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之旅 (13)內羅畢見聞之一
快樂玉子
2017年8月17日星期三上午
推開費爾蒙特(Fairmount )酒店的窗戶,樹葉花叢和草地上到處滾著水珠。昨晚下了些小雨,內羅畢的空氣濕漉漉的,心情也是濕漉漉的。
我對自己說,“馬上要出去玩,不想它了。”
話雖這麽說,還是懷一絲僥幸拿起手機輕輕地按鍵,屏幕一片漆黑,仍然是讓我去蘋果店複新的提示。
昨晚在微信傳照片時不知是酒店網速太慢還是照片量太大,突然死機了。一想起在飛機上航拍的瀑布美景,與獅子同行的生動場景,還有當其它人在車上打瞌睡時我辛辛苦苦拍得許多街景可能丟失,好生煩惱。
“你不是發到微信上嗎?我相機裏有許多照片。不要著急。“先生說。
我和先生帶了二部手機二個相機二個錄像機。隻是壞了的是這幾天我拍照最多的一部手機。
女兒半夜打電話來,“出來旅遊,經曆就是收獲,照片是其次。好好睡覺,接下來的幾天有許多好風景等著你拍。”女兒寬慰我。
“別著急,下午抽個空帶你到蘋果專賣店去修。”地陪小吳安慰我。肯尼亞新換了當地的中國人導遊。
同行的朋友Joe 知道後說,“我會把我的照片存到雲上,你寫博客時任意選用。”
周圍這麽多溫暖的人,潮濕的心像窗外的天,漸漸地雲開日出。
導遊Stephen告訴我們馬雲上個月來內羅畢,就住在費爾蒙特酒店。“酒店很高級,地理位置也好,不多遠就是內羅畢大學。”
酒店逛了逛,四處熱帶樹木花草,形態各異爭奇鬥豔。我和先生都被宛若仙鶴翹首般的花吸引了。花兒的形態奇特色彩豔麗。問了一大圈,沒有一個服務員知道她的名字。上網一查,她叫鶴望蘭,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天堂之鳥。此花來自南非,東非人不知道她也情有可原。
內羅畢的名字在當地馬賽語是“涼涼的水”(Cold Water)的意思。早晚空氣清涼幹爽,要穿長袖外套。
非洲之行改變了我對非洲的許多偏見和誤解。總以為肯尼亞氣候炎熱,孩提時代的誤導背了大半輩子。
肯尼亞位於熱帶季風區,大部分地區為熱帶草原氣候。一年二個雨季4-6月和10-11月。間隔的雨季讓植物得到足夠雨水的滋潤。豐厚的植被有益於調節了氣溫,怪不得上海酷熱時不少肯尼亞人紛紛返回非洲避暑。八月的內羅畢,中午也就二十六七度。
非洲氣候與亞洲美洲不同,南方涼快,越向北走越熱。記得那年去埃及簡直酷熱難耐。
酒店的自助早餐品種豐富,各色蔬菜水果還有煙熏沙門魚。高級酒店的餐館飲食通常不會讓人失望。
酒店前台,二十元美金換來二千元肯尼亞先令。皮夾子一下子鼓起來許多。前台的工作人員態度十分熱情,隻是工作效率不敢恭維。換二十塊錢跑了三趟,說是要預定現金。
肯尼亞通用美金,但有些小商小販還是願意收先令。今天要去肯尼亞市中心逛逛,帶些零碎先令以防萬一。
大巴剛上主道就被堵住了,地陪小周說,“堵車現象內羅畢人已司空見慣。”
堵車乃現代大都市的通病。內羅畢是肯尼亞首都,她不僅是東非最大的城市,也是非洲數一數二的國際化大都市。隨著肯尼亞經濟貿易的快速發展,內羅畢已逐漸趕超埃及的開羅和南非的開普敦,成為非洲經濟文化貿易的中心。越來越多的人移民到內羅畢,享受現代文明的大都市生活,當然也逃不脫發展中城市的種種弊病,比如堵車和社會治安。
地陪不斷看時間生怕耽誤預定的行程。其實多停一會也無妨,有時間觀賞城市風景。
內羅畢的街市很有特色。鱗次櫛比的現代化高樓,繁忙擁擠的公共交通,熙熙攘攘的人群,色彩豔麗的非洲服裝,還有高高的芭蕉樹、芒果樹、椰子樹、和棕櫚樹。濃濃非洲風情的現代化大城市。
不少地方一座座正在建造中的樓房拔地而起。高高的大吊車,紛紛揚揚的塵土,一派欣欣向榮蒸蒸日上的氣象。
大巴士堵堵停停,Stephen生怕大家等得不耐煩,不停地分享他的非洲見聞。“你們猜誰是富人,住獨立屋還是高樓公寓?”
