有的一切都隔離開,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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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劇情:

施樂媽媽和施樂之間的對話,到底說了些什麽?

作者叨叨:

今天偶遇一個朋友,她早年為了照顧孩子全職在家,現在不到50歲找工作很難。她看著我是商科背景,希望跟我聊聊自己做點兒事情。理解她,尤其當她說當年老大是給保姆看了四年,之後很多壞習慣,讓事業正在上升期的她決然的放棄了。

唏噓感慨,女人在家庭生活中要放棄太多。

而故事裏的人物施樂同學,正在拚命的找男人嫁掉。

圍城,城裏的人和城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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