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望一眼,顯然也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結果。袁遠歌幹脆丟開手中的銅鏈:“這下你可以放心了,潭底根本什麽都沒有,估計就是墜著個大石頭什麽的,吸引人的好奇心罷了。所以說,傳說就是傳說,驗證下來十有八九都讓人失望。”
江曼寧附和地點點頭:“就是啊,可倒是放心了,就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袁遠歌見她一臉敗興,忍不住笑:“你啊,就坐在這裏等我吧,說不定過一會兒我媳婦就上來了,初來乍到總得有人歡迎一下嘛。”
“你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你就壞吧!”江曼寧跳起身直接挽住遠歌的胳膊,“我才不要一個人在這兒等呢,我陪你去換衣服。”
“就這麽點兒小膽,還慫恿我呢。等富教授回國,一定安排她幫你練練膽……”
兩人相依的背影伴著說笑之聲,漸漸消失在清冷的冬夜中,應龍潭周遭,又恢複了無人的空寂。
夜風拂過,古銀杏樹嶙峋的枝椏微微作響,整個榮府大宅,隻剩下密雲中不時透出不甚清晰的月影。
幽暗的深潭風動而無瀾,那條泛著白色冰霜的黃銅鎖鏈像是突然受到牽引般,開始緩慢地滑向水底。隨著盤踞在草地上的部分越來越少,下沉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嘩啦啦一聲響,鎖鏈終於又全部沒入水中,環環相扣,直至“哢噠”一聲,緊緊地繃直在古樹被勒出的舊槽縫上。
夜幕陰沉,濃雲遮天,暗淡的月影終於完全被遮蔽起來,不透一絲光亮。雨滴落下,卻隨著潭邊的低溫化作刀削一般的冰雪雨。
然後,濃稠的潭水中突兀地冒起一陣氣泡,像是水下有物攪動,汩汩的水花翻騰擴散,一具朱紅色的棺木居然緩緩浮出水麵。
但見那具棺木的棺額上銘刻著篆字“福”紋,棺體上紅漆斑駁,隱隱露出下麵墨黑泛綠的厚重木料,被緊緊縛在銅鏈的另一端,半浮在水麵上,卻也看不出到底沉在潭底多少年。隻覺得華麗之下寒意凜凜,鬼氣森森,冰封的霧氣在浮棺四周繚繞不散,竟是說不出的詭異。
除了空中飄落的雪雨簌簌之音,一派死寂籠罩著整個水麵。
突然,那棺木之中傳來了微微的響動,仿佛有人從裏麵拍打,而後,竟在水麵上劇烈的沉浮晃動起來,棺內有物在瘋狂掙紮,斷續的哭聲伴著呻吟或是咳嗽,隱約可聞,難以名狀。
半晌過後,繞棺銅鏈上的十字扣鎖終於脫落,沉入水底,棺蓋便微微傾斜而起,幾張明黃的符紙從翹開的縫隙中飄散出來,散落在水麵上,依稀寫著血字。接著便是幾縷長長的烏發,仿佛黑色的水草,從棺縫中湧出,伴著水波,一漾一漾在棺木四周飄浮著。
隨著棺身再次劇烈晃動,一隻雪白的手從棺蓋下摸了出來,在寒風雪雨中微微顫抖。若不論過分慘白的顏色,那手竟是極美:手指纖細修長,骨節分明,在微弱的月光下更顯得肌膚潤白如玉,微聳的青筋昭示著它正在傾注力量反推著棺蓋,透過越來越大的縫隙,隻見一抹幽深的濃黑……
未完待續......
作者:遠遠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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