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歲的時候, 在學校裏沒有什麽出色的地方,隻有寫的文章還經常被老師拿出來讀一下,因此,才保留了一點的文學愛好.
後來,初升高,意外地又是理所當然地被省重點高中掃地出門,文學的夢就此掛了,被那種無望考大學的痛苦壓抑著,沒有了夢,沒有了詩.再後來,用母親的話來說,是吃了狗屎運,去了一個商業本科.
剛讀大學的時候,一下子遠離了高中的壓力,又離畢業的煩惱很遠, 寫作的欲望,一發不可收,寫散文,寫詩,也積了些名氣,居然成了別人眼中的小才女.我從來不是一個記憶超群,過目不忘的神童,寫的時候,多是心裏堆積太多感情,如若不宣泄出來,有時會,夜不能寐,食不能安,無法過上正常的日子.我甚至相信了,很久以前,瞎子說的,我是文曲星轉世,此生就是要爬格子的.
可是時間到了九四九五年, 已經有老師從海南回來,淘到金的還是沒有淘到金的, 一說起深圳,海南,都是滿眼放光,也有不乏是此次回來徹底完結學校關係,再次下海的. 那樣沸騰的校園,讓我對未來的不確定,有了很多金色的憧憬. 不再做文學的夢,因為作家在母親的眼裏,就是坐在家裏,發呆.與時代是脫節的,與錢當然也是脫節的.
九六年畢業了,義無反顧地去了深圳,想想在那裏即使是滾一滾,也是可以沾上錢的味道的. 很幸運,我在一家證券交易所,站穩了腳,因為我是唯一一個,一個下午就將60隻股票的代碼背得滾瓜爛熟的,別忘了,那時還沒有人總結說記憶法則和學習金鑰匙的年代。
有兩次,太平洋保險的人,一再鼓勵我加入,因為我大學裏出色的表現,和政治資本,再加上青春可人的模樣,我在他們眼中,是一個可塑之材。
然而,在很多人羨慕的眼光裏,我一個拜拜,就遠渡了重洋,開始了艱辛的求學生涯。當時的我,一方麵,是虛榮,另一方麵,總想去外麵的世界去看看,對自己說,即使,到頭來,空空的行囊,我依然可以把人生的經曆,濃縮成一本書,一本給人啟迪,讓人深思的書。
二十年過去了,現在想想,當初如果安心地在任何一個地方呆下來,並且在一次又一次熊市中熬過,也不不會錯過房地產的機會,我該是何等的幸運。可是我就是那個站在風口上,本可以一起飛的豬,卻臨時起意,退了下來。以之後二十年的艱辛換了我今天的經曆。
在海外,當你被“明晚的麵包在哪裏”這樣的問題折磨時,我想大多數人,是無法安靜下來寫作的。 因此,我注定,今生成不了一個偉大的作家。 餐館裏打工,深夜裏加班,雪夜裏為了趕末班火車,拚命地奔跑,公司裁員,自己跳槽,目睹,中國的飛速發展,目睹,不甘寂寞的男人海歸,離婚,或者海歸再歸海,再離婚,太多,太多,堵在心裏,好難受,卻又無法成筆。
人生的選擇談何容易,如果再回到二十年前,我想我依然會如此選擇。我想每個人依然會做他當時同樣的選擇。因為,當時我們的選擇是在權衡了所有我們能權衡到的因素之後,做出的。要說,如果會改變選擇,除非,那個做選擇的人就不是你,而是馬雲,而是馬化滕,他們看到機會,有勇氣,毫不猶豫,百折不撓地堅持下來。
如今,人已四十又餘,突然想起,以前去見心理專家時,問我的問題- 你覺得,你回顧這幾十年,你自己最向往的一瞬間是什麽,我當時,腦海裏,立即出現一個畫麵,大學寒假的一個雪夜,窗外,鵝毛雪飄飄,寂靜的夜裏,沒有夜歸人踏雪的吱吱腳步,我在床上,重溫著紅樓,沒有對前途的擔憂,沒有高中時背著父母打手電筒看小說時的狼狽,有的是無盡的安靜,無盡的溫暖,和無盡的滿足。走過這麽多路,文學依然是我最愛,隻是背負她走了好遠,居然有時都已把她遺忘...
今夜,燈下,我終與她重逢,走了好大一圈,她依然是她,我卻不再是我... 是悲是喜,隻待下回分說...
--記得,考藝術學院,沒有戲 ,幾次都沒戲。---很難過。
--老父站在畫架的側麵,---“畫家,想成就繪畫,就是不可以上什麽學校。”
幾十年後,老父的真理靈驗了---。
最後,就是什麽也不是---
什麽也沒成就----
就是一個過客,吃了--之後入土《。
所以,沒有後悔一說兒。!
人生---就一次。
“ 等--,等退休,--等失業,等有時間,---等。
繪畫:--的秘訣--就是:
用時間--重複一個畫家的積累與磨練。--幾十年的日複一日。
寫作,是一樣的經曆與經驗---〉
--關鍵是:
時間已經遠離---。
命、本命,---不折騰折騰,---是不會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