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平型關首捷挫敵銳 台兒莊再戰振國威
中原久陸沉,英雄出隱淪。舉世呼不應,抉眼懸京門。
一瞑負多疚,長歌召國魂。頭顱當自撫,誰為壘新墳?
且說楊虎城將軍不顧個人安危,毅然回國,欲投身抗日戰火,與同胞共赴國難,卻遭國民黨軍警逮捕,並他的夫人、兒子及秘書宋綺雲一家,皆械係投入大牢。因憚國人抗議,蔣介石一時未敢遽下毒手。迨至四九年九月,逃離大陸前夕,方指使特務將楊虎城父子和宋綺雲夫婦及兩個小女孩,殺害於重慶戴公祠獄中。嗚呼,何可言哉!上首詩乃楊虎城將軍獄中所作,悲憤而明誌也,沉鬱之情可哀!
且說日寇企圖以閃電戰術,鯨吞中國,在南方戰滬杭,下南京,將溯江而上;在北方,以平津為據點,南攻濟南,西進太原,欲橫掃中原大地。而後直下荊湘,與南路大軍會師漢埠三鎮。
且說這西進軍,乃板垣第五師團。這板垣全名叫板垣征四郎,卻非等閒之輩,他既是有名的中國通,又是關東軍中一員虎將。早在一九三九年,他就出任關東軍參謀。“九•一八”事變後,日本在東北策劃偽滿洲國,就是這個板垣潛入天津,把溥儀劫持到長春,立為滿洲國皇帝。蘆溝橋事變爆發時,板垣為中將師團長,指揮第五師團圍攻南苑,擊斃二十九軍副軍長佟麟閣上將和師長趙登禹中將,血洗南苑,旋攻陷北平城。其人嚄唶叱吒,勇冠三軍;其師團強攻猛戰,以武士道精神久負盛名。當下,板垣虎視鷹揚,驕橫不可一世,驅師團經張家口至宣化、大同,分兵兩路南下,一路由大同直下雁門關,一路由宣化經廣靈向渾源進擊,打算突破平型關,西進雁門關會師,合力南下攻取太原。
其時,山西劃為第二戰區,閻錫山為第二戰區司令長官,紅軍改編為第八路軍後,轄第二戰區節製。閻錫山見板垣師團來勢甚兇,共前鋒第二十一旅團已直迫平型關,便急調一一五師馳赴平型關扼守。
這平型關位於山西繁峙縣東北邊境叢山之中,與靈山縣群山鄰接,是古長城重要關口之一,為晉北交通要衝,古稱瓶形寨。原來從山口至靈丘縣東河南,是一條由東北向西南伸展的狹窄溝道,兩側高山聳峙,口小腹狹,狀似臥瓶,故以形取名。那溝道中段,地勢最為險要,長約十多裏,溝深數十丈不等,溝底通道僅能通單車獨行,錯轂並轡都極其困難,而南北溝岸卻是岡戀起伏的山地。師長林彪、政委聶榮臻觀察了地形,大喜,認為這是伏擊敵軍的理想戰場。聶榮臻笑道:“中間那一段溝道,猶如大口袋,足足可以裝他幾千個敵人了。我們把口一束緊,量他一個也難插翅逃掉,這就叫關起門來打狗!”林彪更是喜形於色,他想這下可要大出風頭了,於是得意地連連點頭應道:“我們居高臨下,十分有利。這是我們同日寇第一次交鋒,全國人民都在看著我們。我們不戰便罷,要戰就必勝,打出八路軍的威風來!”
