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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睥睨天下》第八章 卻幸良人初遇月初濃

(2018-03-20 08:37:40) 下一個

《睥睨天下》第八章 卻幸良人初遇月初濃

原著:遠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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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堆笑送走了在一應宮女太監簇擁下趕去上朝的皇上,已自冷了臉,見小雨仍臥在龍床上起不得身,諷刺道:貴人好大的福氣,竟受如此君恩。這乾清宮還從未有嬪妃留宿過夜的先例,龍吟池更是皇上的專用池子,不想今日倒為了你個小太監破了先例。見小雨別無衣物可著,便叫過小太監扯了塊黃緞將他裹了,抬往龍吟池。

 

 

小雨從未來過此處,眼見偌大的池子為漢白玉所鋪,自有碧波自龍口噴湧而出,乃紫禁城中絕無僅有的天然溫泉。熱水浸泡身上肌膚,便覺全身上下無處不疼,一時坐在池水中發愣,也不言語。

 

 

李公公本就對昭德宮頗有不滿,見小雨年紀輕輕便靠著一副色相得了恩寵,更加不屑,命人放了浴具,冷聲道:你就請自便吧,別一朝受寵,便拿了主子的樣。老夫還有諸多宮務要去打理,就先不在這兒伺候了。言畢,自領著一群小太監去得遠了。

 

 

小雨呆望著威嚴的龍頭源源噴下泉水,這樣奢華的浴池幾時竟也輪到自己這樣的卑賤之人享用?碧波閃閃是一眼便能望到底的清澈,而自己的清澈卻已被那至高之人一夜之間毀了個幹淨。

 

 

遠歌國際_長篇小說_睥睨天下_雨沁田入浴

 

撩起水反複衝拭身體,卻如何也衝不掉那刻骨銘心的肮髒感。難道自己活著的意義,就是任這些華服之人盡情摧殘,從他的淚水中索取歡愉,在他的羞辱上建立快樂,靠剝奪他一切自尊獲得滿足?這具殘缺的身子縱然不能封侯拜相,卻也不至於被另一個男人作為泄欲的工具,反複踐踏蹂躪……

 

 

試著運功,丹田內力仍散若流雲,自斃的氣力也聚不攏。小雨絕望地拾起裝皂角的琉璃盞,碰碎在白玉池欄上,眼望鋒利的碎片,淚水潸然而下,想不到隱忍了十幾年,終究隻是這個結局。

 

 

狠心一劃,皓腕上便是一道猙獰的傷口,熱血汩汩湧出。浸入池中,身上血液迅速流失入水,轉眼身前的池水已染紅一片。什麽雨沁田,什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這樣也好,便讓他下朝回來收一具裸屍吧。

 

 

迷迷糊糊歪在池中,泉水恒溫,身上卻漸漸變涼。疲倦地睜眼,隻見滿池碧波皆已染紅。

 

模糊的意識間,好似身化白雲,飄出宛若囚籠的紫禁城,飄回那隻屬於幼時記憶中的遙遠的故鄉。滾滾的黔江一碧萬頃,流瀉千裏。兩岸青山陡峭,一株千年大藤接連兩岸,美如仙境。親人們一張張熟悉的臉,一聲聲輕柔的呼喚,看不真,聽不切,卻無比親切,無比溫暖。霎時間,卻好像一切又被鋪天蓋地的戰火和血泊湮滅殆盡,眼前隻餘漫無邊際的紅……瑤鄉,雨家,淑妃的囑托,族母權杖上那雨滴型的琥珀,還有年紀幼小的皇太子……不能死,不能這樣就死……不能……

 

 

小雨掙紮著想坐起身,卻發現鮮血流盡的身體再也提不起一絲氣力,拚命呼救,卻隻能發出微弱的聲音,與池中如龍吟般的水聲相比,了無聲息。身子慢慢傾倒,水已淹沒口鼻,努力把染血的手腕舉出水麵,想抓住什麽,卻好像來不及了……

 

 

 

 

楚進良這日到宮中部署軍務,身為錦衣衛南鎮撫使,自不必親自負責皇城內的護衛儀仗諸般事宜,但身有禦賜金刀,卻可以自由出入皇宮大內。

 

 

