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無章可循】（9）為自由幹杯

原創小說【無章可循】（9）為自由幹杯

快樂玉子

多倫多的春天很短，像一陣微風悄然刮過，還沒來得及享受春風的溫暖，夏天匆匆地來了。熱烈明媚的夏日陽光為人們帶來朝氣和活力。三個好朋友找了個機會湊到一起。
“咱們坐在外麵好嗎？”索菲一進餐館就看上了門外大紅太陽傘下的方桌。
“你坐這邊。”安琪把有傘遮陰的位置留給苗子。她知道苗子不喜歡坐在直曬的陽光下。
她們大概有二個多月沒有機會一起好好聊天。三人像走馬燈似的輪流出差，東奔西跑地在不同城市奔波忙碌。
 “為我們的聚會和獎金幹杯！”索菲舉起酒杯。
安琪和苗子趕緊拿起杯。
“幹杯！”紅紅的葡萄酒映著她們快樂的笑容。這麽多天，總算辛苦沒有白費。這個季度她們仨都得到喜人的獎金。
她們邊吃邊聊天。
“你今天氣色真好。”苗子看著索菲紅潤光澤的臉說。
索菲眼神陽光明媚。大概她與麥克和好如初了吧。
“是嗎？太好了！”索菲又舉起酒杯。“為我的自由幹杯！”
“自由？！”她們兩個有些迷惑。
“我離婚了，為我重新加入自由的單身漢行列幹杯吧。”
“離婚！是真的？”不敢相信索菲居然能笑嗬嗬地說出離婚兩個字。
“真的。”索菲肯定地點點頭。“麥克是同性戀，我們辦了離婚。”
“你真舍得離開他？沒有任何其它的選擇？”苗子不甘心地問。
“能夠有什麽選擇呢？也許我們一開始就是錯。他找我，因為我身上有傑米的影子，因為社會輿論和法律不允許他們在一起。”
苗子知道索菲的苦惱，如此結局她的心一定很痛。二十年的時光，感覺像一場陰差陽錯的鬧劇。“就這麽結束了？”她不知道問自己還是問索菲。
麵對好朋友詫異的目光，索菲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我不想讓二個相愛的人互相折磨。”
“你愛他，他愛你嗎？”安琪不平。
“我對他是愛情，他對我是親情。他有他的愛情。我們的愛在二條不同的地平線上。永遠不能相交。既然不能合二為一，還是分開吧。最起碼他會活得輕鬆快樂。”
“那你呢？”苗子忍不住打斷她。
“我？一開始我也想不通。我們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為什麽他的心始終放不下傑米。”索菲喝了一口酒，心平氣和地說，“如果換個角度想，他活得更痛苦，他愛的是一個人，可隻能和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他為不能愛自己所愛而偷偷傷心，又為迎合社會，迎合一個他不愛的人，時時處處苦逼自己扮演彼此相愛的角色。他把陽光帶給我和我的孩子們，自己卻在無以言說的矛盾中掙紮，他心在痛，我能好過嗎？這二十年他對我對孩子盡心盡力無微不至。他活得更苦了。 既然彼此不能開開心心一起生活，還不如分開。為他的幸福，也為我的解脫，來幹杯。”
安琪和苗子都沒有動，她們有點懵，她們不相信索菲能這麽幹淨瀟灑地把麥克從自己的生活中踢出去。二十年的感情不是一張舊報紙說扔就能扔的掉。
“你確信你能徹底忘了麥克？”安琪問。
“幹嘛要忘記？現在我是他姐，他是我弟，我們的感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真誠這麽親密無間。
安琪和苗子不知道說何是好。姐弟相稱算是對他們二十年感情的一個交待，對彼此都不那麽傷害。
“你們就這麽分開了，房子怎麽辦？”安琪問，無論什麽關係都必須麵對現實。
“給他了。他有對象，結婚需要房子。我妹妹一個人住，我正好有機會陪陪她。”索菲。
“你總不能一直住在妹妹家吧，你那麽喜歡自己的大房子。”苗子說。
 “麥克也這麽說，他說他搬出去，我不肯。他又說要貸款給我買房子。我沒有同意。我不想一個人住，孤零零的。等我找到男朋友時，再考慮房子吧。”
苗子聽她這麽說，也不問了。她知道索菲那麽愛麥克，她真的把麥克當親兄弟了。
“麥克什麽時候結婚？”苗子腦子搭錯筋，問這麽個不該問的問題。
索菲說，“不知道他怎麽想的，他說他們倆有約定，等我找到歸宿再結婚。”
麥克啊，他是不想傷了索菲的心。
“你真的還想結婚？”安琪問。
“為什麽不想。我和麥克都應該有自己的生活。哦，你們要是看到什麽好男人，別忘了介紹給我。”
“看來你還真從麥克的陰影裏走出來了。”安琪笑了，苗子也很高興。
索菲的電話響了。她拿起一看，是麥克的電話。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索菲走到一邊。
“你能不能馬上回來？”麥克的聲音焦急又無奈。
“發生什麽事？”
麥克簡短地敘述事情的來龍去脈。剛才南西去找索菲，無意中發現麥克和傑米在一起，索菲卻不在。她老人家發火了，“說過多少次，怎麽就是聽不進？”一想兒子大了，又不能罵。不由得長長的歎口氣。“二十年同床共枕，木頭人也唔熱了。你就不能愛她一點，非要和這個人粘在一起。萬一索菲看見，會多傷心啊。”
南西的話讓一旁的傑米十分難堪，他想回避一下說，“我出去了。”
“不。”麥克一把拉著他的手，“媽，我和索菲離婚了。”
“離婚了？！你是個混蛋！離吧。我沒有你這個兒子。”老人扔下了她憤怒的聲音，流著眼淚，顫顫巍巍向外走。
南西有高血壓，擔心她受了刺激血壓會出問題。麥克後悔了，自己不該這麽魯莽衝動說出真相。他懷著歉意堅持要陪南西回家。
“我沒有你這個兒子，我自己能走。我找索菲問問去。”南西甩了麥克的手堅決不要他送，“你去陪你的那個人吧。”說著執意要出門。
麥克沒有辦法了，隻好向索菲求救。
“這件事應該由我來向媽說，你太莽撞。我馬上過來。”索菲匆匆提了包，“對不起，我先走了，南西和麥克鬧起來啦。”
索菲風風火火地走了，留下安琪和苗子一頭霧水。兩人都已經離婚了。麥克和南西有矛盾，她幹嘛還那麽起勁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