將近午夜,天降下瓢潑大雨。頃刻間,山洪像萬馬奔騰一樣,咆哮著衝下山來,震撼得山嶽在顫抖。林彪急得直跺腳,搓著手道:“天氣不同我們合作,要把好好的戰機衝跑了。溝水這麽深,敵人哪會來!”“舍此道,他別無路可走。”聶榮臻看看天色將曉,雨過天晴,笑道:“這正是蒼天助我,讓敵寇在泥水裏滾爬,他那快速機械化部隊不是變成烏龜、蝸牛啦!依舊部署,耐著性子等待甕中捉鱉吧。”說了,同林彪踏著泥濘,去指揮部隊上山埋伏。那兩麵山坡上,灌木繁密,雜草叢生,山嵐氤氳,霧氣騰騰;從下望,陰森森、黑匝匝,密不透風;從上望,俯瞰深溝,曲曲折折,人行彳亍,一覽無餘。戰士們隱蔽在深草樹叢中,靜悄悄、安穩穩,一點動靜都沒有,誰也不會料到那裏竟是埋伏著千軍萬馬的陣地呀!
板垣侵華近十年尚未遇上真正的對手,大軍所至,無不披靡,所以從未把中國軍隊放在眼裏。況且,他選擇平型關作為迂逥路線,乃是山西、河北兩省交界的地方,料定是中國軍隊防範的薄弱環節,完全可以放心的長驅大進。為搶時間,大雨剛歇,板垣即指揮第二十一旅團自渾源出發趲程,前麵一百餘輛汽車開道,後麵緊隨二百多輛大馬車,馱砲的騾馬和騎兵斷後,浩浩蕩蕩,直入關口,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全然毫無戒備,隻顧在那泥濘的溝道裏疾行。林彪、聶榮臻從隱蔽的小山頭上望去,見車隊烏壓壓的一長串,足有二裏多長;每輛車上都坐滿了頭戴鋼盔、懷抱槍枝的鬼子,人數不下三四千。看看全部進了伏擊圈,二人相視一笑,意思是該“關門打狗”了。林彪遂對空連射三枚信號彈,發出了攻擊信號。驀然,沉寂的山穀中軍號響成一片;立時,兩側山上的砲彈、手榴彈像淩空橫飛的冰雹似的傾瀉到溝道上敵群中,發出震撼山穀的一片巨響;機關槍滿山穀的吼叫,猶如暴風驟雨般掃射敵群。頃刻間,汽車被炸毀了,歪歪斜斜,像一隻隻死螃蟹一樣趴在泥水裏;那馬車更慘,有的馬死車翻,有的馬驚狂奔,車被撞得粉碎;那些氣焰囂張、驕縱不可一世的鬼子,這時不是血肉模糊,陳屍道中,互相枕借,便是歇斯底裏狂叫著,或狼奔豕突地狂跑,或觳觳觫觫鑽到汽車下逃命。一時,日軍死的死,傷的傷,欲戰不能,欲逃不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隻有捱打等死的份兒,眼見難逃滅頂之災、全軍覆亡的命運了,直急得兇神惡煞的板垣像熱鍋中的螞蟻,團團亂轉,幾次要拔刀剖腹自裁,為部下護持未遂。正當這時,林彪求勝心切,見日軍窘迫困急,如喪魂落魄的癩皮狗了,遂麾軍衝下山坡,猛撲敵人,欲一舉將敵砍殺殆盡。那知日寇久受武士道訓練,慣喜博擊格鬥,見八路軍戰士一片呐喊聲衝入溝道,遂精神大振,紛紛從車下爬出,一躍而起,嗷嗷吼叫著挺槍迎上廝殺,與八路軍戰士展開了兇惡的肉搏戰。那板垣乘混戰之機,衝出包圍,率部分人馬越山而逃。
從清晨一直打到黃昏,經過一整天廝殺,殲滅敵軍近兩千人,擊毀汽車一百餘輛,大車二百餘輛,繳獲步兵砲一門,砲彈二千餘發,機槍二十多挺,步槍千餘支,戰馬五十匹,其他武器輜重甚多。一一五師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許多英勇善戰、久經戰火考驗的指戰員也都在肉搏中捐生。從此,林彪作為抗日名將,名聲鵲起飛譽全國了,真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啊!
