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千山萬水終於踏上非洲的土地。
平生第一次乘坐埃塞俄比亞航空。孤陋寡聞的我原以為埃航飛機老舊落後,有點擔心她的安全可靠性。非洲嘛貧窮落後的地方。沒想到人家用的是十分先進的波音787夢幻客機,時尚先進。
埃航與加航是盟友,乘坐埃航可以獲得加航Aeroplane積分。沒想到多倫多居然有那麽多人去非洲, 三百多個位置座無虛席。
埃航飛機的內部裝飾風格與加拿大航空不同,椅子,背墊,蓋毯,非黃即綠。鮮亮的綠色和黃色,讓人不由得聯想起非洲的叢林和沙漠。
一身綠色製服的漂亮空乘,洋溢著非洲姑娘火辣辣的勃勃生機。送午餐時,突然換成白條襯衫黃色的圍裙,第一次發現空乘姑娘在旅途中還換裝。
飛機緩緩下降。不愧為新型飛機,耳朵沒有通常飛機降落時感覺的脹痛不適。
飛機平穩地停落在埃塞爾比亞首都亞的斯亞貝巴(Addis Ababa)機場。
中午十一點離開多倫多,十三個多小時的飛行把我從地球的西邊帶到東邊,從美洲北端的加拿大落到非洲東北部,有“世界屋脊”之稱的埃塞俄比亞。
埃塞俄比亞地處非洲高原,首都亞的斯亞貝巴海拔近三千米。我奇怪,怎麽一點沒有高原反應的感覺呢?
我們在此轉機。還要再坐四小時飛機才能到達目的地津巴布韋首都。
眼睛發澀泛困。一看手表,恰是多倫多夜裏12點多,難怪啊,該是睡意正酣的時分。此刻已是埃塞俄比亞早上7點。時差七個小時。
淅淅瀝瀝的雨滴打在飛機的窗玻璃上。旱季也下雨?
朦朧雨簾中看一眼機窗外的風景。亞的斯亞貝巴國際機場的機場大樓很簡陋。有些建築物上蒙著塑料布,大概還在修建中。
黃綠白三色相間標記的埃塞俄比亞飛機起起落落,機場大樓盡然發現了中國字。據說機場是中國人幫助建造的。
停機坪沒有直接連著候機室。提著行李箱走下機艙懸梯。
腳踏踏實實踩在非洲大地上了。
涼涼的風夾雜著小雨滴。天空灰色一片。空氣清涼濕潤,感覺若江南初春。我穿著夾克衫,怕冷的幾個香港人套上了薄棉襖。
機場的候機室狹小混亂。擁擠不堪的候機室除了黑人就是華人,幾乎不見白人身影。曾經的殖民地,昔日的舊主人去了哪裏?
候機室座位不夠,一些乘客零零落落坐在靠窗的台階上。小孩子們坐不住,在人堆裏擠來擠去。幾個披黑色白色披肩的黑人漢子站著聊天。隨手提著個小包或空著手,一點不像出門遠行的人。
“機場的廁所還行,有廁紙。”我對先生說。
大概有關救助埃塞俄比亞貧困兒童的廣告片看多了,滿腦子都是貧窮饑餓骨瘦如柴的孩童。荒漠的非洲高原上,能通飛機,有飛機場如此,比想象中的埃塞俄比亞好。
“還是窮。廁所沒辦法衝水,拉杆壞了。”先生小聲說,“出來時正好撞上一群穿得象塔利班模樣的年輕人擠在廁所裏。不由自主地離他們遠一點。”
“大佬,時時刻刻記著這裏是非洲哦。”我們的導遊Stephen與走在前麵的幾個香港人聊天。大概有人對亂哄哄的候機室已有怨言。
我們這個團共三十四個遊客,除了我和我先生說普通話,其餘的人原籍都來自香港人。大多數人第一次來非洲,感慨多多。嘰嘰咋咋的粵語淹沒在候機室鬧鬧哄哄的噪音裏。
先生與身邊一對從江西來讚比亞做生意的小夫妻閑聊。
夫妻倆帶著剛滿周歲的寶寶。孩子感冒了,不時地咳嗽。
小夥子淡定地告訴我們,“非洲不像人們想象得那麽恐怖混亂。總體上說還是安全的。大城市裏也還幹淨,中國人來此一般都不生病。”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知道的,中國人抵抗力強。”
“蚊子多嗎?”我問。
“讚比亞不多,肯尼亞多些。你看,小家夥腿上咬了好幾個包。”第一次聽說蚊子也有國境。
“跑這裏做生意不容易吧?先生問。
“還行,機會非常多。”小夥子的口氣顯得很自信。
感覺上他們的非洲生意進展順利。
孩子又在咳嗽。孩子媽給寶寶喂藥。
“非洲的藥品不行,全是從中國帶來的。“她告訴我們。
開始排隊登機。先生好心讓推著嬰兒車的小夫妻去快速通道等候。人家不慌不忙坐著,小夫妻倆買得是商務艙票。
