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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熱度之江湖版

(2022-09-02 10:57:50) 下一個

風雪交加,草原一片蒼茫。唯有幾裏外的鬆山偶爾射出點青色。

張布定端坐在爬犁上,手中的鞭子高高地挑在馬頭上方一尺遠處。老馬清楚知道這樣的信息: 人沒死,路沒錯。

老馬識途,這個地方這個時節,隻能有一個去處。它拉著爬犁慢慢向鬆山而去。

冬天日短,雖隻是半下午,周圍暮色已起。張布定在爬犁上哼了一聲,老馬讀出了信息,於是加速前行。

那條街道出現了,隨之還有兩旁的木屋。一切都籠罩在白雪灰霧之間,包括鬆香酒屋門前的招牌和上麵的兩盞燈籠。

老馬在酒屋前停下,喘著粗氣。剛下的雪尚未凍定,路上阻力大,這段路走著非常費力。

張布定站起來,用狐狸皮手套給老馬背上彈掉存雪,並親扶馬嘴幾次,算作表達謝意。

卸下爬犁,張布定將馬牽到酒屋側門,店小二出來,向張布定問好。並問:草料照舊? 

“照舊,外加三斤黑豆”。

小二牽馬進院,張布定走回爬犁,將上麵的水牛皮囊拿起來搭在肩上,然後走向酒屋正門。他知道。小二一會兒會出來收拾爬犁。

推門而入的時候,裏麵人並沒對張布定過分注意。基本都是生客,張布定一年也隻來兩三次。

老板娘鬆香銀鈴般的招呼給張布定增了某種身份色彩:“哎呦,張爺來了,我說早上怎麽喜鵲叫呢,快到裏屋暖和一下。”

沒人注意鬆香的邏輯問題: 大冬天,這個地方哪裏會有喜鵲。

不過人們都給張布定拋來了關注的目光。嗯,這個頭戴狗皮帽,身披狼皮大氅的高大漢子好像是有點江湖色彩。

也有不屑的,什麽江湖色彩。和鬆香有點那種關係罷了。

張布定給鬆香致謝,但並沒進裏屋。他將帽子和大氅脫下來交給老板娘,然後說:“先來碗老白幹,菜肉隨便”。

鬆香將帽子和大氅拿到裏屋炕上烘起來,然後到廚房取上一碗豬頭肉,拿了一壺酒。笑著對張布定說:老規矩,冷酒配冷肉? 

張布定笑:對!老毛病,喝不慣熱酒。

周圍人聽著別扭,什麽毛病,大冬天為啥要喝冷酒吃冷肉? 

不過大家都沒吭聲。

一個不高不低的聲音從牆角的桌子傳過來: 不是老毛病,而是不敢蹭熱度吧?

張布定聽聲立刻站起來,右手按在掛在腰間的刀柄上,慢慢朝牆角走過去。

店客們也警覺起來,他們知道,江湖要發生事情了。這個時候,最好靜默,不然什麽事都可能臨到自己頭上。

張布定走到牆角前桌子旁,看見那人麵牆端坐。

對張布定從後麵一步步逼近,那人是知道的。但他居然一點沒有危機感。有節奏地吃著菜,喝著酒。

張布定想,我出刀到他頭落最多兩秒,此人難道不是江湖人? 

不對,不是江湖人,如何知道“蹭熱度”這句江湖黑話?!

張布定忽然覺著身上一陣燥熱,頭頂居然冒起汗來。

沉默十來秒種,張布定輕聲招呼:“敢問這位爺江湖上哪道行走?張布定這廂有禮。”

這時,店裏人才驚訝起來: 啊,他就是張布定? 不是說早已遁入深山,絕跡江湖了嗎?他回來做什麽? 

那人還是麵牆端坐,輕聲說: “既然是張大俠,那就請坐吧。”,說完,將旁邊那把椅子挪開。

張布定坐下,那人剛抬頭。張布定嚇的目瞪口呆: 啊呀,對不起,不知道是。。。。

。。。。。。

老板娘再給兩人送來一壺燙酒。他對張布定說:“我說得沒錯吧,蹭熱度是有好處的。。。。”

話音未落,東屋雄雞高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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