此時與屬下交代了工作,出來天色尚早。晌午被武英殿幾個當值的侍衛約請吃酒,這時卻還不到他們交班輪值之時。見秋日晴好,便自在附近閑庭信步一番。宮人們大多對這位武藝高強又謙和有禮的新任鎮撫使印象深刻,見他過來,一個個忙不迭請安問好。一群負責前三殿灑掃打扇的小宮女,遠遠望見他就羞紅著臉一哄跑到廊下躲起來,卻不時探出頭來悄眼朝他打量。楚進良對於來自女人的青睞早就習以為常,並不多加在意,倒惹得附近一隊當差的錦衣衛羨慕不已,直嚷著要頭兒多多幫忙,介紹一些漂亮宮女認識。楚進良內心好笑,本以為錦衣衛當中多都是一些家門顯赫的紈絝子弟,自己在京中並無根基,或許難以融入他們的圈子。哪知一段時日下來,倒與一幫弟兄相處愉快。都是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所在意的無非是哥們兒義氣和兒女情長,自己多年行走江湖累積下來的經驗,倒也正對他們的喜好。

 

 

遠歌國際_長篇小說_睥睨天下_楚進良救人

 

一路散步,不覺已轉到武英殿後一處偏堂,卻聽一絲微弱的呼救之音自堂內傳出。

 

 

楚進良內力深厚,此時凝神細辨,卻又再無動靜。這光天化日,怎會有人呼救?別是鬧出什麽事端。想罷隔窗觀望,見堂內便是皇上禦用龍泉。陽光透過窗欞照在水上,一片斑駁光影籠罩池麵,加上霧氣迷蒙,根本看不清楚。此時君王在朝,這裏並無侍衛把守,卻不知何人在此?

 

 

正疑惑間,聽內堂又傳來一陣微弱水聲,看來這堂內必是有人。楚進良更不疑惑,轉身入內。

 

 

放眼望去,竟見碧波已化血池,一隻染血的皓腕抬出水麵似要求生,卻力盡垂落,模糊的人影淹沒池中,隻餘一蓬青絲如海藻一般浮在水麵。楚進良知道人命危在旦夕,也顧不得忌諱許多,直接跳下龍池托起水中軀體。

 

 

隻見那人全身赤裸,腕上割了一道深口,鮮血借著水溫仍然汩汩而出,白脂似的皮膚因為失血過多已變成玉青之色,好像隨時要變作透明隨水化去。撥開貼在麵上的青絲,那一張姣好的容顏血色盡失,蝶翼般的漆黑睫毛緊閉,了無生息。

 

 

楚進良對上次在扁帶上與自己過招的小雨印象頗深,回去問了手下人,方才知道他是昭德宮的主管太監,萬貴妃駕前的第一紅人。本以為他小小年紀隻是個普通的宮人,哪知竟是後宮裏數一數二的權監。卻不知這樣的人為何會在此處,模樣竟然如此慘絕。眼見他失血過多,命在旦夕,也顧不得細細思量,趕緊把人抱到岸邊,扯了一條裏衣將他腕上傷口勒緊。

 

 

遠歌國際_長篇小說_睥睨天下_傷口流血

 

小雨公公,醒醒!

 

 

一番呼叫拍打,好不容易見他猛咳了幾下,勉力睜開眼,氣若遊絲吐出幾個字。楚進良湊過耳朵細聽,才明白是求你救我四字。再想多問,那人又已合了眼,沉沉昏去。

 

 

 

 

楚進良知道依照如此狀況再行耽擱,隻怕他性命不保,怎奈不知究竟發生何事。看那腕上的傷口,像是自行割傷,卻不知他遭遇何事,竟然想要自殺。待要送回昭德宮,又覺得情況不明,別是反而害了他性命。左右衡量,竟沒有萬全之策。眼見懷中軀體越發冰冷,再拖延隻怕便要丟掉性命,楚進良將心一橫,脫了外袍裹住他的裸體,打橫抱緊,心想這樣帶著一人公然出宮,就算與守宮侍衛相熟,也不免徒生事端,幹脆施展絕世武功縱身翻上屋頂。雖然偌大宮城重重殿脊高梁,楚進良卻根本不放在眼中,一番發足狂奔,已出了禁城,回到府上。

 

 

進了自己臥房,將人放在床上,扯過棉被蓋好,知道他失血過多,極是虛弱,便命人生了火盆放在床邊,又吩咐廚子做幾樣滋補湯粥過來。

 

 

