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春 2016.04.14

春天在我的眼中從來都是個尷尬的存在。盡管有眾多的詩詞歌賦讚美春天, 但一直也難以做到感同身受。不像嚴冬, 酷暑, 金秋, 透過字麵, 馬上可以感到刺骨的冷, 可以看到桑拿天的騰騰熱氣和秋收的累累碩果。可能是它太過溫和, 又太過短暫, 對我, 它隻是另一個無關緊要的承前啟後罷了。

 

兒時, 春天是漫天飛舞的黃沙。年幼的我, 頭上蒙著紅沙巾, 坐在父親的自行車後, 穿過京城的街頭巷尾。

 

大一點兒, 春天是一年一次的春遊, 等同於如今自帶浪漫情調的踏青。香山, 八達嶺, 十三陵… 地點不重要, 風景更非我們這些孩子們的興趣之所在, 春天不過是一次小小的放飛, 是遠離學校的天高地闊。

 

讀了大學, 春天是和同學外教的把臂同遊, 是全班集體出動的慶生聚會, 是十七孔橋和稻香湖畔留下的珍貴合影。

 

然後, 在那個四月的夜晚, 春天就變成了一顆在記憶中永不褪色的珍珠。那個四月的夜晚, 月色如水。彎彎曲曲的小路上, 枝葉班駁光影交錯。坐在那條長椅上, 看著灑了一地的月光, 聽耳畔的風的低語, 第一次感覺到了春天的溫度, 第一次感覺到春風原來真的可以如此溫柔旖旎, 可以就這樣吹起了絲絲漣漪, 吹開了心花朵朵。那個春天是北海的白塔, 是玉淵潭的櫻花, 是百花山的瀺瀺溪水, 是無處安放的歡歌笑語。

 

再後來, 我終於明白, 原來春夏秋冬從來都不是季節的變化, 而是心情的起伏。昨天的承前啟後, 又何嚐不會是今日的永誌不忘。

 

終於明白,  春天其實可以常駐於心，再不必尋覓。每一天, 都有花開滿樹。每一天, 都是春風花草香。