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洛哥紀行 （5）藍色山城舍夫沙萬

摩洛哥紀行 （5）藍色山城舍夫沙萬

2019年11月26日晴。
來摩洛哥，藍色山城舍夫沙萬Chefchaouen肯定是要去走一走的。舍夫沙萬坐落在裏夫山脈（Rif Mountains），從丹吉爾開車約二個多小時。
旅遊大巴在曲曲彎彎的山路盤旋，導遊薩伊有聲有色地給大家說故事。這裏本來是貧瘠的荒山。近些年來國王鼓勵開發水資源，修水庫引水上山。有了水就有了綠色，山坡上到處是樹。除了橄欖樹，還有一種像橄欖樹形狀的銀樹，葉子會發銀光。山裏人種洋蔥地，主要靠養山羊綿羊和養牛為生。山羊價格越來越貴，四五百歐元一隻。一戶人家買不起一整隻羊，隻好幾家合著買。羊奶羊奶酪和羊肉都是過年過節禮尚往來的最佳禮物。
沒想到土生土長的摩洛哥人薩伊也對摩洛哥男人多有微詞。男性為中心的國家，男尊女卑太明顯。男孩理所當然接受教育。女子因為要嫁人，父母不願意花錢送她們上學。2004年摩洛哥推行強製教育，無論男女必須入學。但山裏人傳統觀念根深蒂固，女人上學機會比大城市少了許多。山裏人大男子主義特別嚴重，男人們大多在家喝酒喝咖啡，女人家裏家外忙不停。怪不得路上兜售圍巾紀念品的大多是女人。
摩洛哥的大學教育製度不錯，連讀藥劑師醫生和律師等熱門專業全都是免費。一旦畢業，義務為政府服務二年後，就被允許自由開業。
大巴七彎八拐進入裏夫山脈深處。狗兒在小丘上趴著打盹兒，周圍幾乎不見房屋和人影。山裏真安靜。離舍夫沙萬山城不遠了。
聽薩伊介紹，十五世紀時舍夫沙萬隻是一座堡壘。西班牙獨立時，許多流離失所的摩爾人從歐洲逃到該山城。山路彎彎，當年摩爾人可謂曆經千辛萬苦。幾百後，山城人的生活習俗和語言都刻下西班牙人的影子。
藍城舍夫沙萬到了。登上幾個台階，便是綠樹成蔭的街心公園，當地人心中的時代廣場。廣場正對著兩座看起來像動物頭角的山丘，山城名字由此而來。“舍夫”意為看（looking ），“沙萬”意為山的觸角（Horn）。“看觸角“，浪漫的藍色山城卻有這麽個土得掉渣的名字。
穿過花園便是小城的標記，藍色山城的街景畫。畫麵清一色的藍色，純淨神秘。遊人們紛紛與其拍照。那鋪天蓋地的優雅藍色讓我想起景德鎮的青花瓷，幹淨細膩雅致。
別以為小城的藍色來自藝術家的靈感，那份藍隻是小城人生活智慧的結晶。山裏各種昆蟲多，當地人發現藍色有避蟲作用，故將街牆巷角都漆抹成了藍色。“無心插柳柳成蔭”，小城人萬萬沒想到，無意間營造出的詩情畫意促成了小城的新生涅槃。
山城的房屋依山勢而建，階梯不少，出門便要爬上爬下。摩洛哥人將老城叫麥地那（medina）。舍夫沙萬的麥地那坐落在山穀東北坡上。
藍色屋牆配上西班牙安達魯西亞建築風格的紅色波浪形瓦屋頂，常令我生出又回西班牙的恍惚。
整個城市街道和門窗滲透了藍的氣息。通常藍色讓人聯想起憂鬱傷感，但在古老的舍夫沙萬，滿眼的藍卻顯得明亮溫暖充滿活力。
穿梭在蜿蜒的巷弄，每個角落都是藍的驚喜。
山城人靠旅遊支撐著經濟。餐館不起眼的小門臉，進門卻另有天地。四層樓的餐廳，每一層都裝飾得別有韻味。這裏的雞塔吉給我的印象深刻，雞胸脯、橄欖、杏仁幹、幹棗、橄欖、和洋蔥等，山城人挺實在，各種當地山貨熱熱鬧鬧一大鍋，味道很不錯。沙拉是當地新鮮蔬果，配上山裏聞名的山羊奶酪，風味獨特。
站在餐館頂層一覽整個舍夫沙萬的風景。西班牙清真寺（Mosquée Spanish Mosque）的高塔就在眼前。清真寺不遠處坐落著數百年前的古堡。
相比其他古城，舍夫沙萬山城給人帶來的是安靜和悠閑。
山城人在自家揉完麵團，送到街頭烘焙房烘烤。古老的炭火烤製法，用得是山上砍下的碎木枝。山裏人日子過得消停，大把時間把玩時光。
路過一漂亮街角，遇到個玩貓的人。貓似乎聽得懂主人的話。主人悠哉悠哉無所事事，逗著貓兒找樂。我們午餐前，貓和貓主人在那裏。吃完飯，人和貓還留著原處。
山城的貓特別多，滿街遊蕩。貓兒們在小攤前、在街頭長椅懶懶地睡覺，有的貓吃飽了沒事幹，在街頭巷尾調情打架。貓和人一樣食飽喝足後便開始求淫欲。
街上榨果汁的小攤特多，攤主人無所事事地捧著個石榴慢慢地揉，揉軟了好剝皮。
山裏出堅果。杏仁用石磨手工碾磨成醬，加入自產的阿甘油（360DH一瓶）和蜂蜜，便是一道美味甜點，攤主熱情地邀遊遊人們品嚐。味道的確不錯。地道的有機食品，可惜瓶瓶罐罐不方便攜帶。
一個賣毯子賣銀器賣傳統工藝品的攤主邀我們看看他的貨。山裏人厚道老實，我們參觀一番並沒有買，他也不死纏爛打。
數百年曆史的山城，建築物也都上了年紀。老城老街老巷老屋，能牽動遊人的大概就是這份“老”的魅力， 那份“老”的悠閑自在和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