“是獨立屋吧?”遊人猜。
“錯,是公寓!這裏社會治安差,住獨立屋容易被搶。高層公寓擁有安全防衛設備,二十四小時保安,還有各種娛樂設施。但凡漂亮公寓居住的都是有錢人。”
終於到了位於市中心的肯尼亞國家博物館(Kenya National Museum)。
展覽館外的草地裏散落著各種動物雕塑作品如大象鱷魚,正門前是一座母子相依的塑像和一座生命之樹的鐵塑。叢林,人類和動物,這就是非洲與其它地方不同的地域風貌。
進展覽館可以帶相機,但不能帶背包。排隊寄存包太花時間,辛苦Stephen一個人守著一大堆包。
來內羅畢若不去參觀肯尼亞國家博物館將是一大遺憾。她是非洲最為著名的博物館之一。上下二層,共十六個展覽廳,收藏了肯尼亞曆史文化、自然生物、人文藝術的大量展品。
館內工作人員不時給一波波來訪者提供不同主題的專講。印象最深刻的是人類搖籃(Cradle of Humankind),生命圈(Cycles of Life),肯尼亞曆史(Kenya History),哺乳動物廳(Hall of Mammmals)和東非鳥展(Birds of East Africa Exhibition)的幾個展覽廳。
曆史悠久的非洲是人類發源地之一。展覽館的古人類展品最為著名。館裏收藏了在非洲境內出土的不同時期的猿人、直立人和智人的古人類化石。
1984年在非洲境內發現的“圖爾卡納男孩” 是目前全世界保存最為完整的一具古人類化石,科學家們在這個來自160萬年前的12歲男孩的骨骼化石中發現了古人類與現代人類的諸多相似,科學地證明非洲與遠古人類的源遠流長的聯係。
著名的“肯尼亞平臉人”更是古人類研究的重大發現。在肯尼亞北部圖爾卡納湖西岸的半沙漠地帶,人類學家出土了“肯尼亞平臉人”的古人類頭骨化石。這些頭骨碎片經專業人員拚合修複後,已成展覽館的珍藏。
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是相當完整的頭骨。人類學家發現古人類大腦很小,牙齒也不大,卻有一張與現代人驚人相似的平臉。
展覽館的工作人員告訴我們,考古發掘的化石證明,人類在肯尼亞地區活動和居住的曆史可追溯到三百五十多萬年前。盡管“肯尼亞平臉人”是否屬於一個新的原始人種還有待於進一步研究,但這些化石為我們揭示人類誕生演變和進化這些遙遠神秘的迷底提供了彌足可貴的佐證。
很難想象古人類所生活的肯尼亞是怎樣的一番自然風貌。但現代非洲人的許多生活習俗在傳統肯尼亞人從生到死的生命圈裏可以找到曆史延續的痕跡。
偌大一籃子葫蘆再現了傳統非洲的社會結構。不同形狀的葫蘆代表不同部落,頂端最大的那個葫蘆象征最有權力的首領。複雜的社會關係隻不過一堆葫蘆而已,別出心裁的社會學原理,簡單樸實又意味深長耐人尋味。
傳統肯尼亞人的名字猶如身份證。嬰兒落地,其出生時的年月日時辰和季節就是其名字。一叫名字就一目了然其年齡。
“如果雙胞胎,那不同名了?“我好奇。
講解員解釋,“不會的,他們會變換不同的元音字母前綴來予以區分。”
傳統的肯尼亞是遊牧民族,男婚女嫁,最體麵的財產是牛。牛的數目多少決定個人在家庭的話語權。
傳統的婚禮也很有趣,來自男方女方不同的家人,圍著一個大大的酒壇,每個人拿一根空心植物的長杆,喝著唱著,待酒酣人醉時,二家人融為一家的婚典儀式也就水到渠成。
久遠的歲月,原始的生存狀態。簡單而又充滿哲理的習俗。
展覽館還收藏了傳統非洲人生活的木頭和象牙做的工具,動物毛皮製作的衣衫。
我站在那個穿大狒狒皮毛的土著人旁,感受來自叢林和草原的原始和神秘氣息。
博物館的動物展品非常精彩,尤其是哺乳動物館,豐富多彩活靈活現的大型動物的標本,如大象、長頸鹿、羚羊、犀牛等。
據講解員介紹,大廳的那隻大象是肯尼亞迄今為止發現的最大一隻。那條條象牙就有七八公斤重。這隻大象的待遇不凡,生前,肯尼亞政府派專人日夜相守保護;死後,被精心製成標本留存在此。
展覽館收藏的有些動物已頻臨絕種,野生動物園已難見蹤影。觀賞栩栩如生的動物標本也算一飽眼福。
肯尼亞的森林聚集數千種不同的鳥類。地陪小吳告訴我們,他曾經帶過一個鳥類科學家的旅行團,專門考察肯尼亞的鳥類和其生態環境。
我能叫得出名字的鳥兒寥寥無幾,禽鳥館900多個形態各異的鳥類標本讓我大開眼界。喜歡鳥研究鳥的人在這裏定會大有收獲。
告別展覽館時,再回望生命之樹和母與子的雕塑時,我似乎又添了些哲理醒悟。生命賴以生生息息薪火相傳,依據的不就是母與子之間那種血肉相連相濡以沫的愛?人類和她的祖先以及人類的不同民族、人類與大自然乃至自然界的一切生物,不都象母與子一樣相依相存不可分割嗎?多一點母性的仁慈奉獻,少一點貪婪和私欲,人類才會有和平,世界才能夠變得越來越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