府中下人瞧見楚進良急匆匆抱了一人直奔臥房,看那人身形纖瘦,襯在楚進良寬廣的胸口更顯得單薄,一動不動,一頭烏發遮著麵容,隻露出小巧的尖下巴,垂著的雙足不著鞋襪,肌膚勝雪,心裏好笑。素知頭兒律己極嚴,身處要位,又生得一副讓女人遐思的好相貌,卻從不見他縱情聲色,二十五、六歲的年紀也沒有娶妻成家的意思,隻道不好女色。不想今日卻不知從哪兒抱來這麽個佳人,看裹著身子的衣服也是楚進良的,衣下竟似不著它物,卻不知頭兒到底做了什麽壞事,才這樣精心照料又生火盆還要吃補品。幾個小廝躲在窗下偷偷往裏觀看,被楚進良發現,一臉嚴肅嗬斥出聲,才一陣哄笑四散離去。

 

 

楚進良心內苦笑,床上的人兒一張粉雕玉琢的俏臉,失血之下顯得白如冰玉,襯得烏發和眉眼更是漆黑,著實比個姑娘還要漂亮幾分,也不怪府上的小子們要誤會,自己這潔身自好的名聲隻怕就要被他連累了。找了金瘡藥為他重新包紮了腕上傷口,看那傷處割得又深又重,卻不知他遇到什麽難事,竟然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想起當初比試時那張狡黠靈動的笑臉,時隔月餘卻落得如今這樣淒涼,心中憐惜,隻是愣愣望著那張蒼白的容顏出神。

 

不久,下人把補品端來,楚進良不想節外生枝,便叫放在門口,自己端進屋裏。

 

 

隻見床上那人眉頭緊鎖著,隔著被子也看得出身子在不停打顫,觸手一摸額頭,果然火燙,知道是因為虛弱引起發燒。忙端起小瓷碗裏燉得熱氣騰騰的補湯,將小雨從床上扶起身子,讓他靠在自己的臂彎裏,把勺湊到他唇邊,低聲輕輕呼喚他進食。

 

 

小雨微微了一聲,卻是全身無力,虛軟地倚在楚進良懷裏,連眼皮都抬不起來。楚進良試著喂了一勺,他卻不肯張口,隻是猛地顫抖一下,湯汁順著腮邊都流在他光裸的身上。

 

 

楚進良慌忙找帕子擦拭,才知道那補湯竟是滾燙,觸在手上溫度都灼人,剛才那一下莫不是燙壞了他,趕緊仔細檢查方才湯汁滴落之處,好在並無大礙,舒了口氣,暗罵自己太過粗心。再次扶起那柔若無骨的身子依在自己胸前,重新端碗,小心地吹涼了一勺湯水,送到他唇邊,無奈那昏迷之人卻仍是不肯張口。

 

 

楚進良少年離家,十幾年來拜師學藝,行走江湖,來到京師,又憑借高超武藝直接升任錦衣衛鎮撫使,何曾有過照顧他人的經驗。眼下一碗小小湯藥,著實難倒英雄漢,試了幾種方法,也無法將碗中補品順利喂進那人口中。待要捏住下巴強行令他張口,又怕魯莽動作再嗆著燙著,尋思著幹脆叫下人進來幫忙,但這種尷尬的局麵,著實不宜對外聲張。感到懷中身子越發滾燙,再不進些食物,怕是根本無力抵擋這樣的高熱,而且桌上還放著好幾樣不同的滋補湯粥,不食卻都白白放涼了。情急之下,幹脆將補湯自己含了一口,輕輕貼上那失了血色的唇瓣,舌尖微抵,分開齒關,將湯汁喂到他口中。

 

 

不想這樣的方法倒是管用,小雨昏迷之中感到有物流進口中,失血高燒之下早已口幹舌燥,竟不再抗拒,本能地吞咽。楚進良見他終於肯吃,心中高興,又反複多次。

 

 

初幾次楚進良倒真是救人心切,心無掛礙。漸漸得,覺得懷中抱著的軀體溫度極高,觸手處皮膚柔滑,便是上等的錦緞絲綢也沒有這樣光滑的觸感。心念一動,便覺他俏臉貼在自己頰邊,微弱的呼吸噴在脖子上,頗是惹人心癢。冰涼的發絲掃在手上,也沒由來的舒服。鼻中聞著那人身上淡雅的一股冷香,雙唇相接,那輪廓分明的菱唇雖失了紅潤,還是觸感豐嫩,竟讓人忍不住想要含在口中,好好吸吮一番……

 

 

想及此處,楚進良隻驚得心頭砰砰亂跳:自己這是什麽奇怪念頭,莫不是太久沒親近女子,竟然對如此可憐之人心生邪念?倘若心懷綺想,又與乘人之危何異?趕緊屏氣凝神,收斂雜念,又專心喂食,直待喂小雨進了一小碗湯和半小碗粥方才略略放心。