後來津巴布韋的地陪導遊Gin告訴我們,除了來非洲勞務輸出的中國人,住在非洲的中國人大多有自己的生意,都混得不錯,非洲人眼裏中國人個個是富人。
非洲的中國人還真不少。耳旁不時飄來熟悉的中國話。有時甚至懷疑自己恍惚於中國邊遠的某個小城,隻是身邊的人添了不同膚色。
這是非洲嗎?突然想起幾年前去過的埃及。或許也是浮光掠影的一瞥。曆史悠久的金字塔古文明與現代化了的尼羅河文明在現實中彼此撞擊,感覺上埃及不是我想象的非洲。
我在尋找,找尋我心中的非洲。
童年記憶裏的非洲是一幅畫,赤日炎炎下的荒涼沙漠和無拘無束的動物和黑人。“赤道炙熱的太陽焦灼著荒漠的土地和土地上的人們,那裏的人皮膚全部是黑色的。廣闊茂密的熱帶雨林是動物的天堂,生活著世界上各種珍貴稀有的動物。”還記得小學地理老師描述的非洲。
後來讀了三毛的撒哈拉故事,我的非洲畫麵添了許多的浪漫色彩。一望無垠的黃沙地,夕陽下神秘的海市蜃樓,感人肺腑的愛情在蒼茫沙漠裏演變成神奇迷人的傳說。
觸發此次非洲之行的意願,來自十多年前一篇無名氏的遊記。
“我的身邊就是獅子,毛絨絨的大家夥,象可愛溫順的大貓。調皮的猴子幾乎跳到我的肩上,似乎想分享我相機中的風景。要說自己沒有一點恐懼,那是騙人。但戰戰兢兢的我還是想接近他們。一種強大的神秘力量推著我,讓我對這片熱土對大自然中的這些生靈產生強烈的親近和熱愛。”
不知道自己能否也象那位不知名的遊者一樣感悟大自然的神秘誘惑。但親自遊走非洲大地,體驗和感受最原始的生存狀態和大自然,漸漸變成我揮之不去的一種情結。
現代社會科學技術的飛速發展,讓人類越來越依賴電子科技,越來越自信人對自然的主宰。人與自然的關係漸行漸遠。疏遠的何止是自然,更是人類曾經擁有的自然天性。
追溯人類的起源時,科學家們在曆史悠久的非洲大地上發現了原始人類活動的種種痕跡。古老原始神秘的非洲是人類及諸多生命的起源,暗含了許多有關生生死死的奧秘。為了那片曾經孕育人類的神奇土地,津巴布韋,讚比亞,肯尼亞之旅列上我的日時議程。
朋友詫異問我,“哪裏不好去,你上非洲?那麽髒亂差的地方,蚊叮蟲咬,弄不好還會得個什麽病。你又不愛好拍大片,想欣賞非洲風光看動物,看看電視嘛,何必化那麽多錢千裏迢迢去非洲,不值得!”
我不知何以回答。非洲落後人人皆知。我並非攝影發燒友也是事實。但是我還是想去。那得天獨厚的自然風景和非洲的人文環境,豐富多彩的動物世界和驚心動魄的動物大遷徙,這一切對我有一種無法擺脫的誘惑力。
能讓自己的腳在那片土地上走走,讓自己的手摸一摸那些原始的樹木和動物,讓自己的耳朵聽一聽非洲原始古老的歌,讓自己的心體驗回歸荒蠻大自然的野性和自由。多麽難能可貴的人生經曆。非洲我去定了!
經過方方麵麵的比較,我們選擇了運通旅遊團(Gogo Tour)。據老朋友推薦,他們雖然價格稍貴,但服務好,景點安排合理,吃的住的絕對保證質量,一路還有多倫多的導遊全程陪同,協助遊人辦理有關的機票簽證。一次無需自己操勞的放心輕鬆遊。
當然去非洲不能掉以輕心,安全第一。特地拜訪了旅遊診所(travel clinic),遵照醫囑打了各種預防針。黃熱病150元一針,十年有效。醫生說,對於我們這個年齡,打了這一針該是終身無憂了。破傷風疫苗在家庭醫生那裏打,免費的。按照旅遊診所醫生的建議,備了治腹瀉,發燒,水土不服,防蚊等藥。還查了旅行保險,確保突發疾病時能報銷,包括回多倫多的急救飛機也能報。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旅途中還真有同行者用上了醫療保險。
“要登機了。”導遊Stephen在招呼大家。
飛機又起飛了,從機窗口再看一眼埃塞俄比亞,五顏六色的建築物慢慢變小,隨著飛機上升,色彩變得單一,白色雲層下的大片黃色,那大概是衣索比亞高原和沙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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