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無章可循】（7）我是不是老了？

原創小說【無章可循】（7）我是不是老了？

h快樂玉子

夕陽西下，漫天晚霞染紅了天空。遠處的雲彩高樓和近前的大樹草場，浸染在絢麗溫馨的霞光裏。柔和的紅光瀉進教室，苗子一抬頭，好漂亮的紅霞！豔麗的紅光就像嬌羞嫵媚的少女，依戀她心中燦爛的太陽。
她不由走到落地窗前，透過玻璃遙望窗外。九層樓上視野開闊，能看得很遠。那霧煙氤氳雲天一色的地方是不是安大略湖呢？
“你還沒有回家？”背後有聲音。
苗子一回頭，見是索菲。
“整理教室呢。”
“也就是你，什麽事都親身親力。搞衛生有清潔工，清理電腦有電腦技師。管你什麽事。”
“下星期一開新課，看一看教科書和學習材料是否有缺。”苗子不想在這些細節上出問題。
經濟形勢的大環境不盡人意。裁員風波此起彼伏。她能在培訓部門堅守不變，靠得是自己的智慧更是盡心盡力的勤奮努力。
“你怎麽也在這裏？”苗子猛然想起，索菲今天沒有課。
索菲望著窗外的風景，“我來陪你看晚霞，日落真漂亮。”
苗子一聽此言忍不住笑，“你個大忙人，何時生出這番閑情逸致，來陪我看風景，鬼才信？”
索菲屬於雷厲風行說幹就幹的行動型性格。家裏家外大事小事好像少了她就轉不起來。她妹妹她女兒買房子，她陪著跑東跑西。“買房子也是投資，房子選得好，回報率就高。”她幫著拿的主意，後來房子升值了，你看她，得意自誇了好幾回。索菲勸苗子好幾次，讓她換個大房子。苗子笑笑，不是人人都有麥克這麽勤快細心的老公作後盾。
索菲歎口氣說，“不想奔命了，忙得像個沒頭的蒼蠅，沒什麽意思？”
“這可一點不像你說的話。”苗子發現一貫精神抖擻的索菲，今天的情緒顯得低沉沮喪。
麥克依偎在那個男人臂中的情景在眼前閃現。索菲難道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不可能吧？苗子否定自己的猜疑。索菲這個人藏不住事，以她的脾氣秉性，這麽大的事情，不氣得暴跳如雷才怪。
“什麽事，讓老母雞不高興了？”苗子半開玩笑地問。
“你有沒有覺得我老了，老得沒了魅力。”她頓了一下，問她。
“你沒事吧？”苗子聽她問這話，覺得好笑，“象你這麽精力旺盛鬥誌昂揚的人，離老還有好長一截呢？你要老了，我就該退休了。”苗子比索菲大幾歲。
“唉，你不明白，我說的是在男人眼裏。”
聽她這麽說，苗子提高了警惕，莫非她感覺到麥克的離經叛道。
“和麥克吵架了？”苗子試探地問。
索菲搖搖頭，“真吵架倒好了。麥克從來不和我吵架。一遇上事，他就不說話。就是你死纏著追問，也沒有用。”她望著窗外，沉默了。
是麥克讓她還是怕她？夫妻間誰能一輩子如膠似漆從不吵架？苗子想象得出彼此沉默時，雙方的無奈和無措。
“發生什麽事了？”苗子關心地問。
索菲盯著遠方的雲，不作一聲。
要不要告訴她電影院見到麥克的事情？苗子幾次想開口，嘴張開又閉上了。“也許麥克隻是一時迷糊，二十年的感情，他不會輕易放棄。”“真相有時比謊言更傷人！”安琪的話阻止了她的衝動。不能做出破壞好朋友家庭，傷了好朋友心的傻事。
索菲突然轉過臉，對苗子說，“他不想碰我！”
“麥克？！”苗子一驚。
“是的。”索菲又生氣又委屈地一拳頭砸在窗框上。
苗子把索菲拉到座位上，誠懇地說，“如果你想告訴我，你就坐下慢慢說吧。”
索菲坐下了，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苗子問，“什麽時候開始的。”
“大概一個月吧。他先是說身體不好。後來又說工作忙，沒有精力。你知道我這個人大大咧咧，前一陣子我出差又多，也沒有太放在心上。昨晚，我非常想要，他卻支支吾吾地回避。我也不瞞你，從結婚起，在性生活上，總是我占主動他配合。他有時候十分害羞，扭扭捏捏的不爽快。但昨天晚上，不管我怎麽逗他，他就是沒反應。你說，我是不是老了，沒魅力了？”象被霜打的茄子索菲耷拉著腦袋。
女人的美麗和幸福需要情感的滋養。可最傷女人心的往往是她最鍾情的男人。
“索菲，不要責怪自己，你不老。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對自己要有信心。”苗子試圖撫慰她。
索菲的聲音沙啞了，“我發現，最痛苦的事就是對自己失去了信心。我昨天做了件很可笑的事。我妹妹常笑我不注意打扮自己。聽她的話，我特地去買了件性感的睡衣。結果呢，他連看都不看一眼。他變了，我不知道自己怎麽做才能讓他回到從前。”
“為什麽不找他談談？”
“談過的。”
“我問他為什麽討厭我，不想碰我。他說，他沒有討厭我，隻是他沒有興趣過性生活。夫妻之間沒有性還是夫妻嗎？”
“你有沒有想過他在外麵有人？”苗子小心謹慎地試探。
“不會吧，除了我，沒看他和任何女人交往。”
索菲思路完全正常，誰會想得到和自己生活了這麽多年的男人，會是同性戀呢？
苗子絞盡腦汁在想，怎麽能啟發索菲改變思路。
“你覺得他現在還像以前一樣在意你？”
“他還像以前一樣對我體貼入微，事事處處為我想為我做，除了性生活。”
看來麥克也處在矛盾掙紮的漩渦裏，不比索菲好過。
苗子想，與其讓二個人生活在日複一日的痛苦煎熬中，還不如讓真相早日大白，長痛不如短痛。 說開了，或許能盡早想出解決問題的出路，彼此都能盡快脫離苦海。
苗子於是說，“如果你覺得他還在乎你，你應該開誠布公與他談一談。告訴他你的痛苦，告訴他因為他的所作所為讓你對自己失去信心。對他講，無論發生什麽麽事，都不要讓你蒙在鼓裏。不管是你的錯，還是他的不對，你需要知道真正的原因 。如果他對你沒有愛情了，至少你們還有二十年積累的親情。請他讓你和他一起麵對真相。哪怕是分手，但千萬不要隱瞞敷衍你。”
索菲聽完她這一番話，想了想說，“還是你能說會道，你的話有道理。我老是問他，我做錯了什麽？為什麽他不願意碰我？我越問他越不肯說。看來該換個角度與他談談。”
“是啊，耐心的交流，不要急躁。不管聽到什麽，要冷靜別衝動啊。”苗子小心翼翼地叮囑，心裏好痛，索菲知道麥克是同性戀會不會瘋掉。
“好的，我一定試試與他談談。”
天色漸漸暗下來，該回家了。二人一起出了教室。
“明天見。”索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裏。
“但願麥克能回心轉意別在心猿意馬了。”苗子真心為她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