 

 

為他重新蓋好被子,撥旺火盆。自己本是火重之人,剛才喂他進補,不免也順帶吃了一些,便覺五心煩熱。加上武藝走的陽剛一路,內力雄渾,此時不過深秋時節,怎禁得住室內這般燥熱?看床上之人並無醒轉跡象,心想晌午之約已是誤了,莫不如到司中走動一番,說不定能探聽到宮裏傳出什麽風聲。想罷楚進良便命人守好房門,再三叮囑下人不得擅入,自己披了官袍,往南鎮撫司而來。

 

 

 

 

遠歌國際_長篇小說_睥睨天下_南鎮撫司

 

不出所料,進得司中便見北鎮撫使鮑亮已在等候。一番相談,才知宮中十萬火急責令東廠尋人,閆是舉已把任務分派到北鎮撫司這邊。錦衣衛北司向來受東廠號令,配合他們掌管偵緝刑訊,負責皇帝欽定的案件。而南司卻主要負責下屬衛所的法紀、軍紀以及管理軍匠研發軍械,相較而言,倒是不用聽命於東廠,也難怪此刻鮑亮像接了個燙手山芋,一臉抱怨。

 

 

楚進良不露聲色,隻問宮中要尋何人。鮑亮道:說是昭德宮的主管太監,名喚小雨。楚進良疑惑道:走散了內監,自是在宮內各司各監著人尋找,怎麽如此興師動眾,還要廠衛配合追查?

 

 

鮑亮道:聽廠公透露的意思,這次尋的雖然是昭德宮的人,卻是皇上親自交派的任務,還責令五日內必有所獲,否則牽連廠公那裏都要重重責罰。

 

 

楚進良皺眉道:可知因何如此急迫?

 

 

鮑亮壓低了聲音,神秘道:宮中都傳,這小雨可是在龍吟池不見的。龍吟池是什麽地方?那可是皇上禦用之池。據說晌午的時候隻見一池子血水,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聽著夠嚇人的。你說,這小太監有什麽資格在龍吟池洗澡,皇上又十萬火急地尋他,這其中的緣故,可是耐人琢磨啊……

 

 

楚進良心中沉吟,麵上卻一副事不關己。鮑亮又閑聊了一陣,隻說閆是舉讓南司這邊也加派人手配合城內巡邏,城門把守,如有可疑需嚴加盤查,務必不能讓人出了京去。楚進良點頭稱是,心中卻惦念小雨的狀況。

 

 

好不容易處理完司內事務,又分派了些人馬去守戒城門,楚進良方才匆匆折返。一路但見不少東廠下屬正沿街盤查尋找,知道鮑亮所言不差,暗自提高了警惕,輾轉回到府中。進得府門,立刻召集一眾下人,反複叮囑近日不可在外麵胡言亂語,方才獨自回屋,鎖了門窗。隻見床上小雨仍然未醒,額上似乎更加滾燙起來。

 

 

楚進良心中擔憂他的病情,又不敢頂著風頭出門尋醫找藥。探脈之下,覺得他體內真氣凝滯,竟像是受到藥物牽製,不得流通。便將他扶起身,盤膝坐於身後,為他推宮過血。費了好些氣力,覺得打通受製經脈雖然不難,但他似乎還受過極重的內傷,氣海內自有一股陰寒毒氣難以驅除。倘若身無內力護體,遭此陰寒之氣反噬,假以時日,必定傷身折壽。

 

楚進良苦思許久,隻覺得自己想要化解此症力有不殆,還是等人醒來再作商議吧。便隻輸入一些真氣助他通暢氣血,調理內息。眼見天色不早,擔心他夜間病情加重,無人照料,便將幾張椅子拚了,隨便找條毯子,睡在床邊守護。

 

 

及至半夜,聽見秋雨打窗,室內有些許涼意。楚進良撥亮燭火,見小雨本來一張蒼白的臉此刻燒得泛紅,兩頰似抹了胭脂似的,平添幾分豔色,嘴唇輕啟,好像昏迷中仍感到難受,不斷喘息,身子蜷在被子裏,瑟瑟打顫,模樣甚是可憐。

 

 

