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雲煙深處 （13）刻入血肉的時光

【原創小說】雲煙深處 （13）刻入血肉的時光

快樂玉子
“不行，你個單身女孩子留個男同胞過夜，別人曉得了不知怎麽嚼舌頭呢？我不能壞你名聲。”
“你不說我不講，隻有天知地知。”她說，“再說你是我男朋友，大不了我們結婚。”
一聽這話弘不語，過了片刻，起身拿傘，“我該走了。”
“不可以。我還沒有同意呢。”苗子堵住他的路。
“別任性，讓我走吧。”說著試圖朝門的方向走去。
不能讓他就這麽走了，冒著風，頂著雨，萬一發病了。苗子急得不知怎麽辦，禁不住掉下淚來。
“別這樣。我好好的，沒事的啊。”他見不得她的眼淚，不停地安慰她。
想到他的病，她止不住抽泣起來。他於心不忍坐在她身旁。
無語坐了好一會兒。
“苗子，你知道的，我心裏也不想走。”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手裏，溫柔地撫摸著。溫暖順著他的手指流到她的心裏。
“我不能留下來，因為我們倆不可能有未來啊，你明白嗎？”
“不明白，不就是生病嗎？有什麽大不了的。我陪你不行嗎？”她兩眼含淚緊緊拉住他。
“不行，我心不忍。”他想掙脫。
“你就忍心扔下我一個人傷心。你知道，有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多麽開心。”
“你說出了我想說的話，” 他情不自禁一把摟住她的肩，“你知道嗎，你不在時，我分分秒秒想的都是和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他的眼圈紅了。
“留下吧，大下雨天，我真的不放心你走。要不我們都不睡覺，坐著說說話。“她幾乎在求他。
他不忍心地點點頭。看了看身邊的一張床和一條被子。
他們麵對麵坐著，靜靜地聽窗外的風雨聲。風一陣緊似一陣，吹的樹枝唰唰地響，還有樹葉被吹落的嘩嘩聲。
久久坐著，感覺有些冷。苗子不由打了個寒戰。
弘看了看她，“如果你不在意，咱們就一起睡吧。”說著沒脫衣服就鑽進被窩。“來吧，再坐下去，你會凍病的。”
苗子也和衣躺下來。她盡量靠睡邊，為給他留出更多空間。
“你別半夜翻身掉下去。”他說。
“不會。”她答。一個大男人睡在身邊，她不好意思靠太近。
“想不想中間放個枕頭隔開？你現在做女扮男裝的祝英台是否太遲？”他的幽默讓她放鬆許多，朝中間挪了一點。他也往中間靠靠。彼此觸到對方身體的溫暖。
“什麽也別想，隻當是一對小兄妹。”他好像在對自己又像在對她說。
“嗯”她把頭枕在他伸過來的手臂上。
她在他身邊，聽得見他的呼吸聲。
隔著衣服他還是感覺到她肌膚的氣味，不由摟住了她。
他輕撫她的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嘴。苗子一言不發，默默地享受溫柔的撫摸，他們的心漸漸地融化了。
“我一定要嫁給你的。”她在他的懷裏說。
“你是個傻丫頭。”他把嘴貼在她的額，小心翼翼地吻了一下。
“你，”她欲言又止，熱烈地望著他的眼睛。
他看著她眼睛裏的自己，沒有說話。
她感覺到他的身體開始發燙，像一團燃燒的火。她的身體也熱起來。
他摸著她發燙的麵頰，“不要考驗我，我不是聖人。”
“我也不是。”話說出口，她的臉羞得更紅，
他看著她火熱燃燒的眼睛，她激動地聽他熱烈奔騰的心跳。
“不要想那麽多，今天就是永遠。”他動情地聆聽她柔柔的似從雲端飄來的聲音，“明天無法預測，好好把握今天。”
他沉默著，隻是摟緊她滾燙的身體。
不知過了多久，弘終於開口，“我最怕許諾別人，因為蒼天沒有給我明天。少一點期許，少一份失望。但是今天我答應你。 再過四天，醫生的檢查結果就出來了。如果蒼天憐我如我的願，我會正大光明的向你求婚。假如__，”
苗子沒有等他說完，就用手捂住他的嘴。 “沒有假如，明年今天就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求你讓我說完好嗎？”弘的聲音有些沙啞。“如果命裏注定我隻能孤獨地離去。我不能也不想讓你與孤孤單單的思念為伴。我的心屬於你。若來世有緣，我一定好好守護你一輩子。”
苗子的眼淚滾了出來。他一邊擦一邊說，“我會在天上看著你，看著你笑，看著你和一個配得上你的人好好過日子。你孤獨時就悄悄對著天空叫我一聲，我的靈魂會飛到你的身邊，陪伴你。”
苗子禁不住自己的眼淚。他擦著勸著，“別哭了，別哭了。“
突然他拿起苗子的手臂重重地咬了一口。“送你一個手表。”
她手臂上留下一圈圓圓的牙齒印痕。
他強打起笑容，“不哭了，看看你的手表，你哭了多長時間？”
苗子好不容易止住眼淚。
他伸出手臂說，“咬痛你了吧？來，你還我一口。“
苗子真咬他一口，像似要宣泄一肚子難忍的痛和悲，又像似把他們的時光刻入彼此的血肉。
“哎喲，這不是排骨是肉啊，你真狠得下心哪？”他誇張的戲語緩和了淒淒慘慘的氣氛。
苗子凶巴巴地答道，“你瞧著吧，我不會放過你的。” 
“好吧，咱們老老實實聽老天爺的旨意。”
兩人和和平平地相擁躺著。
雨接連下了三天。弘陪苗子呆了三天。
仿佛在一起渡過了三年三十年。彼此之間那麽欣賞融洽。每個眼神和心跳刻下他和她深深的依戀。他們都在心裏默默祈禱，懇求蒼天保佑，保佑他們擁有天長地久的未來。
第三天早上，太陽出來了。他必須回去了。二人心照不宣，都忐忑不安地記掛醫院的檢查結果。
他出了門又回來。 
吻吻她的額頭，“謝謝你，我的小丫頭。”
柔情的眼波淹沒了她的心。
“多保重，一有結果就寫信來。”好害怕他走啊，她不能沒有他。
“放心，一定馬上告訴你。”弘應道。
弘走了幾步，又回頭朝她揮揮手。“回去吧，下次來接你一起回去過新年，我們一起去看新上演的話劇。”
弘的身影看不見了，留下苗子孤孤單單站在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