且說林彪大勝,雖未擊斃板垣,也自得意非常,遂率隊轉移隰縣以北閻錫山十九軍防區。林彪及其隨行人員幾人穿著日軍大衣,騎著東洋大馬,在路上大搖大擺行走。十九軍的哨兵誤以為是東洋鬼子,當即開槍射擊,竟將林彪射傷落馬,險些丟了性命。
當彭德懷把平型關大捷和林彪受傷之事報告給毛澤東時,毛澤東大為不悅,當即批評彭德懷道:“平型關之捷不是喜訊,而是帶給紅軍災難的開始。這正中蔣介石的下懷,他改編八路軍後,就迫不及待地要八路軍開赴前線,深恐八路軍滯留後方成其心腹之患。盡管八路軍名義上編入‘蔣委員長’軍隊序列,指戰員們也頭頂青天白日國民黨徽,但它仍姓共不姓蔣。蔣介石也深知這一層,故要利用敵軍之手,翦除異己。所以,目前紅軍不宜過早暴露,引火燒身,尤不宜過早派遣戰術支隊,應該暫時把我軍兵力一概隱蔽起來,養精蓄銳,等待時機。”又道,“今日紅軍在決戰問題上,不起任何決定作用,而有一種自己的拿手好戲,這就是真正獨立自主的山地遊擊戰,不是運動戰。把八路軍卷入決戰,這是非常危險的,不異於自焚!”彭德懷萬萬不料會碰了一鼻子灰,遭到如此訓斥。他原想這次大捷,打出了紅軍的威風,紅軍在全國人民中的威望會極大地提高,令人刮目相看,卻不想毛澤東認為是“災難”、是“引火燒身”!原來口口聲聲要抗日,現在卻要“隱蔽”,做縮頭烏龜了,這在全國人民會怎麽看?還實行過去老一套“山地遊擊戰”,又要“獨立自主”,還算什麽“聯合抗戰”?蔣介石就那麽蠢,他去拚殺,讓你“養精蓄銳”?許多疑問,弄得彭德懷懵懂轉向,他不能理解毛澤東離奇的思想,不懂玩弄什麽權力,隻想要真心抗日,就得真刀真槍同敵人周旋在戰場。他一時性起,正欲同毛澤東展開爭辯,忽聞報第二戰區副司令長官衛立煌駕到,二人即出門迎候。
原來,衛立煌受遠在“陪都”重慶的蔣介石之托,特來延安向八路軍總部頒發嘉獎令,並將平型關大捷後,全國各界人士的賀電、賀信轉呈毛澤東。毛澤東當下也便喜形於色了。他頗見幾分驕傲,又大笑著高談闊論聯合抗戰。隨後衛立煌要去探望受傷的林彪,彭德懷搖頭苦笑道:“交通不便,林師長尚在轉運途中,不日即到。”毛澤東嗔怪道:“何不於西安就醫?”他的臉色一下又陰沉得怕人了。衛立煌見氣氛不大協調,便急忙起身告辭,謙恭地笑道:“來探望林師長,別無禮物可送,謹獻機槍一百餘挺,子彈十萬餘發,請轉交林師長,以備抗日戰場用吧。”毛澤東自然笑納了,這且不提。
且說南進日軍乃日軍精銳部隊磯穀師團和小米內一個旅團,攻下保定、石家莊,便麾師東進濟南。承擔黃河防務的是山東省主席、第三集團軍總司令兼第五戰區副司令長官韓複榘,他一心隻想保存個人實力,竟不加扺抗,遂即撤退,接著放棄濟南、泰安、濟寧諸重鎮,一退千裏,徑自逃到魯西南的钜野、曹縣一帶,來了個“獨坐窮山,放虎自衛”。於是磯穀師團長驅直入,幾不費一槍一彈,勢如破竹般推進到臨沂、棗莊一線,隴海線上的重鎮徐州市岌岌可危,蔣介石聞訊大怒,親赴開封召集北方將領會議。會議一開始,他便怒衝衝道:“我們抗日是全國一致的,這是我們每一將領義不容辭的責任。