楚進良趕緊又往火盆裏添了炭,把能找到的被褥都壓在他身上。觀察了許久,見他仍舊不停地打顫,知道是內虛失血加上體內寒毒引發的症狀,來勢凶猛,且莫說尋常大夫根本無法醫治,就算自己此刻出門,這夜深人靜,難免便要引人注意。整個京城到處都有東廠的人在尋他,若被發現,還不知會鬧出什麽結果,如今情形,也容不得深思細究。想畢,脫去內袍裏衣,隻餘一條貼身長褲,心道我此番舉動是為了救你,絕非存有任何褻瀆念頭,方才爬上床掀開被子。

 

 

小雨自在龍吟泉被救,便未著寸縷,隻是楚進良當時一心救人,一路奔走,並未仔細打量。此時見那人幹淨的身體上沒有一絲見不得人的疤痕,玉莖略小些,倒是光潔可愛,並不似想象中太監的模樣。隻是那玉白的身體上卻遍布著一些斑斑點點的青紫淤痕和紅印。

 

楚進良雖不好色,卻也並非不懂人事,自然知道這些痕跡代表什麽。想起白天鮑亮所言宮廷傳聞,心中也說不清是什麽滋味。但見那纖細的身體微微蜷起,似乎虛弱得再也禁不住絲毫的涼意,無助地顫抖,便也不再多想,伸臂將他摟緊,重新吹熄燭火蓋上被子。

 

 

夜涼如水,小雨昏迷中隻覺得背後靠上一具寬廣炙熱的身體,極是溫暖,忍不住便將身子往後縮了一縮。

 

 

遠歌國際_長篇小說_睥睨天下_楚進良雨沁田共眠

 

楚進良見懷中人兒緊靠過來,知道他是冷極,心中憐惜,隻得把臂膀收得更緊。不知為何便想起那日在扁帶上比試時那靈動的身姿和詭計連連的笑顏,雖然明知他不擇手段想要打敗自己,卻總是忍不住對那爭強好勝的少年多幾分容讓。哪知才隔了一段時日未見,他卻傷成這樣……歎了口氣,感到他在懷中仍然微微顫栗,幹脆運起內力,全身便如五月暖陽。小雨覺得仿佛被擁進溫暖春天,終於不再打顫,翻身將臉孔窩在他頸間,自睡得沉了。

 

 

如此卻隻苦壞了楚進良,本來隻是秋日,如此生著火盆,蓋著厚被,運著內力,懷裏還緊擁著一個發著高燒的美人,便覺得蒸籠一般,隻恨不得踢了被子到院子裏乘涼。怎奈懷中人睡得沉了,又不忍心亂動。忍了片刻,隻是熱得睡不著。

 

 

黑暗中,覺得懷中人皮膚滑膩柔軟,摸起來說不出的好手感,纖長的睫毛貼在頸間,隨著呼吸便像小刷子一樣掃得人心癢難搔。曉是楚進良習武日久,定力不凡,這會兒也已是心浮氣躁,下體早就硬挺起來。怕被小雨發現,趕緊把身子往後縮了幾分,肩頸撤開些許距離,卻正好能看見身邊人一張小巧的麵龐,在夜色中輪廓溫柔,純靜可人。這樣近距離的凝望,楚進良一陣沒由來的衝動便想伸手想摸摸那瓷娃娃一樣的臉頰,隻是手到近前,又覺得有些不妥,終於隻是輕觸了一下那纖長濃密的睫毛。

 

 

小雨微微一動,似乎是不滿身邊的暖爐遠了,竟又往前湊了湊,直到滿意地再次貼上舒適的溫度,才又睡得安穩了。

 

 

楚進良苦笑著感受到兩人緊密貼合的那處更加挺立幾分,再也控製不住心猿意馬,趕緊掀開被跳下床,喝了一壺桌上冷茶,稍微平複一下沸騰的心情。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平時和一幫兄弟相處融洽,勾肩搭背也是尋常,便是對著女子也不會滿懷遐思,幹嘛獨獨對著此人就這般缺乏定力?見小雨仍是未醒,露出被外的皮膚在夜色中似籠罩一層月光般的清輝,仍是漂亮得讓人心慌。隻得翻開自己的衣箱,找出一套還未上身的月白裏衣,與他穿上。想想自己也穿上褻衣,這才重新上床,隔衣抱著佳人,直折騰到後半夜,才勉強睡去。

 

 

注釋:原創回目取牌《相見歡》

 

深宮夜雨簾朧,歎重重。

 

舊日今時殘夢,訴情衷。

 

血濺淚,枉憔悴,恨相逢。

 

卻幸良人初遇月初濃。

 

遠歌國際_長篇小說_睥睨天下_詞牌相見歡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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