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在老公離開的這一年多日子裏,算是撐起了這一家的生活,老公寄回的錢,每月的房租,她打工的收入,將將維持著生活。
不過,明月總是開心的,給她打電話,她總是那麽生龍活虎,嘴上說著,嘴裏還常吃著,或著手上正忙著做飯,她外向好客,接到電話從不嫌煩,嘴裏像蹦豆一樣冒出一個一個的好玩的事兒。
她凡事不掖不藏,那份自信或那種自我感覺良好,大概是天生的。
她自信滿滿,雖然她取得的成績在很多人眼裏不算什麽,這都是最平凡的工作,明月這點她懂,可她的心氣兒卻因此而沒有倒下,她有希望,別看她每天就掙這麽點錢,可她總在往前奔。
她還有靠山,除了老公,她公公的部級離休工資,也大多為她老公這唯一的寶貝兒子攢著,隻要說到她公公,這是明月永遠的自豪,她公公才是明月心裏真正的精神支柱,精神的榮耀。
明月活著,不能沒有這份心氣兒。
明月的老公回了北京,其實是在自家親戚開的公司裏做事,這得多舒服啊,住在老爸那裏,部級的大院,進出有警衛,大院裏麵幹淨整潔,住的單元房非常寬敞明亮,家裏有保姆,大院裏有食堂,非常精致的特供餐,葷的、素的、還有糖尿病人吃的低糖餐。
就這樣,少爺還會跟雇他的親戚鬧矛盾,工作畢竟有壓力的,別扭到底怎麽產生的,恩怨隻有他們自己清楚。
說白了,少爺是要供養的,一旦放養,問題就來了。
不過,明月的老公還是識好歹的人,總之聽明月講他老公天天誇北京好,國內好,問她怎麽個好法,明月不能像講部級大院一樣地如數家珍,但她說,反正她老公總說國內好,到底怎麽好,明月不能說明白,淑儀就更是一知半解,反正好總有好的理由,可能是美國沒有的,比方說,中國的吃!
明月老公回國一年多後,回美探親了,同來的還有明月的公公。
血緣親是無法用時間與距離阻隔的,明月老公回來,兩個孩子圍著爸爸那個親呀,好像他從沒離開過,或者說比從沒離開還要難舍難分,父親圍著孩子,孩子們粘著爸爸,明月對老公過去的怨言全沒了,那時她老怪她老公隻顧自己吃喝,不管孩子。
這次回來,明月隻說:“這親生的,就是不一樣啊!”
明月公公更是,一手拉著一個親生孫子,左手一個,右手一個,神氣地帶著他們到處購物,臨走了,還幫明月他們還清了剩下的房款,留了筆錢給明月娘仨。
明月的老公也離開美國回中國了,很快,淑儀接到了明月電話,她神秘兮兮地告訴淑儀,說:“我讓老公把房子過戶到我的名下了,你猜,怎麽著,我老公乖乖地答應了。”
明月那頭嘻嘻地笑著,淑儀不知道她在笑什麽,不知是在笑她老公聽話,還是在笑得到了房子,或者得意自己心思多。
淑儀首先產生的是不解,她心直口快地問明月“你把房子過戶到你名下,幹嘛要這樣做呀?”
在婚內,房子過戶到誰的名下有差異嘛?從來覺得明月嘴上愛占上風,常常也覺得她偶爾心思挺多,可對明月的這些心思,從沒讓她欣賞過,她常常是不解。
“你們能做到嗎?你們誰也猜不著我怎麽讓他答應的?。。”明月還在那裏笑著得意地沾沾自喜。
“那你怎麽讓他答應的?。。”
“我不說,反正你們都做不到。”這是明月充滿著狡婕的笑的結束語。
“我老公這次回來,走到地下室,看我裝修的那兩室一廳,把他樂的呀。。”
淑儀可以想象他老公有多樂多開心,可她不能想像,一個軍藝的歌唱演員,一個俏麗的女人,居然自己動手,把一個簡陋的原生態的地下室,裝修成可以出租的單元房,況且$1000塊的租金還不低呢。
裝修成怎樣都是奇跡,到底會是怎樣,倒是淑儀無法深究的迷。
過一會兒,明月又把話題回到了房子過戶給她的事上:“他把房子這事告訴了他姐姐,他姐還怪他同意把房子過戶給我,說他真傻!”
“可你不想想,這個房子是我賣了第一個房賺了十幾萬,如果我當初剛來美不拍板買房,哪來得賺,我不裝修地下室,這家哪撐得下來,倆孩子那麽小,都是我帶的,我還上班掙錢,這房就該歸我名下。。”
明月振振有詞,回複著他老公姐姐的話,盡管他姐姐不在場,說給淑儀聽,也是沒白講,反正人心的想法都是差不多的。
明月確實功勞很大,淑儀很認可,可還是覺得,夫妻之間用不著這樣。。
姐姐說明月老公傻,這個弟弟低頭沒支聲兒,或許覺得自己無能,也許更多的,還是對明月的愛,因為愛她愛著孩子,他變得沒頭沒腦,毫不計較,隻要順著明月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