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總統選舉有三千三百萬選民郵寄投票,約占總投票人數的25%。據估計,由於疫情的影響,今年總統選舉將會有八千一百萬選民郵寄投票,是上屆選舉的2.5倍。如此大規模的郵寄投票安全、可靠和公正嗎?
郵寄投票有兩種:一種是全民郵寄投票(Universal Vote By Mail),另一種缺席郵寄投票(Vote By Mail Through Absentee Ballot)。全民郵寄投票就是選民不用申請,就會自動收到選票。而缺席郵寄投票則需要選民提交申請,才能收到選票。缺席郵寄投票申請一般需要有合理的理由,有的州甚至要求有證人或公證人在申請表上簽字。由於疫情的影響,許多州放寬了申請理由的限製,把疫情安全擔憂也列為合理的理由,有的州沒有理由也可申請。2016年總統選舉中有兩千四百八十萬采用缺席郵寄投票,有八百二十萬采用全民郵寄投票。
接下來,就從選票郵寄給選民及選民收到選票,選民填寫選票及把選票返回選舉辦公室,和選舉辦公室統計選票和公布結果三個環節進行分析,看看大規模的郵寄投票是否安全、可靠和公正。
第一個環節,選票郵寄給選民及選民收到選票:
全民郵寄投票因選民不用申請就會自動收到選票,而郵寄選票的依據是選民登記注冊表。也就是說,凡在選民登記注冊表上的人都會自動收到選票。那選民登記注冊表的準確性就成了關鍵。但是各州的選民登記注冊表並不是實時更新,所以有誤差是必然的。比如有的選票就寄給了已經死亡的人,有的人在新、舊地址收到雙份選票。問題是各地選民登記注冊表的誤差有多大? 據報道,司法觀察(Judicial Watch)於2018年,通過法律途徑迫使洛杉磯縣從其選民登記注冊表中刪除一百五十萬名不合格的選民。司法觀察在今年年初的一份報告中指出,全國有378縣的選民登記注冊率超過100%(登記的選民人數超過實際居住並過了投票年齡的居民人數)。其中聖地亞哥縣的選民登記注冊率為117%。
缺席郵寄投票相比而言,即便無需理由可申請的,選民還是需要遞交申請和審批通過後,才能拿到選票,要安全可靠許多,從而避免全民郵寄投票的弊端。
再有就是,美國郵政能否將這數量巨大的選票及時安全地送達。當然,各州選民登記注冊表的準確性與美國郵政沒有任何關聯。美國郵政多年來,包括奧巴馬-拜登執政期間,就管理混亂,再加上郵寄信件的業務愈來愈少,從2009年開始,一直在減少與信件業務有關的設備,包括分揀設備和信箱。例如,在2012年,也是總統選舉年,當時奧巴馬的美國郵政總長帕特裏克·多納霍(Patrick Donahoe)就提議關閉223個郵件處理中心,並在5月到8月期間部分實施。據報道,2011年到2016期間,共有14000個信箱被拆除。所以,即使現在給美國郵政一大筆錢,能否在短時間內提高其處理信件的能力還是個問號。
從這一環節看,缺席郵寄投票,由於設置了申請和審批程序,所以是安全可靠的。相反,全民郵寄投票就很容易造成選舉舞弊。當然,這兩種郵寄投票方式,都會受美國郵政的影響,所以應該盡可能減少容易造成選舉舞弊的全民郵寄投票的數量,保證安全可靠的缺席郵寄投票能及時準確的投遞。
第二個環節,選民填寫選票及把選票返回選舉辦公室:
選民在填寫選票時,由於不能像去投票站投票那樣,能有中立的誌願人員幫助,據統計,有大約1%的選民未能按要求填寫選票。比如選的候選人太多,或是在候選人名字上畫圈(應該把候選人名字邊上的圈塗黑)。而去投票站投票,犯同樣錯誤的比例是0.01%,兩者相差100倍。
另外,有些州允許為候選人上門拉票的人員收集郵寄選票(Ballot Harvesting)。這種做法經常會導致那些為候選人上門拉票的人員給選民造成壓力,甚至哄騙選民。有報道說,有位瞎子的選票就是由上門拉票的人填寫的。據該上門拉票的人供述,他並沒有按該選民的意願填寫選票。的確,這種做法會導致許多的選舉舞弊。
