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在美國神經內科訓練的三年:啟程與相遇
司徒
紐約內科第一年結束,本來該直接續第二年,
但我實在太累,就先停了幾個月,想清楚路怎麽走。
我寫信感謝一位很 nice 的前輩 K 醫生,也說我對神經內科有興趣。
他回我:“你太客氣了。如果你真想走,我可以寫推薦信,幫你爭取一個位置。”
那一刻,我很感動。
第一站到了東部某醫學院。
麵談時,副主任對我說了一句我一直記得的話:
“要成為真正的神經科醫生,得跟三十個神經科老師學過。”
意思是——不是上兩門課就能出師。
後來我又去了南部沿海某城市麵試。
不久我飛到亞利桑那(Arizona)麵談。
到科裏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係秘書。
她把我拉到一旁,小聲說了幾句。
我愣了一下——心裏忽然多了一點命運感,也多了一點使命感。
接著見到神經內科主任 R 教授。
他微微發福,留著大胡子,叼著煙鬥,
是一位做神經語言方向研究的老派學者醫生,說話溫和、帶點幽默。
他問我:“在中國醫學院難進嗎?”
我說:“挺難的,那年 1978 年,中國全國高考錄取率不到 6%。”
他笑著說:“那你一定很聰明。你才三十出頭,還能再幹三十年。
我認識的神經科醫生裏,提前退休的通常就兩個 D——Depression 和 Dementia。”
我們都笑了。
第二天見創始主任 S 教授(名校訓練)。
他問:“在中國學神經解剖嗎?你會寫英文嗎?”
我說:“會。我碩士論文研究的是酒精代謝產物及其加合物(adduct)。”
他看了標題,笑說:“你的英文比我還好。”
我還在返程路上,就接到電話——對方對我的表現很滿意,問我是否盡快入職。
我說需要幾周時間收拾行李,就這樣定了。
(上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