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比利亞半島之旅 （16）孔蘇埃格拉的風車村

伊比利亞半島之旅 （16）孔蘇埃格拉的風車村

快樂玉子

2019年6月17日 星期一

早餐後離開格拉那達，驅車前往西班牙作家塞萬提斯小說《唐吉可德》描寫的風車大站所在地孔蘇埃格拉城（Consuegra），旅遊小冊上也叫她“白風車村”。

孔蘇埃格拉城是西班牙南方卡斯提爾亞曼查鄉平原上的一片農家村落，普普通通的小鎮子。如果沒有塞萬提斯的生花妙筆，恐怕誰也不會注意她。

中午時分，陽光普照。孔蘇埃格拉城的街道卻顯得冷冷清清。幾乎沒看到其他遊人，也沒有多少紀念品店，連村中居民的身影也少見。小鎮好安靜。

明媚的太陽把長長的影子打在街邊光禿禿的土牆上。光影緩慢移動，幾隻雞和狗在光和影裏穿梭嬉戲。靜得讓人覺得有些寂寞的小村鎮。

導遊說，這裏的年輕人大多外出務工了，留下的大多是退了休安享晚年的老人。

開了四個小時車，該用餐了。

午餐安排在鄉土氣息濃鬱的農家大院。餐館內外，散散落落到處是昔日農人們用的壇壇罐罐。常年不用的石磨閑置在風吹雨打中。舊時的地窖，斑駁的窖牆，窖口雜草叢生。不知地窖是否還在用？

庭院裏好幾顆大樹，綠葉下綴滿黃綠色小果。是橄欖？是橘子？大家饒有興趣地猜。

餐館老板大概曾經是農人，餐館裏擺設著陶製的壇壇罐罐。餐桌和餐椅都是木製的，木桌上鋪著小木簾餐墊。上菜用的也是陶碗陶盆，非常古樸本色的農家飯店。

飲一口當地自釀的甜甜果酒， 甜甜酸酸的果香。南瓜土豆都是地裏收的，南瓜湯吃得出新鮮瓜果的清香，烤雞更是接近家常飯的口味。

尋尋常常的一頓農家飯，吃得是主人的樸實和溫馨， 小鎮人平和簡單的日子。

一路雞鴨魚肉，吃過一抹嘴很快就忘，孔蘇埃格拉城普普通通的農家飯卻至今記憶猶新。

塞萬提斯小說裏描寫的風車群坐落在孔蘇埃格拉城附近的山丘上。十二座風車在山脊上呈直線排列。選擇一個角度，才能看到全部的風車。

順階梯爬上土丘，站在高坡上望著排列成行的白色風車，還有不遠處的一座古老城堡。

風車太老了，車輪已不再轉動。巍然不動的風車，宛如曆經滄桑的老人，孤獨無語地守候在屬於他們的天地之間。

耀眼的白色風車，黃色的古堡，無邊無際的綠色原野，不可多得的古樸靜謐的鄉村油畫。

那位騎著瘦弱老馬，手持生鏽長矛，頭戴破舊頭盔，瘦削且麵帶愁容的沒落貴族堂吉可德慢慢地從陽光中浮現出來，他與自己想象中的巨人—風車，拚盡全力無休無止地戰鬥著，直到筋疲力盡。

塞萬提斯筆下的那場風車大戰寫得如此生動幽默，麵對熟悉的風車，不由讓我睹物思人。風車依舊，斯人已去。仔細玩味那番場景，卻讓人笑了又想哭。

無數文學評論家絞盡腦汁，對堂吉可德人物眾說紛紜。有人視他為英雄化身，是堅持信念、憎恨壓迫、崇尚自由的代表；也有人認他為空想家，沉溺於幻想脫離現實、動機善良卻又行為盲目的典型。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滄海桑田，曆史翻過了數百年，唐吉訶德早已作古，可他的靈魂似乎離我們並不太遙遠。偉大作家筆下的不朽人物往往凝結著芸芸眾生的複雜人性，在一代代人身上找到熟悉的影子。

走近風車，發現每座風車下存有一個小小空間。第一座風車內部提供遊人觀賞風車的內部結構。其餘皆小店，各個店內容大同小異，賣酒賣飲料賣紀念品。

沾染了小鎮人的慢節奏，我一個個風車慢慢逛。終於找到導遊推薦的好東西：黑色和白色的鬆茸橄欖油，13歐元二瓶。不是購物團，放心大膽購物。導遊說得對，她確實物有所值。

有座風車小店門口站著唐吉可德鐵塑。孩子們走上前，與這位瘦弱滑稽的塑象嬉戲合影。

站在高高的山丘上，居高臨下觀望孔蘇埃格拉小鎮，零零落落的農家小院點綴在卡斯提爾牙曼查的平原上，被大塊黃色和綠色切割的農田包圍著，天然無修飾的田園好風景。

可惜沒有長焦鏡頭，無法留下腳下美麗的平原和村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