可是,竟有一個高級將領放棄山東黃河天險的陣地,違抗命令,連續失陷數大城市,使日寇順利地進入山東,影響巨大。我問韓主席,你不發一槍,從山東黃河北岸,一再向後撤退,繼而放棄濟南、泰安,使後方動搖,這個責任,應當是你負擔!”韓複榘向以資格老傲上,對蔣不肯俯首聽命,桀驁不馴,剛愎恣睢。他聽了蔣介石的話,也勃然大怒,毫不客氣地冷笑一聲,反唇相譏道:“山東丟失是我應負的責任,南京丟失是誰的責任呢?”韓複榘的話未說完,蔣介石即猛拍下桌子,聲色俱厲地截斷他的話說道:“現在我問的是山東,不是問南京,南京丟失,自有人負責!”一句話,嚇得唐生智險些人從坐椅上跌下去。原來,他請纓固守南京,並大言不慚當眾宣布:“城在,人在;城亡,人亡!”不道日軍一攻城,砲聲隆隆,遂反悔食言,棄城而逃了。難道蔣介石盛怒之下,要把自己與韓複榘一並論罪不成?一時,唐生智驚得六神無主,三屍魂脫殼,坐不安穩,幸好見韓複榘自充強項,跳起身同蔣介石辯駁,大吵大鬧,蔣介石氣衝牛鬥,立命早在外麵布置好的軍統特務,將韓綁縛出去。隨後,以“違抗命令,擅自撤退”的罪名,把韓正法槍決。唐生智虛驚一場,從此一病不起,那些原想避戰、裹足不前的將領也便以韓為鑒,改弦更張、秣馬厲兵以待效命了,於是抗戰精神一時大振。
卻說磯穀師團攻陷臨沂、滕縣城,即沿津浦路大舉南下,不料遭到湯恩伯第二十軍團的頑強阻擊。這二十軍團乃國軍中的精華,轄兩個軍五個整編師,裝備齊全,並配屬十五生的德製重砲一營,實力雄厚,火力猛烈,壓迫得磯穀師團寸步南進。乘此間隙,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便命孫連仲的第二集團軍趕往台兒莊大築工事,部署防務。孫部原為馮玉祥的西北軍,以苦戰著稱,最善防守。李宗仁預謀,相機著湯恩伯讓開津浦路正麵,誘敵深入,待第二集團軍在台兒莊發揮防禦戰至最高效能之時,即命湯恩伯軍團潛行南下,柎敵之背,圍而殲滅之。
部署既定。這時,板垣師團已攻下太原,這支號稱“大日本皇軍中優秀師團”,即奉命馳援磯穀。不道,在臨沂以北遭到龐炳勳軍團和張自忠的五十九軍拚死扺抗,窮數日夜反複衝殺,傷亡枕借,竟不得越雷池一步。自南京北上的援軍也被阻滯於蚌埠,難以北進。李宗仁見時機成熟,料定磯穀驕狂,必不待南北援軍呼應,便會直撲台兒莊,以期一舉攻下徐州,奪取打通津浦路的首功,遂決計請君入甕,立即命湯恩伯率軍陸續讓開正麵,潛入抱犢崗東南山區,將重砲營調回台兒莊運河南岸,歸長官部指揮。
那磯穀果不出李宗仁所料,舍湯軍團而不顧,盡其所有,循津浦路臨棗支線而下,直撲台兒莊。其軍總數約有四萬餘,擁有大小坦克七八十輛,山野砲和重砲百餘尊,輕重機槍不計其數,更有大批飛機助戰。一時,徐州城和鐵路沿線橋梁車站,被敵機轟炸得一片糜爛。
