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臨別前對遠生說了那些深明大義的話,但在他去參賽的這段時間,我還是被現實的空虛和一個人的難耐打敗了。
奧地利就像一座孤島,我和遠生就像在孤島上相依為命的兩個人,因為擁有彼此,才能抵抗周遭的寂寞和生存的困境;也因為與世隔絕,不為外物所擾,感情才更加深厚。生活在沒有遠生的奧地利,我突然覺得這個地方與我沒有絲毫關聯,沒有他作為紐帶,藝術之都於我意義全無。
每天下班回來,我都缺乏做飯的動力,原來抱怨每天張羅兩餐是個不小的負擔,現在卻覺得,因為沒有張羅飯食的對象而獲得的輕鬆,簡直就是一種悲哀。我不知道人 這種為別人而活的想法到底源於愛情還是源於追求共同生活的本能。總之,沒有遠生等著吃飯,我竟然變得更加懶散,連續好幾天,都過著與沙拉和泡麵為伍的生 活。
而小說方麵,沒有遠生帶著,我也生不出往下寫的動力。大多數夜晚,都是對著電腦一個人發呆。遠生拜托給我的那些靈感寶寶,經過縮水風幹,如今靠我一個人想要再泡發起來,還原曾經鮮活的生命力,根本是不可完成的任務。
萬萬沒想到,湯生突然的邀約竟打破了我這樣空乏而荒度的日子。當他對我說銀行係統的一個大型招待晚宴想帶我參加的時候,我幾乎無所適從。
“讓我去?這麽重要的場合你怎麽會想到邀請我!”我被他突然的提議嚇得滿臉驚呆。
湯生看著我,表情沒有絲毫玩笑的意思,“總部的老板和許多合作銀行的高管都會出席明晚的宴會,並且希望與會成員都能攜帶家屬。如果可以,我非常希望你能作為女伴陪我出席。”
“可是……這種事你不是該叫榮生……”我弱弱地說出這種不切實際的建議,心裏當然知道他不能帶榮生去的原因,但不知為什麽,總覺得即便如此,由我去裝扮家屬或者女伴,也並不合適。
湯生聽到榮生的名字,眉間竟露出一絲不耐煩,“他又不是我老婆,再說這種場合他也根本不願意參加,叫他做什麽,讓他打工去好了。”
我對著他這種莫名其妙的態度,隻覺得心髒突突亂跳,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湯生見我猶猶豫豫,便說他急著上班,讓我好好考慮一下,晚上再給答複就好。
這一天上班我都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答應和不答應這兩個詞。
湯生高大英挺的身影不停地在腦海中浮現,我不禁對明天的晚宴神往起來。不知道作為女伴挽著這樣一個有身份的男人出席高級商務宴會,是怎樣的感受?我很清楚自 己對於湯生的好感由來已久,但每次的接觸畢竟都限於鄰居、朋友,至少用紅顏知己這個身份還能解釋得通。可如果答應和他出席晚宴,情況卻與往次大大不同。這 一點,他應該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我想不通,他為什麽要提出這種要求?而且,偏偏要挑遠生去比賽榮生又淹沒在競標與打工的苦海中的今時今日……
一想到遠生,我更加不安起來——他在辛苦地參加比賽,我卻瞞著他和人約會,肯定要犯他的大忌,他最不喜歡我背著他做任何事,尤其是和別的男人。而且故意趁著他不在的時候去,更是性質惡劣。如果讓他知道,非得氣死不可。
但腦海裏卻始終有另一個聲音誘惑著我:仔細想想,自從跟了遠生,我行為上都很注意分寸,基本上就沒對哪個男人蕩漾過,也盡量不單獨參加什麽聚會活動,算是很 對得起他了;我付出那麽多代價隨他來到維也納,足以證明對他的愛了;除了整天圍著他轉,我給自己保留一點點私密的空間有什麽不行?……
我努力驅除頭腦中關於“出軌”或“背叛”的字眼——沒什麽,我隻是一個人在家太悶,偶爾出去呼吸呼吸別樣的空氣;湯生隻是需要一個女人掩藏他的同誌身份才找我幫忙,不算什麽。
可是我還是無法真正說服自己,直到晚飯時再次遇見湯生。
他並沒有忘記早上的邀請,問我到底想清楚沒有。我紅著臉不敢看他,推說自己從來都沒有參加過什麽高級的宴會,不懂其中的規矩,上不得台麵,怕有損他的形象。
湯生笑笑說:“沒什麽,這些都是小事,你這麽聰明一個女孩,做事會很得體的。”
我不好意思說出真實顧慮,而是推說自己沒有合適這種場合的衣服。
湯生不以為然地說:“那麽明天我會去接你下班,到時先帶你挑一件合適的晚禮服,不必擔心。”
我心裏仍是惴惴不安,但始終沒法把拒絕的話吐出口。湯生也沒再給我猶豫的機會,笑著說:“放心吧,伊伊,你會很出色的。”
未完待續……
(文中涉及演員形象借自網絡,請勿對號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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