就把選票返回選舉辦公室而言,許多州都提供多種返回選票的渠道,比如郵寄返回,直接送到選舉辦公室,或放到由選舉辦公室設立的收集箱。郵寄返回雖然比較方便,但是即使按照美國郵政檢查總長的審計報告,2018年美國郵政整體投遞郵寄選票95.6%的按時率,還是有4.4%的郵寄選票不能按時送達。另外,按照美國郵政檢查總長的審計報告,各地差距也比較大。比如,威斯康星州(Wisconsin)的一個處理中心的按時率是86.6%,而在俄亥俄州(Ohio)的一個處理中心的按時率僅為79.4%。按時處理2020年大選潛在的巨大郵寄選票,對美國郵政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直接送到選舉辦公室,或放到由選舉辦公室設立的收集箱可以緩解對美國郵政的壓力。
從這一環節看,如果允許為候選人上門拉票的人員收集郵寄選票,就會有較多潛在的選舉舞弊。針對選民未能按要求填寫選票的問題,各州也進一步把如何填寫選票寫得更明確,選民亦可直接向選舉辦公室谘詢,未能按要求填寫選票的比例估計會下降。當然,郵寄返回選票會受美國郵政的影響,但是其他渠道,雖然在某種程度上失去了郵寄返回方便的目的,但是也能保證選票能按時抵達選舉辦公室。所以,如果不允許為候選人上門拉票的人員收集郵寄選票的話,這一環節是基本上是安全可靠的,最大的威脅是郵寄返回的選票不能按時抵達。
第三個環節,選舉辦公室統計選票和公布結果:
由於潛在的巨量的郵寄投票,各地選舉辦公室能否及時並準確地統計這些選票和及時公布選舉結果,是一個巨大的問號,因為需要大量的人力來審核每一張郵寄投票是否合格。
紐約州第12區民主黨黨內提名選舉,在6月23日舉行,采用郵寄投票。區區幾萬張選票,一個月都未能公布選舉結果,其中一方還要求法院仲裁。不難想象,如果是總統大選,10倍或20倍的選票,豈不是要一、兩年的時間才能出結果。
未能及時公布選舉結果,一方麵由於郵寄選票太多,處理不過來。另一方麵是候選人對計票規則提起訴訟。比如,許多州規定,如果郵寄的選票在選舉日後抵達,郵寄的選票必須加蓋有在選舉日當日或之前的郵戳才算有效。可是有些選票美國郵政沒有加蓋郵戳,根本無法知道是何日寄出。把這些選票全部視為合格或不合格都是不公正的。如果都視為合格,那麽,那些的確是在選舉日後寄出的選票,本來不該計算在內,卻被計算在內;如果都視為不合格,那麽,那些的確是在選舉日當日或之前寄出的選票,本來應該計算在內,卻沒有被計算在內。另外,不把這些選票計算在內還會麵臨選民壓製或剝奪公民選舉權的指控。
從這一環節看,關鍵是各地選舉辦公室是否做好了應對巨量郵寄投票的準備。從目前的情況看,各地似乎都沒有準備充分。郵寄投票越多,各種問題就越多,法律訴訟就越頻繁。不能及時公布選舉結果會對社會的安定有極大的負麵影響。這一環節存在很大的隱患。
與此同時,郵寄投票,特別是全民郵寄投票和允許為候選人上門拉票的人員收集郵寄選票很容易造成選舉舞弊,使選舉喪失其公正性。在新澤西州帕特森(Paterson)市議會議員的選舉中,因選舉舞弊,有4人被起訴。法院判決要求該選舉重新舉行,法院發現有19%的郵寄選票是作弊過的。
綜上所述,選舉作為一件非常嚴肅的事,社會各界都應該維護其公正性。在沒有準備充分的情況下,除合理的缺席郵寄投票外,應盡量避免郵寄投票的方式,全民郵寄投票應該取消,因為環節越多,流程越複雜,參與的組織機構越多,其出錯的可能性就越高。能去超市安全地購物,能上街安全地示威遊行, 就能去投票站安全地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