在台兒莊,磯穀命百餘尊大砲一齊猛烈轟擊第二集團軍的防禦工事,徹日砲聲隆隆,如漫天驚雷轟鳴,山搖地動,幾將那深溝高壘的村莊夷為平地,繼之乃以坦克車為前導,進行凶猛的衝擊。第二集團軍總司令孫連仲見外圍陣地工事全部被敵摧毀、城牆坍塌,敵軍怒潮般湧入寨內,即指揮部隊同敵展開激烈巷戰,據守每座民房,每座堡壘,拉鋸式地拚命爭奪。一連苦戰三晝夜,街市被敵占去三分之二,全軍傷亡已逾十分之七,彈藥不繼,漸有不支之勢,孫連仲急請指揮部允其撤退,言辭哀婉傷痛。李宗仁預算湯恩伯軍團,至遲明日中午可進至台兒莊北部,對敵實行內外夾擊,轉敗為勝,遂下了孤注一擲的決心,電複孫連仲說:“敵我在台兒莊已血戰一周,勝負之數決定於最後五分鍾,此刻退卻,即功虧一簣。援軍明日中午可到,我本人也將於明晨親來台兒莊督戰。你務必守至明天拂曉。今夜還須向敵夜襲,以打破敵軍明晨拂曉之攻擊計劃。如違抗命令,當軍法從事!”並指示道“我現在懸賞十萬元,你將後方凡可拿槍的士兵、擔架兵、炊事兵與前線士兵一齊集合起來,組織一支敢死隊,實行夜襲。這十萬塊錢將來按人平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你好自為之。勝負之數,在此一舉!”孫連仲接令,遂抱定了必死的決心,對部將悲壯地說:“我們絕對服從命令,整個集團軍打完為止!士兵打完了你們就自己上前填進去。你們填過了,我就來填進去。有誰敢退過運河者,殺無赦!”
孫連仲組織的先鋒敢死隊數百人,在敵竟日血戰、疲困已極、入夜正大鼾之時,分組向敵逆襲,猝然衝進敵陣,人自為戰,奮勇異常,手持大刀,向敵砍殺。敵出不意,倉皇應戰,亂作一團,死傷慘重,節節敗退,困守北門一隅。適值天曉,湯恩伯麾軍已迫臨北郊,切斷了敵人的退路。李宗仁遂親自指揮守軍全線出擊,一時南北槍聲大作,殺聲震天。敵軍陷入了重圍,雖欲作困獸掙紮,然血戰經旬,已成強弩之末,再無力反攻了,彈藥汽油也皆用盡,埋克、機動車輛不是被擊毀,便是陷於癱瘓。小米內旅團全軍覆滅,磯穀喪膽落魄率殘敵狼狽突圍逃竄,潰不成軍。湯軍團士氣正旺,全軍向敵猛追,如疾風掃落葉,銳不可當。敵軍遺屍遍野,被擊毀的車輛、傷殘馬匹道塞途壅。磯穀幸得板垣師團接應,方逃脫了性命。
這一戰役,殲滅倭寇三萬來人、擄獲坦克車三十餘輛、大砲機槍等武器不計其數,將窮兇極惡的磯穀師團主力徹底殲滅了。不特是中國抗戰以來一個空前的勝利,也是日本新式陸軍建立以來第一次的慘敗。捷報傳出,舉國歡騰若狂。全國各界、海外華僑,乃至世界各國進步人士,賀電、賀信如雪片飛來;當時國民政府所在地的武漢舉行了盛大的火把遊行,通宵達旦,好不隆重。李宗仁自是躊躇滿誌,樂得忘乎所以,日日陶醉於一片聲的喝彩中,卻不道日寇將以十倍的瘋狂進攻報複,大軍雲集,四麵合圍而來。頓時,徐州陷於敵寇包圍之中,危如壘卵,眼見難以挽救,李宗仁方大慌了手腳,匆忙召眾謀士集議脫險之計。終究商議出何種應付計策?李宗仁等人到底能否脫身?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